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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后台,宋熠阳凑过来勾住他的肩,“好啊江宴,什么时候留了这么一手?居然连我也给瞒了。”
江宴斜斜睨他一眼,许是心情好,嘴角还带了点笑,倒让他生出一丝少年感来,“生气?”
“生气倒是没有。”宋熠阳摇头,瞪着他,“就是被瞒在鼓里,有点不爽。”
江宴没再说话,安静地在后台坐下。
宋熠阳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这些天相处下来,知道江宴性子冷,也不以为杵,挨着他坐了,一脸戏谑,“怎么就只给阮老师送花?在场不还有个女导师吗?厚此薄彼可不行。”
江宴盯着电视里的实时直播,镜头正好给到阮朝夕,她看着台上练习生温柔地笑,长长的卷发散落在锁骨处,明艳又撩人。
等镜头移开,他才缓缓转头看向宋熠阳。
宋熠阳挑了挑眉。
本以为江宴不会回答,没想到,短暂的沉默后,他答,似笑非笑的神色,“阮朝夕是我女神。”
宋熠阳脸上的八卦之色愣住,有些不可置信,“真的假的啊?”
江宴不再说话,因为工作人员进来了。
再回到练习生席上,顾忌着周围有人,宋熠阳没再多问,只琢磨着他刚才那句话的真假,忍不住又看了眼江宴。
却见他的目光并未盯着舞台,而是定定地看着导师席上的阮朝夕,眼中耀眼的细碎光芒,是他之前从未在江宴脸上见过的。
宋熠阳脸上表情怔住。
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
等练习生都表演完,已经到了晚上十点。
所有人都已精疲力尽。
阮朝夕起身,向身后的练习生们道了声辛苦,收拾好台上的资料准备离场。
目光触及到躺在资料旁的那朵红玫瑰,一顿。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拿在了手上。
身后的坐席上,密切关注着阮朝夕的宋熠阳一见,用手肘捅了捅江宴,压低声音道,“江宴,阮老师把你的玫瑰拿走了。”
江宴“嗯”一声,收回目光,跟着起身,“走吧,回宿舍。”
简单的一句话,可宋熠阳就是觉得,他现在心情很不错。
回宿舍的路上,他到底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靠过去,神秘兮兮地问,“江宴,你来参加这个节目,该不会是为了阮老师吧?”
原本他就觉得奇怪,之前知道自己在网上人气高涨,他也没有什么高兴的样子,就好像……他来这个节目不是为了出名的。
江宴长睫一垂,抿了抿唇角,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宋熠阳以为他默认了,瞪大了眼睛,“真是啊?你这追星也追得太夸张了。我爱豆成了我导师?”
追星?
夜色中,抬头看向天际,江宴无声无息勾了勾唇角。
是啊。
对他而言,阮朝夕就是暗夜里最亮的那颗星。
**
回到酒店,阮朝夕已经累得不想动弹,在沙发上躺了十分钟,她才勉强起身,进了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已经十一点半。
拿回来的那支玫瑰躺在茶几上,暖黄的灯光下,娇艳的色泽也变得柔和几分。
阮朝夕不由想起那个叫江宴的男生。
他笑起来可真好看啊,像眼里有星星。
起身走到吧台前拿了个玻璃杯,她将花茎修剪了一下,把花插进装满水的杯里。
杯子被她放到茶几上,端详了一会儿,她还是拿到了床头柜上。
窗外夜色泼墨一般湛黑,见时间不早了,她拉上窗帘,上了床。
对面遥遥相望的宿舍楼。
江宴立在窗口,双手插兜,看着视线内那点亮光熄灭,他方转身,一手扯着同制服配套的领带,一手去枕头下摸手机。
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
来电显示上是“江则柏”三个字。
他盯着那名字看了好一会,才滑动屏幕,按下回拨键。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通。
接通后,话筒中传来的声音带了丝不耐烦,“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手机没带在身上。”江宴将领带扯开扔到床上,漫不经心的口吻。
“我听你哥说,你参加了公司的选秀节目?你在搞什么鬼?华悦交到你手里,就是让你乱搞的吗?”电话里的男声语带质问,很是不满。
江宴走到窗边,一手撑着窗沿,看着窗外的夜色出神。
那头,江则柏听不到江宴的回答,火气越发大了,“问你话!哑巴了吗?!”
江宴这才收回目光,不疾不徐开口,声音很冷淡,“这件事,我已经跟爷爷说过了。爸要是有什么不满,可以去找爷爷。”
“你……”江则柏被他一呛,满腔的怒火压都压不下了,“江宴,你别以为有爸撑腰就能为所欲为。这可是三房的产业,我绝对不允许……”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宴冷冷打断,“我知道二哥想要我这个位子,不过这是爷爷的决定。你跟二哥要是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去找他。”
那头的江则柏沉默下来,似乎气得狠了,电话里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
这时,电话好像被人接了过去,很快,一道略显凌厉的女声传来,“江宴,你误会你二哥了。你爸给你打电话,他并不知情,你二哥也是担心你。”
明明是安抚的口吻,却被她说出几分盛气凌人的架势。
江宴不说话。
他走到床头,从抽屉里摸出一包烟,捏住烟盒抖出根烟,他夹在指间,却没点燃。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他开口,毫不留情面。
电话那头的江则柏骂了声“孽障”,没等话音落,电话就被江宴掐断。
江宴定定地看着窗外出神。
郊外的夜里能看到星星,一闪一闪,像年少时曾看过的夜空。弯弯一轮新月,挂在天边若隐若现,月光朦胧,像笼了一层轻纱。
很美的夜景。
他伸手推开窗户。
盛夏的夜风带着滚滚热气扑进来。
手里的打火机被他“哒”地一下打开金属盖,然后又“啪”地一声合上。
金属制的打火机很快被他捂热。
终于,他将烟咬在嘴里,点燃,吸了一口。
指尖的猩红一闪一闪,夜风吹开薄薄的烟雾,他的面容隐在白雾后,模糊了精致的五官,唯独那双杏仁形状的眼睛,瞳仁乌黑,透出泼墨般的色泽,像没有星星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