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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阮朝夕和江宴没有对手戏,下午五点,她的戏份拍完,就回了酒店。
日头渐渐西斜,夜幕很快降临。
让宁萌把晚饭送到了房间,吃过饭,她进了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时针指向七点。
这个时候,江宴的戏份应该也已经拍完了。她拿过手机,发现并没有江宴微信。
往常江宴下了戏,总会跟她发微信说一声的。
想到今天跟季洛一起来片场的那位江家少爷,她犹豫片刻,发了条微信过去,“阿宴,你回酒店了吗?”
江宴过了几分钟才回复,“还没有。”
阮朝夕从他的回复里看不出什么异常,但左思右想,心里总有些担心,又追问了一句,“还没拍完?”
这次,江宴倒是回得很快,“拍完了,我在外面跟人吃个饭,等下就回去,别担心。”
听他这么说,阮朝夕没再多问,又回复了一句,开始拿出剧本背明天的台词。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等阮朝夕把台词都背完,起来活动筋骨时才发现,居然已经晚上九点半了。
江宴还没回?
她拿过手机一看,确实没有微信进来。
起身走到窗户旁,她伸手将窗户推开一条小缝,望着外面浓黑的夜色出神。
冬日的冷风裹着寒气扑面而来,登时将她吹得清醒不少。
她拢了拢睡衣,将窗户关上,目光却仍旧看着外面。
她这次住的酒店房间虽然不是八零八,但朝向是一样的,放眼望去,能看到不远处伫立着的那栋练习生宿舍楼。
现在节目热潮已退去,那处拍摄基地也重新恢复宁静,夜色中,只能勉强看清黑黝黝的建筑轮廓。
她收回目光,往楼下看去。
从窗户口向外看,能看见酒店入口,时不时有保姆车在大门口停下,下来一两个或熟悉或陌生的人。
看了一会,颇觉无聊,正要抽身离开,突然瞧见夜色中,一辆改装过的帕加尼风一般驶过来,在酒店门口停住。
哪个艺人,居然开这么高调的车?
正好奇,见车门被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副驾驶走了下来。
居然是江宴?!
他头也没回地进了酒店。
他离开后,那辆帕加尼也很快驶离酒店。
阮朝夕离开窗边,心里有些狐疑。那辆车明显不是江宴的,那……是那位神秘的江家少爷送他回来的?
正猜测间,听到门铃响起。
她微怔,不知为什么,心跳突然加快两分。
拉开门,看着出现在面前的江宴,她敛下眼底潋滟的眼波,“阿宴怎么过来了?”
“进去说?”江宴挑了挑眉。
阮朝夕让他进房间。
他从她身侧经过时,她闻到了他身上飘来的淡淡酒味。
“你喝酒了?”阮朝夕皱眉。
“喝了一点。”
阮朝夕走到吧台前,调了杯蜂蜜水过来,递到江宴跟前。
江宴朝她扬唇一笑,接过水杯喝完。
阮朝夕在他身边坐下,“你跟那位江家少爷去喝的酒?”
江宴眉梢微扬,似有诧异。
“我看到他送你回来了。”
江宴眼中露出一抹恍然,唇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昭姐姐这么关心我啊。”
他这般玩笑的时候,就会拉长了语调叫她昭姐姐,明明正常不过的称呼,每当这时,就会被他叫出一丝暧昧来。
阮朝夕偏开头,从他手里拿走杯子,“你跟他关系不错?”
江宴懒懒往沙发上一躺。
他刚脱了外面的大衣,露出里面白色的圆领卫衣,头发没怎么打理,服服帖帖地在额前垂下。他不穿西装的时候,五官和气质总会显得稚嫩两分,像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他在江家排第三,是大房的次子。”江宴把手枕在脑后,同阮朝夕介绍起了江宥的身份。
果然是大房的人。
阮朝夕眸光动了动,眼底却仍有疑惑。
江宴跟江家人关系向来不怎样,今天怎么会跟大房的人一起去吃饭?
江宴轻笑一声,因为喝了些酒的缘故,嗓音有些哑哑的,像低哑的大提琴音,“江宥,在江家是个异类。”
听到这话,阮朝夕忍不住笑了笑,眼尾微微一扬,带出夺目的光华。
江宴看着她,有一瞬失神,片刻,才跟着扬唇。
他当然知道她在笑什么。
他说江宥是异类,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他妈生他的时候难产,他生下来身体就不太好,比起他那个身体康健的哥哥,显然不怎么得他爸妈的喜欢,所以他打小就跟江家人不亲。”
“那他今天过来大兴是……?”
