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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轮皓月交相辉映,传说是神话时代一对陨落的姐妹。
神牛蒙着月光,踏着月影,炎帝手托一团帝火,一只孟鸟不高不低地盘旋。
“姜执。”无尽的黑暗中,一个沧桑的声音飘忽不定。
炎帝的护卫们手持骨刀、石矛和黄铜短刀戒备在炎帝身侧,炎帝辨别不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沉声问道:“谁?”
“我是神农大帝,姜执,你简直愧为神农后裔。”沧桑的声音呵斥道。
“伟大的神休大帝,姜执惭愧。”尊贵的炎帝放下身段匍匐在地上。
神牛口吐虚无之火将黑夜烧了个洞,再次口吐人言:“装神弄鬼。”
炎帝怒不可遏,质问道:“谁在装神弄鬼?”
“姜执,我是你父亲。”黑暗中又有声音飘忽不定,这是父亲的声音,也是上任炎帝,炎帝心神恍惚,强忍住屈膝匍匐的念头。
“哈哈哈,”那声音飘忽不定,促狭又放肆地大笑,“姜执,我的儿。”
炎帝勃然大怒,他扬起左手,一道赤白两色巫力朝前方激射出去;他再扬起右手,一团赤色帝火升腾而起,耀眼如一轮曜日。
“炎帝,你可认得我?”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显然炎帝并没有伤到这个这个神秘的东西。
苍老的声音便是相叟,那个隐藏得极深,但在神话时代覆灭之际表现出不亚于神农大帝的手段的老叟。炎帝被相叟这个苍老的声音吓住了,尽管他亲眼看着相叟化为一抔七彩土壤生长出来建木,但他不敢确信这个古怪的老头当真死了。
“炎帝,劝你善良,孟鱼是相思的女人。”相叟苍老的声音再一次从四野传来,仿佛具有无尽的魔力。
“相叟,你敢现身吗?”炎帝质问道。炎帝有个猜测,不管这个古怪的人物是谁,恐怕只是虚张声势,否则哪里需要大费周章恫吓自己?
“炎帝,等我破石而出之日,便是取你性命之时。”声音再一次变换成少年郎,悠悠地飘远了。
“有古怪,原地休整。”炎帝收回帝火与巫力,朝神休氏的护卫们吩咐道。
野地和黑暗藏匿着无尽的危机,这是初生之土的孩子记住的第一条祖训。神牛牛角凝聚虚无之火照耀着脚下大地,也震慑着游荡的蛮兽和异种。
孟鸟累了,落在一颗大树上,孟鱼钻进孟鸟的羽翼下。
“该死,那是白泽。”炎帝醒悟过来,白泽能口吐人言不是怪事,炎帝部落的图腾兽神牛都能做到。
晨曦拱卫九日,淡霭缭绕轻烟,神牛口吐人言:“炎帝,昨夜有两头三品蛮兽游荡在附近。”
伏蒙匍匐在地,一脸惭愧地说道:“炎帝,伏蒙无能,被大长老所伤。”
炎帝随意瞥了一眼伏蒙肩头的伤口,轻笑道:“伏蒙,大长老晋级四品了?”
“还在巫祝境。”伏蒙答道。
“叫醒孟鱼,该启程了。”炎帝接过一块蛮兽肉,吩咐伏蒙。
孟鱼爬上孟鸟背,她仰头望着天上的云朵,某一片应该是有孟氏的炊烟吧。
炎帝瞥了一眼孟鱼,他的瞳孔收缩,云端侧坐着一个人,霜染两鬓,手持竹竿,竹竿端上有一根细线。
“仙人。”炎帝匍匐在神牛背上,喃喃道。后来炎帝得到启发,发明了鱼竿。
云端仙人甩杆、收杆一气呵成,炎帝看见孟鱼变成一尾鱼在云端游曳。
孟鸟扑棱着羽翼飞到仙人肩头,极具人性化地瞥了一眼炎帝。
仙人垂钓,炎帝轻声叹了口气,懊恼地带着护卫返回了炎帝部落,他一言不发,没有理会他的二十三个女人和几十个儿女,走进了一座石头房子。
“伏蒙,发生了什么?”帝女青鸟询问道。
伏蒙压低声音说道:“帝女,我们遇见了仙人。”
同样遇见这一幕的还有有孟氏的豹和瘦猴,有孟氏首领孟休和智者孟樵对这一切半信半疑,孟樵说道:“相叟曾预言这是一个神、祇、鬼、人共生的时代,或许世上真有仙人。”
“瘦猴,你可以请智者赐一个名字。”有孟氏首领孟休欣慰地说道,瘦猴激活了巫力,又带了一个女人回来,简直是天大的喜事。说到这,孟樵又瞪了一眼傻儿子豹,豹惭愧地低下了头。
瘦猴匍匐在智者孟樵的脚下,孟樵伸手按在他额头,闭目凝神后缓缓睁眼说道:“孩子,我已经聆听到神的启示,一颗星辰愿意把他的名字赐给你,你叫太挚。”
瘦猴,或许现在应该叫太挚,他和他的女人被有孟氏族人簇拥着,太挚请求道:“首领,智者,我要去神农山。”
“神农山很危险,孩子,你可以不必去的。”孟休皱了皱眉,四脚蛇已经进山许久,到现在还不知死活,他实在不愿意看着有孟氏的族人再少一个。
“我已经激活了巫力,”太挚倔强地说道,“我和四脚蛇是很好的朋友,或许我可以带他回来。”
“去吧,孩子,为了你的女人,你得活着回来。”孟樵嘱咐道。
太挚吻干他的女人的泪水,决然往西走去。极西之地,神农山,那是姜水的发源之地,也是日月落山之地。
孟樵直觉觉得这位云端垂钓的仙人和相思有关,他走到部落前的石头面前,凝视着石头相思说道:“相思,是你救了鱼对吗?”
石头相思没有答话,孟樵就静静候在一旁,暮霭缭绕着余晖,九轮斜阳接连落下神农山。
“樵,”有孟氏的首领孟休走过来,忧心忡忡地说道,“豹说今年篝火盛会没见到有相氏的族人,有相氏应该有两个孩子成年了,也许都激发了巫力也说不定。”
孟樵凝视着石头相思,悲悯地说道:“相思,你还活着,对吗?”
“对。”孟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孟樵,孟樵一脸平静,显然孟樵早知晓石头会说话的事实。
“相思,你告诉我,你在哪里?鱼又在哪里?”孟樵惊喜万分,急不可待地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