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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恒温火急火燎朝明堂跑来,文典抚须笑道:“相思啊,看来你父亲回来了。”
轩辕恒温喘气说道:“大巫啊,黄帝驾着蛟龙回来了。”
相思惊讶得张嘴不能言声,自己这位便宜义父可真是霸气侧漏,竟然驾着蛟龙回来了。
文典带着相思走出明堂迎接,黄帝部落的子民翘首以盼,果然,黄帝轩辕少阳驾驭蛟龙归来。
文典一掌扇在蛟龙头上,笑骂道:“孽畜,竟然敢伤人,看我不拿你炖蛇肉羹。”
这实在是太疯狂了,简直比黄帝驾驭蛟龙归来还要霸气。
黄帝轩辕少阳看了相思一眼,又佯怒道:“文典,要是炖蛇肉羹,我还用得着费力气吗?”
文典笑呵呵说道:“黄帝啊,我还以为你是图新鲜,现宰的最美味,加入八角、韭菜、葱、蒜苗、花椒……”
“你啊,”黄帝笑着摇头,拉着相思说道,“相思,这是为父给你准备的见面礼,上次出手有些寒酸,你可别见怪。”
相思连忙摆手拒绝道:“义父,太贵重了,我不能接受。”
黄帝上次出门匆促,只带了一卷大道之音,回来时他才召集十一位巫祝说了此事,众人惊诧不已,大道之音可是黄帝部落的根本所在,轩辕大帝赐下完整的大道之音,便是黄帝部落也只有黄帝轩辕少阳、十一位巫祝和帝女帝女才能修行。几位巫祝吵吵嚷嚷,文典站出来说道:“那相思可是黄帝认的干儿子,算是外人吗?”
大道之音这等宝藏竟然都寒酸了,几位巫祝面面相觑,看来黄帝对相思比他们料想的更好。
“这蛟龙为害一方,黄帝特意回来降服蛟龙,五品大妖,实力不弱,又能代步,倒是个好契约兽,”文典露出满意的笑容,继续说道,“相思,你若不想要那干脆炖蛇肉羹,大补特补。”
白泽挤进人堆,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黄帝,说道:“我是相思的父亲,这份礼物,我替相思收下了。”
相思还想辩驳,白泽轻笑道:“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让你收下就收下。”
文典惋惜说道:“可惜了到嘴的美味。”
蛟龙轻蔑地瞥了相思一眼,又正视黄帝说道:“黄帝,要是你和我签订契约,我也认了,要是他,我宁死不从。”
文典冷笑道:“蛟龙,这可由不得你。借用炎帝的话,这里是姬水平原,是老子的地盘,你是龙也得给我盘着,何况你只是条无角大蛇。”
蛟龙怒不可遏,焦躁不安地扭动庞大身躯,文典带着几位小巫围着蛟龙,白泽傲慢地走到蛟龙眼前,虽说体型悬殊,它倒是气势十足说道:“蛟龙,相思是相地之主,是白泽之子,还是相叟后人,这些身份够不够?”
“相地,我没听过;白泽,你这低微的实力入不了我眼;至于相叟又是谁?”蛟龙嗤笑道,“我龙蠡是龙族,只是误入云梦泽无法龙入大海,区区一个蝼蚁也配让我臣服?”
蛟龙名为龙蠡,它面露疯狂之色,作为龙族,它有它的骄傲。
几位小巫都扭头望着相思,文典抚须笑道:“没错,他就是相叟后人,现在还觉得一卷大道之音可惜吗?”
白泽觉得自己收到了侮辱,它一角顶在蛟龙身上,怒骂道:“老子纵横天地间的时候你还是小泥鳅,还有,龙蠡,相叟是古往今来人间最得意之人,一个小指头就能把你按死。”
“蛟龙,今日你要么臣服,要么死,”黄帝先是威慑,然后委婉说道,“你不是想化形吗?只要你认我儿相思为主,我自然竭尽全力帮你化形。”
单打独斗尚且不是黄帝轩辕少阳的对手,加上文典和一众小巫,蛟龙龙蠡权衡利弊,说道:“黄帝,记住你的承诺,还有,我只能和相思签订平等契约。”
白泽虽然毒舌,关键时刻倒是靠谱,它据理力争道:“不行,你桀骜不驯,不签订主仆契约怎么能约束你。”
“静一静,”相思止住争吵不休的众人和妖兽,说道,“我有答应收这只泥鳅吗?”