“他平常喜欢赛车,今天过来这里参加个比赛,正好他那个朋友是季杳的弟弟,说要来探班,他就跟着来了。”
“你跟他关系很好?”阮朝夕又问了一遍。
江宴摇头,“关系好谈不上,只是都不喜欢江家,平常见面,也能聊上那么两句。他上午赢了比赛,请我喝酒,我就应了。”
听他三言两语说清事情的经过,阮朝夕点点头,没有多加评论。
她只是有些担心江宴,既然他没吃亏,江家的事,她不感兴趣。
江宴突然直起身靠过来,修长的身影罩下来,温热的气息逼近,“昭姐姐今天难得主动发微信找我。”
以往拍完戏回到酒店,都是江宴主动找她的。今天她见他一直没回,才主动给他发了微信问情况。
只是,他一而再再而三靠这么近说话,阮朝夕实在不适应。
知道江宴的脾气,她收起笑意,板了脸,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阿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江宴觑她一眼,却似乎一点也不怕她生气,嘴角噙着一抹笑,“不能。”
阮朝夕旋身,刚要起立,江宴动作却比她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再微微一用力,阮朝夕就跌回了沙发。
准确来说,是跌回了江宴怀中。
她脸一红,就要挣扎。
江宴看着她微微笑,他的眸子漆黑,像一汪迷人的漩涡,让人溺进去,逃开不得。明明他的手只是虚虚地搭在了她腰上,可被他这么看着,阮朝夕突然就失了力气。
“昭姐姐。”江宴突然俯身,将头虚埋在她颈窝处,低低开口,“昭姐姐关心我,我很开心。”
江宴的话清晰入耳,可忽又像从遥远的空中飘来,她如同身处云堆里,飘飘忽忽,魂游天外。
看了眼她的表情,江宴慢慢抬起头,掐住她纤腰的手却不动声色收紧,眼神似有些迷离,“昭姐姐,我有些头晕。”
阮朝夕自己也是晕晕乎乎的,下意识伸手搭上他的额头,“是不是喝了酒不舒服?”
江宴抱紧她,从嗓子眼里挤出个“嗯”字来,似乎真的不舒服一样,大半的身体都靠在了她身上。
阮朝夕浑身难受得很,她想去推他,可看他这虚弱的模样,却又下不了手。
“我……我再去给你泡杯蜂蜜水来?”阮朝夕想了想,问。
江宴点了点头,将她松开。
阮朝夕泡好蜂蜜水过来,将杯子递到他手中。
江宴端起来喝了一口,眉头却皱了起来。
“怎么了?”
“太烫。”
“太烫?”阮朝夕怔了怔,伸手去碰了碰杯壁。她特意调好了温度的,怎么会烫呢?
江宴将杯子递到她唇边,眼眸乌黑,光华照人,“不信你试试?”
阮朝夕下意识张嘴喝了一口。
温度适中,不冷不热,不烫啊?
她狐疑抬眸,正要发问,江宴却突然伸出另一只手扣住她后脑勺,欺身覆了上来。
……
待江宴终于松开了她,阮朝夕已是满脸酡红,比喝了酒的江宴更像喝醉的人。
她眼神里像蒙了一层雾气,好像还没回神。
江宴勾唇一笑。
自别后重逢,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彻底褪去眼中清冷,这样的她,才能找回一丝初遇时那个娇俏少女的影子。
他将杯子放回茶几上,似笑非笑,“怎么呆了?”
阮朝夕这才回神。
她刚才……竟然被江宴强吻了?
就……也不算强吻,就是……被他趁机占便宜了?
阮朝夕瞪着他,一时竟不知该用怎么的态度面对他。
可江宴还是清楚看到她泛红的耳垂。
心中大定,也知道自己不能急于这一时,他餍足般扬起唇角,“时候不早了,昭姐姐,我先走了。”
说完,竟真地安静离开。
听到那声关门声,阮朝夕长舒一口气,可想到刚才那个吻,心跳就又忍不住快了起来。
她叹口气,仰头靠在沙发上,阖上双眼,心里已经彻底接受了一个事实——
她真的对江宴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