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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诧异地看了看我:“不错啊,小子有长进!”
我单手撑着下巴:“可是师父,可能就是我运气好而已吧,毕竟咱们是天才嘛。”
师父有些无语地看着我:“我刚刚也以为是运气,天才容易遇见天才,有时候就是这么玄学。”
整理了下思绪之后师父继续说到:“可是我暗地里检查了下她,这个女娃娃小鬼好像...有被刻意养成的痕迹。”
“刻意养成的痕迹?”
烛光下,师父的脸色有点阴沉:“不错,虽然手法很高超,但我还是看出了点端倪。”
“她的先天气息好像不足,而且,命魂里有一丝....怎么说?就是那种被刻意凑起来的气息。”
我想到了那个破旧老屋,那个破旧老屋至少表面上确实只是一个简单的聚阴阵,但当时我就总感觉有股我看不透的波动。
我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了师父。
“嗯....你这么一说那个房子确实有点古怪,也是,毕竟你道行还远远不到家啊。”
“为师过几天亲自去看看,若真有问题...”
师父的眼生变得异常凶狠,一点都不像平时那么逗,看的我有些害怕。
“我亲自来逼问她,要是让我知道是那帮人安排的,我就让她尝尝什么叫身不如死的折磨。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师父竟癫狂地笑了起来,眼神里闪动着杀机,我又是有些慌了,轻轻叫唤了两声师父,他并没有给我回应。
我连忙过去把师父给晃了几下。
“嗯...?我刚刚怎么了?”师父的气势褪去,眼神清醒起来。
我怕这老头又搞什么幺蛾子,怯生生地答到:“师父,你刚刚好像...走火入魔了。”
师父的神情有些恍惚,喃喃自语:“越来越控制不住了吗?”
“啥?什么控制不住了”
没由来的,我想到了暑假时候师父的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我总感觉有种感觉,师父可能很快就要离开我了。
师父叹了口气,烛光晃动了几下,师父徐徐道来:“唉——有些事确实应该告诉你了。”
师父眼睛又有些晶莹了:“不错,因为门派的事啊,这么多年我就没睡好过。”
师父竟哆嗦着站了起来跑到我的跟前,抚摸着我头,慈祥的说着:“徒儿啊,咱们这一门的仇人真的是太多了,千万不要怪师父啊。”
师父总是说着不要怪他什么什么的,多少次了,烦不烦啊!
我挣扎地坐了起来:“师父,你不要老是说后悔什么的,走上了这条路,只能一直走下去了。”
后来,很多事实证明,我是真的后悔了。
“好好好,正好这几天你也回不去学校了,有些事得慢慢告诉你了。”
我眼睛一亮,这老头,终于要告诉我一些事了,我连忙坐直身子看着师父,期待着师父给我讲故事。
师父见我这架势有些哭笑不得:“你这傻娃儿,这故事可说来话长了,不要急,明天再说。”
这老头,竟然又吊我胃口,我起身就准备走,临了还说了句:“戚!我还不稀罕了呢。”
师父也没有阻止我,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嗯,早点睡吧,记得小心点那个女鬼,不要给她说太多。”
“知道了”
在我迈身出去关门的一瞬间,蜡烛就熄灭了。
里面隐隐约约崩出了师父的叹息声:“没多少时间了啊。”
老头的声音有些老态,师父最近老师神神叨叨地,很是有些奇怪。
但是这么久了好像也没发现有啥大问题,我也就没怎么在意了。
没心没肺地躺在床上就睡下了,进了道观,思考这玩意留给师父就行了。
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我和师父一起盘坐在后院里,面前有一盘很具有装逼性质的围棋。
一老一少有一下没一下的落子,师父在那扯东拉西的,就是不说正事。
眼瞅着就快输了,我铁定受不了了啊,直接把子一仍,双手就把棋局给霍霍了,咱这脑袋,怎么玩的好这玩意。
“你说过今天给我讲正事的,能不能快点!”我小拳头捏的很紧,怒目而视。
“你慌什么?毛毛躁躁的,老子说今天告诉你就今天告诉你,这么点耐心都没有么?”师父肯定也是硬茬啊。
“去,把《道德经》抄20遍!”
我不服了:“凭什么!这道观都是我家出钱修的呢,去!你出去。”
“小崽子你还来劲了是吧?”
师父直接上前,贴着我的衣领把我揪到了书房里:“滚进去,先抄完再说!”