“小子,你找死。”文典差点笑岔气,一巴掌呼在相思头上。
白泽一蹄子踹在相思身上,怒骂道:“你要气死我?”
一众小巫也对相思指指点点,毫不掩饰内心的不满。
黄帝笑问道:“相思,你说说看。”
相思正色说道:“如文典大人在初生之土堪舆上绘制的,我相地现在也是一方势力,图腾地祇还真不缺,区区一只妖帝我还真看不上。”
文典洞悉了相思的心思,没有说话。黄帝轩辕少阳无奈一笑,他何尝看不出相思的心思,相思是不想接受这份礼物,所以找理由推辞。
蛟龙龙蠡觉得自己收到了侮辱,自己作为龙族,竟然被一个弱小如蝼蚁的凡人嫌弃了,它疑惑地问道:“相地很大?”
白泽傲慢地说道:“妖王多如牛毛,妖帝遍地可见,就是妖皇嘛,一双手也数不过来,就比如青丘狐先些日子还跟着相地之主相思的,只是被撵走了。”
龙蠡轻嗅,果然从白泽身上嗅到一股强大的妖气,单单是气息就让它忌惮,应该是妖皇无疑了。
文典笑着附和道:“相地之主相思前几日大摇大摆闯了炎帝部落一趟,青丘狐大人险些一掌拍死炎帝,只是相地之主心慈,放了炎帝一马,所以炎帝特意送了许多青鸟,我们一路吃了许多。”
蛟龙龙蠡往远处望去,白鹤起舞,中间果然混杂了一只青鸟。
“那相叟又是谁?”蛟龙龙蠡半信半疑问道,先前白泽提到相叟时黄帝部落的几位巫祝呼吸一窒它都瞧在眼里。
白泽傲慢说道:“单手托起整片初生之土,你说是什么人?”
蛟龙龙蠡轻笑道:“你拿我当傻子?真有这么强那就是神了,还会在人间?”
白泽神神秘秘说道:“你猜对了,相叟就是神,他剥离一份灵魂,一分为二,半个他还在征战三界,半个他单手托起人间,造就整片初生之土。”
相思白了白泽一眼,白泽忽悠的本事是越来越强了,不光把青丘狐忽悠来为自己助力,还把这只蛟龙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蛟龙咬咬牙,注视着相思说道:“相思,你我签订主仆契约。”
黄帝露出欣慰的笑容,文典笑道:“我是这片初生之土数一不数二巫祝,我来给你们主持灵魂契约。”
文典找轩辕恒温要了一把刀子,比着蛟龙龙蠡的脖子,横竖想找地方下刀,蛟龙龙蠡急忙退开,文典哈哈一笑,说道:“抱歉,差点忘了是主持灵魂契约了。”
“我自己来。”蛟龙龙蠡真怕这个可怕的文典弄死自己,伸出龙爪刺破皮肤,龙血汩汩流出。
“太小了,刺大一点。”文典温笑如老狐。
蛟龙龙蠡半信半疑,还是照做。
苦梭连忙把一个陶瓮递给文典,文典抱着陶瓮接龙血,笑道:“反正也用不了这么多,浪费这种行为很是可耻,就当是我的报酬了,主持契约很费神的。”
蛟龙龙蠡险些气晕过去。
相思也觉得文典不靠谱,见文典盯着自己,连忙夺过刀子,在手心划了一道。先前有过和老龟敖玄签订图腾契约的经验,流程倒是轻车熟驾,了熟于心。
“我,龙蠡,自愿与相思缔结主仆契约,奉相思为主,永不背叛。”龙蠡吞食相思手心的血液,严肃起誓,它终于反应过来文典这该死的老东西诓骗自己,签订契约哪要人主持的。
“来来来,相思,你也喝一点,这是规矩,”文典抱着陶瓮凑到相思嘴边,等相思半信半疑喝了一小口后笑道,“滚烫的,还热乎,大补特补。”
相思只觉得腹中灼烧难耐,文典放下陶瓮,查探一番后说道:“还行,没太多副作用,那我就放心了。”
相思两眼翻白,不被烫死也得被气死。不只是太气,还是龙血太烈,相思昏倒,黄帝一把托住相思,送回了早收拾好的住处。
蛟龙龙蠡感悟了一番,一脸凝重。文典知晓契约兽和主人心念相通,笑着询问道:“相思又没死,你怕什么?”
