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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虚地避开江宴的目光,阮朝夕嘟囔一句,“就是一个称呼而已啊。”
“不行。”江宴义正言辞,薄唇抿着,杏眼直直看着她,“你是我一个人的姐姐。”
阮朝夕按捺住扶额的冲动,“江宴,你幼不幼稚,跟一只猫争宠?”
江宴环住她的腰身,唇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第一天认识我?”
阮朝夕无奈,“行行行,我以后改口好了吧?”
“改成什么?”
改成什么?
阮朝夕去拨他的手,“你管我呢,反正不自称姐姐就行了。”
江宴轻笑一声,松开她,朝火火招了招手,“来,爸爸抱。”
这声“爸爸”一出,阮朝夕眼睛瞪得滚圆。
她盯着江宴,看着他温柔地蹲下身替火火撸毛,唇角那抹弧度,怎么看都带着不怀好意的感觉。
奈何火火实在跟他不亲近,被他撸了一会,“喵”的一声挣脱了他的手,跑到了阮朝夕脚边。
江宴起身,看着围着阮朝夕亲热打转的火火,用一种遗憾的语气开口,“啊,原来你更喜欢妈妈啊……”
阮朝夕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瞪了他一眼,往主卧走去,“我去洗澡。”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江宴勾唇,轻笑一声,眼底划过浓浓的愉悦。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将衬衣袖口往上卷了卷,不紧不慢也往主卧走去,“哦对了昭昭,主卧的水龙头好像有点问题,我进来帮你看看。”
……
季杳的生日在九月二十一,生日宴定在晚上七点开始,地点就定在季家别墅。
因为要参加她的生日宴,阮朝夕向剧组多请了两天假,以免时间上来不及。
下午五点半,阮朝夕和江宴装扮妥当后出门。
季家别墅位于城南别墅区的香山雅苑,同江家珑园所在的城北别墅区一样,住这块的人,基本上都是些商界豪门。虽没有西山别墅那么难买,却也不是普通人能住得起的。
到了地方,一下车,就有佣人上前,知礼地引着两人往入口走去,“阮小姐,江总,二位这边请。”
显然是得到季杳特别交代的。
江宴现在身份不同往昔,毕竟是季杳老板,这声江总,显然是季杳特别交代的。
阮朝夕点点头,挽着江宴正要抬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嗤。
声音不大,却足够两人听清了。
她沉了目光,转身朝后望去。
却见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站着江宁和另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阮朝夕不认识,但看眉眼,有几分江家人的特点。
跟季家有生意往来的是万洲医院,万洲是大房的产业,想必,来的这个男人,应该就是江家大房长孙,江宸了。
目光掠过江宸,在江宁面上定住。
刚才那声轻嗤,分明是女声。
江宁今天穿得很抢眼,一袭深灰色薄纱V领礼服,裙摆及地,颇有几分仙气飘飘的感觉。
她眼微睨,看向他们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不善。
江宁跟江宴向来不对盘,后来因为梁新月曝光江宴身世的事,扯到了她头上,最后引发了江家的巨大动荡。二房虽然最后算不上吃亏,但在这过程中,她没少被三房指桑骂槐,这份恨意,连带着也落到了江宴身上。
阮朝夕冷冷看她一眼,开口,“江小姐有事?”
江宁这才转向她,大抵因为江宴的缘故,对她也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冷哼一声,“有的人费尽心思想嫁豪门,最后不过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江宴眉头一拧,沉冷的目光朝她射去,虽未开口,却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势。
阮朝夕笑笑,脸色并没有因为她这番话而有丝毫改变。
她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打量了江宁两眼,“去年的秋季款,江小姐这个真豪门,好像过得也不是很如意?”
虽然今天不是公开活动,但江宁是艺人,穿在身上的礼服,就代表了她在时尚圈的地位。去年的礼服,不管再贵,对圈子里的人来说就算是过季了。
要拿到当季的高定,一是咖位够格,品牌自愿出借。像江宁这样咖位不够的艺人,如果想穿,其实也可以自己出钱买下来。
不过品牌高定向来价格不菲,且大多只能穿一次,江家刚分家,估计经不起江宁这样的折腾。
因此,听到阮朝夕这么一说,江宁的脸瞬间气白了。
见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并没什么长进,阮朝夕也懒得再多话,看一眼江宴,“阿宴,我们走吧。”
一旁的侍者已经出了身冷汗,见没闹出什么大的动静来,这才舒口气,忙不迭引着他们走远了。
江宁看着他们离去的目光,目色阴沉,一口银牙几欲咬碎。
一旁的江宸嫌弃地看她一眼,“阿宁,我同意带你来,不是让你来丢脸的。这里是季家,我不管你跟江宴有什么瓜葛,今天你都给我收敛好自己的脾气。”
江家大房和二房的关系也就是平平。原本收到季家请柬的人只有江家,是江宁听说今天生日宴上会有不少娱乐圈的人出席,想来拓展人脉,所以好说歹说,才求着他松了口。
至于江宴。
他以前也确实很讨厌江宴的鸠占鹊巢,不过如今江宴除了还冠这个江姓,跟江家几乎算是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们大房管的有事房地产,跟世纪文化不是同行业,他犯不着为着以前的一些旧事再跟江宴起冲突。
自从那年被江宴用刀抵在脖子上之后,他就知道,三房这个私生子,远比外表看上去得要狠辣得多。
阮朝夕和江宴到达大门口,就见到在门口亲迎的季杳。
虽然是主角,她今天并没有穿得很隆重,一条黑色方领小短裙,配小巧的珍珠项链,优雅又别致。
好在阮朝夕今天也穿得很简单,一身简洁的白色鱼尾,细钻项链,既显得大方得体,虽是品牌搞定,却也不至于喧宾夺主。
不像江宁,恨不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一样。
见到阮朝夕和江宴过来,季杳露出高兴的笑容,“朝夕姐,江总。”
“杳杳,生日快乐。”阮朝夕把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她。
季杳接过,笑着道了谢,递给一旁的管家收下,又看一眼他们身后,“刚才我看你们在那边停了会,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碰上熟人,聊了两句。你忙,我们先进去了,等下有机会再聊。”
“好,等下再聊。”
跟季杳道过别,两人进了大厅。
季杳的生日宴没办很大,请的也大多是圈里的朋友和家中有往来的人家。
程隐虽然受到了邀约,却因为要去外地出差没来成,阮朝夕打趣向安然的话自然也落了空。
不过他们到后没多久,苏锦夏也到了。
季青临亲自开车去接她过来的。
知道她们很久没见面了,江宴和季青临两位男士都很体贴地给她们留了空间出来。
阮朝夕看着苏锦夏未打腮红也脸颊红红的样子,笑着打趣她,“有男朋友的滋味怎么样?”