师父刚刚还一脸的怒气,转身的一瞬间竟是笑容灿烂。
我进去之后也不挣扎了,也不乱动了。也是一脸的喜悦。
我只是想和师父闹闹,想我们师徒和从前一样,轻松快乐。
我知道,师父一定是有什么事了,可能以后很少才能见到他了。
我安安静静地提起毛笔,抄起《道德经》。没错,就是毛笔。
安安静静地,不慌不慢地抄着,一边抄,一边笑。
这种感觉,让我好像回到了七八岁的时候,师父那时候就经常将我关进去,不抄完不带吃饭的。
在中午不急不忙地吃过饭后,又陪着老头下了几把棋。
我心不在焉的随意摆弄着:“老头,你好像快100岁了吧。”
师父在那里兴奋地下棋,一边搭理我:“是啊,一晃就九十几年咯。”
我看着师父那张中年人的脸,打趣着师父:“老头,林志颖是不是你儿子?”
师父准备落子的手抖了一下:你说什么玩意儿?
师父这是打我的起手招式啊…
“没什么没什么....”
“对了师父,我记得你说过,十几年前的时候我们门派才被别人惦记上,那时候你还说过“掌门那老头”对吧。”
我闭着眼睛思索了会儿,颤抖着问出话来:“所以师父,咱们的掌门到底活了多少岁啊?”
师父开始装傻了:“掌门?我不就是掌门么?”
“he~tui”
...............
连输了几把让老头过过瘾之后,他终于开始开口讲故事了:“我不确定咱们门派还有没有人幸存下来,所以门派的故事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什么?你又要耍我明明说好今天告诉我的!”
师父收拾收拾棋盘说着:“能不能不要老是这么急?”
说着,师父给了我一个威胁的眼神。
“又不是不告诉你,今天先讲讲师父的事吧。嗯....主要是让你知道知道师父是个多么牛的人。”
师父给自己倒了一杯上好的茶,我连忙将杯子移过去想要蹭一下师父的茶。
老头也太小气了点,直接忽略我了。
轻轻地抿上一口才缓缓说到:“故事就从我少年时候开始吧.......”
......................
师父叫杨修平,1900年人,也就是光绪26年。
他出生在华国数百年未有之变局的时代,朝廷对外软弱对内剥削,全国四处都是租借,殖民地,然而最讽刺的是,租借和殖民地恰恰是华国暴力最少的地方。
桌上的茶水蒸汽奔腾,师父的眼神里充满着回忆:“1912年,那是真不是人过的年代啊,好多人在瘦的只剩下骨头,但还是忍气吞声着。只不过我家不一样,我家里是个小地主。”
师父出生在华国的一个中部地区的小县城里,家里占着两三百亩土地倒也是过得舒坦。
师父家里人也是心善,寻常地主家里都是压迫别人28分账,也就是说可怜的工农门在给地主家种完地之后,可能交完税粮食都不够糊口。
而师父家里不说多善吧,是64分成的,至少让别人吃饱了不是?
1912年,师父所在的小城里爆发鼠疫,本来家里也还是富裕的师父也正是因为这次鼠疫,结束了自己师父无忧无虑的生活。
在那个处处不平等的时代,唯有死亡,灾难,是平等的。
“修平啊,不用管家里人了,听话,赶快带着家里剩余的钱财逃命去吧。”一座比较精致地小庄园里,一中年女人虚弱的声音传来。
咳咳…咳…是啊,赶紧走吧,咱们李家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啊,投奔你姐姐们那里吧…咳咳”师父父亲的声音更是虚弱。
已经连续咳嗽了一个星期了,这样下去肯定得出事。
爹…娘…不…不会的,朝廷一定会接济我们的,我不走…我不能走啊”
师父母亲的语气里带着鄙夷:“呵…朝廷?朝廷还是华国人的朝廷嘛?孩子,快走吧,避难去,咳咳…以后有机会…就出国去吧…咳咳…”
师父用一块破布片做的保护者自己,握着母亲的手在那里哭哭啼啼的:“不…不要…娘,你们已经动不了了,我走了谁来照顾你能啊。”
师父的眼睛里充满着泪水,祈求着母亲不要赶自己走。
“我们的身体,我们自己知道,你快走吧…爹娘活不了了…咳咳咳咳…”说完,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师父的眼神里充满着坚定:“不!我不走!走了就是不忠不孝,那我还是个人嘛?”
“放肆!给我滚!你是想爹拉着你娘撞死在这嘛?”师父的父亲突然有些激动。
“你要是不走,娘现在就爬到河里了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