龙蠡瞪着白泽,怒骂道:“你坑我,他连一丝巫力都没有,比我料想中的还要废物。”
白泽一蹄子踹在蛟龙脚趾上,嗤笑道:“龙蠡啊,你已经上了贼船,可没法下了,再者说了,我是相思的父亲,相思是你的主人,你能奈我何?”
蛟龙龙蠡仰天长啸,龙吟姬水平原。
文典挤眉弄眼招呼白泽道:“白大人,别管龙蠡了,我们去搞事情。”
白泽一听搞事情来了兴致,撇下龙蠡随文典离去,几位小巫也遣散围观的族人,留下蛟龙龙蠡一人凌乱在风中。
上一刻还被万众瞩目,忽然被冷落,这种滋味天差地别,如同爬上万丈高山,忽然跌落到千尺寒潭。
文典领着白泽走到僻静之处,地上堆着许多木材,苦梭正在用巫力削砍木材,轩辕温恒抱着陶瓮问道:“大巫,龙血怎么处理?”
“交给兰心,她可是得到我的真传,嘱咐她可别怕糟蹋了,不够我再找龙蠡要几瓮,”文典随意打发了轩辕恒温,又温笑说道,“白大人,苦梭手巧,人拖、牛拖他都会制作,我准备让他搞一个辇车。”
“多谢大巫夸奖。”苦梭抹了一把汗,作为黄帝部落的小巫,来做木匠活实在委屈他了。
白泽会意,赞赏道:“文典啊,还是你有想法,蛟龙拉辇,想想就刺激。”
文典嘿嘿笑道:“白大人,你想想,虽说蛟龙不会飞行,控水总是不弱吧,咱可以从姬水平原一直跑到东夷山。”
白泽点头,又冒出一个好点子,说道:“我看你绘制的初生之土堪舆,轩辕山上不是有个云梦泽吗?咱还可以驾辇环游云梦泽。”
“对对对,”文典嘿嘿笑道,“还有,其实轩辕山以北是苍茫北海,只是我没画,咱还可以当海上霸主,驰骋无垠海域,饱览北海风光。”
白泽眼睛一亮,赞叹道:“文典,你真是个小机灵鬼,这个想法太妙了。”
苦梭听着白泽和文典你一言我一语把蛟龙龙蠡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一脸冷汗,堂堂妖帝境大妖,竟然沦落到如此下场,实在憋屈。
文典瞧见苦梭偷懒,轻笑道:“苦梭,怎么?为难你了?不想做木工活你可以提出来嘛,咱们都是讲究民主的,连黄帝都不搞一言堂,又何况是我呢?”
苦梭连忙卖力制作辇车,说道:“大巫,我喜欢做木工活,我还打算造一栋空中楼阁呢。”
文典满意地点点头,朝白泽挤眉弄眼说道:“白大人,跟我去瞧瞧如何烹煮龙血?”
白泽正想开开眼界,它还有另一层心思,文典不是有个孙女嘛,应该就是兰心了,身为父亲,自然要替那个傻儿子多物色几个儿媳妇嘛。
文典领着白泽步入一间草舍,老远就听见有清脆女声喊道:“温恒啊,快洗菜。”
轩辕温恒,这位黄帝部落的小巫和苦梭一样苦,苦梭正在卖力地做木工活,轩辕温恒干脆给文典的孙女兰心打起了下手。
“白大人,这就是我孙女兰心了,”文典招呼正在火堆旁搅拌龙血的女子,说道,“兰心,这位是白泽白大人。”
“抱歉啊,白大人,没工夫招待你,你自个找地方歇脚,”兰心头也不抬,一脸雀跃地搅拌龙血,嘴上吩咐道,“温恒,手脚麻利点,先洗荇菜,再洗蒜苗、葱,然后抓一把八角和花椒来。”
轩辕温恒忙得手忙脚乱,果然是有其祖父必有其孙女。
白泽横竖瞧着兰心,十分满意,只是暂时无暇提起这件事,它踱步到轩辕温恒身侧,叼起一把荇菜,又返回文典身侧细嚼慢咽。
兰心正急着要材料,扭头一看,斥责道:“温恒,让你洗的荇菜呢?”
温恒手往身侧一抓,空无一物。
“不是我。”白泽艰难地吞咽下荇菜,一脸无辜。
“真不是白大神,”文典笑呵呵说道,“温恒,你又偷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