苏锦夏笑,颊边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这话你还要来问我?现在全娱乐圈谁不知道你跟江宴恩爱非常,为了你,他撇下公司事务,飞去你剧组陪了你一周多。”
阮朝夕挑了挑眉梢,“网上还有这消息?”
“对啊,之前不是有粉丝偶遇你们俩,还发了微博?后来被营销号搬了,又扒出江宴临时改了机票,在你剧组多待了一周。”
江宴在剧组那段时间,阮朝夕白天忙着拍戏,晚上忙着陪他,确实没时间去看微博。明婉那边大抵也对她二人的热搜见怪不怪了,所以也没特意跟她说。
阮朝夕抿唇一笑,“对啊,我的事网上都扒得干干净净了,没什么好说的,所以要说你啊。”
苏锦夏耳根子红了红,“季老师真的好温柔啊,我觉得我随时随地会溺死在他温柔的眼神里。”
“都确定关系了,还叫季老师?”还是说,阮朝夕朝他们挤了挤眼,“这是你们间的小情趣?”
江宴不还偶尔喜欢叫她姐姐么,情趣什么的,她懂。
毕竟是没谈过恋爱的人,苏锦夏显然比她跟向安然都要纯情,没听出她话里的调侃,摇摇头,“没有啦,我只是一时很难改口,不过他说都随我,让我喜欢怎么叫都行。”
说完,她又抚了抚裙摆上压根不存在的褶皱,有些紧张道,“朝夕,我今天这身怎么样?长辈会喜欢吗?”
“挺好的。”阮朝夕给她端了杯香槟,“别紧张,你可是最讨长辈欢喜的,况且也不是专门来见他爸妈的,你跟平常一样就好。”
一口香槟下肚,苏锦夏果然冷静了些许。
这时,季青临过来,同阮朝夕打过招呼,看向苏锦夏,“锦夏,我大哥和大嫂在那边,我带你过去打个招呼吧。”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阮朝夕果然见到不远处站着一对中年男女。男人五十出头的年纪,隔得远了,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到身材保养得不错。一旁的女人要年轻些许,穿着雾蓝色旗袍,显得温婉知性。
阮朝夕看了两眼,不知为何,觉得那女人有些眼熟。
记忆深处隐隐约约浮上个模糊的影子。
不过她跟季家之前并没有打过交道,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也没放在心上。
收回目光,见苏锦夏正看过来,“朝夕,那我先过去了。”
“嗯,去吧。”
目送着苏锦夏和季青临离开,阮朝夕正要去找江宴在哪里,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一转头,就见到一张热情洋溢的笑脸。
阮朝夕松开蹙着的眉,朝他一笑,“季洛。”
眼前这个跟季杳有五分相似的男生,正是季杳的双胞胎弟弟季洛。之前她跟季杳拍《九幽诀》时,季洛去探过班,她见过他一次。
季洛咧嘴一笑,“朝夕姐还记得我啊。”
“当然,帅哥怎么会忘?”
季洛摸摸后脑勺笑得开心,“哈哈,多谢朝夕姐夸奖。”他四下看了看,“咦,我那位小婶婶没跟你在一起吗?我姐不是说她在这边的?”
“你说夏夏?”
“对啊。”季洛满脸好奇,“我还没见过这位小婶婶呢,我家这位小叔叔,单身这么多年,终于开了窍,我实在是好奇得很。听说小婶婶是朝夕姐的朋友?长得也很漂亮?”
阮朝夕抿唇笑,伸手指了指,“刚才季老师过来,带她去见你爸妈了。”
季洛一怔,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忘了一眼,脸上笑意渐渐淡了,“朝夕姐可能不知道,我妈已经去世了,现在站我爸身边的,是他后娶的老婆。”
这些轮到阮朝夕愣住了。
她语带歉疚开口,“抱歉。”
季洛摇摇头,“没关系,朝夕姐也是不知道嘛。”他似乎并不想多谈这位后母的事,岔开话题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阮朝夕再度看回刚才的方向。
季青临已经带着苏锦夏过去了,那个身穿旗袍的女人似乎朝苏锦夏笑得很热情,眉眼间,总让阮朝夕有几分隐隐的熟悉感。
她不由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