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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明婉送阮朝夕回了医院。
阮朝夕的方法,实在有些冒险,她并不赞同,也不想她为了自己去与虎谋皮,但阮朝夕一力坚持。她知道她的性格,无奈,只得应下,打算回公司再收集些信息。
无论什么时候,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跟明婉道了别下车,阮朝夕走进医院大厅。
这会饭点时间已过,大厅里人少了不少。
她想着解约的事,心不在焉地进了电梯。
按了关门键,电梯徐徐合上,还没完全关紧,突然又朝两边打开。
有人进来。
她抬眼一看,进电梯的是个护士,戴着护士帽,手里抱了叠资料,低头在看上面的内容,并没注意到阮朝夕。
阮朝夕余光一扫,见她没看过来,便收回目光,伸手按下十二层的按钮后,往里站了站。
那护士抬头看一眼电梯面板,又低下了头,似乎是跟她去同一层。
阮朝夕没再关注她,等电梯一到十二层,便出了电梯。
等她的身影进了不远处一间病房,电梯里的小护士才走出来,确认了阮朝夕进去的病房号后,又再度进了电梯。
按下关门键,电梯徐徐下降。
光滑的电梯门上,映出一双细长妩媚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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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朝夕外婆的身体恢复得不错,一周之后,已经可以下地走动。
正常情况下,其实两到三周就能出院,但万洲护理到位,阮朝夕也不差这点钱,决定还是住满一个月,等外婆身体彻底康复后再出院。
九月五日,阮朝夕去大兴参加第三次公演录制。
此时离第一次公演,已经过去快一个月。
阮朝夕站在舞台上,看着底下各色的灯牌手幅,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应援声,心底略有唏嘘。
江宴在的时候,人气一骑绝尘,即便那时节目才录两三期,但大家几乎都已经有了共识,节目最后C位出道的人肯定是他。
他的突然退赛,使得节目人气重新洗牌,以前是铁打的第一名,流水的二三四,现在则有点“群雄逐鹿”的意思了。譬如上一期的前九名,这一期,竟然有四人跌出了前九出道位。
虽然江宴的粉丝伤心惋惜,但对节目而言,其实是好事,可看度和紧张度提高不少,能吸引更多路人。毕竟,现在的局势来看,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最后出道的九人团体究竟有谁。
公演结束,已经下午六点,观众陆续退场。跟其他导师打过招呼,阮朝夕也回了酒店。
洗过澡出来,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江宴给她发了条微信。
“朝夕姐,我明天就出院了,你明天会在医院吗?”
江宴住院的这一个月,虽然他病房就在隔壁,但一来阮朝夕忙着处理明婉跟环亚合约的事,没有天天待在医院,二来她也有意识避开,所以两人见面次数并不多。
至于微信。
除了刚加上的时候聊了一次,后面江宴就没再找过她,倒让她有些小小的吃惊。知分寸,懂进退,恪守礼仪,没想到,江宴还是个绅士。
思及此,神色柔和两分,伸手打字:
“我今天在大兴录节目,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赶回去。”
江宴发了个腼腆微笑的表情过来,“哦,没事,我就问一下。”
“朝夕姐忙一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晚安。”
阮朝夕搁在屏幕上的指尖微微一顿,盯着那两行字看了一会儿,“你明天什么时候出院?”
微信上方“正在输入……”几个字闪了闪,他的对话框跳出来,“中午吧。”
“好,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
“好的,朝夕姐。”
江宴回了这话过去,又等了五分钟,确定阮朝夕不会再回复,才丢开手机,起身进了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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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十点。
一辆黑色保姆车在万洲医院不远处停下来,车门打开,穿着T恤短裤的宁萌先下了车,随后,阮朝夕也跟着下来。
阮朝夕看向明婉,“明婉,那我就先走了。”
“嗯,那边的事已经查得差不多了,有消息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你自己也小心点,别被发现了。”阮朝夕叮嘱。
明婉笑笑,“不会的,我办事,你就放心吧。”说着,又看向宁萌,“宁萌,你跟着朝夕,机灵点。”
宁萌嘻嘻笑着应了,“知道了明婉姐。”
到了病房,阮朝夕陪外婆聊了会天,瞟一眼墙上的时钟,看向宁萌交代,“萌萌,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啊朝夕姐?”宁萌好奇道。
阮朝夕顿了顿,“出去打个电话。”
宁萌“哦”一声,没再多问。
出了病房,阮朝夕靠墙而站,先给江宴发了条微信过去。
不到一分钟,手机震动一下,有回复进来。
她低头扫一眼,直起身子,走到隔壁病房前,抬手敲门。
才敲了一下,门就被人从里拉开。
看着出现在面前的江宴,阮朝夕愣了愣,收回悬空的手,朝他笑笑。
因为要出院,江宴换下了那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穿了件白色短袖T恤,气质干净明媚。他一手扶着门,朝阮朝夕笑。
夏日的阳光从他侧面照过来,点亮了他漆黑的眸子,闪闪发光,像耀眼又纯粹的宝石。
见他傻站在门口,阮朝夕抿了唇角,阳光散落在她发丝上,整个人像在发光,“不请我进去?”
江宴蓦然回神,忙闪身,“请进。”
“东西都收拾好了?”阮朝夕瞥一眼立在角落的行李箱。
江宴倒了杯水过来,点头“嗯”一声,“收拾得差不多了。”
阮朝夕接过水杯道了声谢,放在一旁,抬头问他,“家里人什么时候过来接你?”
江宴垂了头,额前的发丝微微晃动着,“我自己回去。”
九月的阳光已经没有盛夏的燥热,温柔地洒在他额角,光影摇晃间,衬得他眸子如墨玉般沉静。
阮朝夕愣了愣。
说起来,她待在医院这么些日子,好像确实没见到有人来探望他。
难道自己猜错了?
他在江家,其实并不受宠?
看着他平静的面容,阮朝夕一时不知开口说什么,只得生硬地转了话题,“你的伤都好全了吗?”
江宴抬头,纤长的睫羽动了动,“都好了。”说着,又朝她扬唇一笑,“朝夕姐今天是特意回来跟我道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