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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里沟壑走尽,白叶撑起一片巫力屏障护住白泽,小青撑起巫力屏障护主帝子莺歌,相思摸摸鼻子,总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相思,你有巫力庇体,比这层屏障靠谱多了。”白泽安慰道。
龙蠡尽量把巫力屏障缩小,奈何它的身躯实在太大,巫力消耗不小,若是一两日还还好,时间久了恐怕战力大减。
白叶照顾龙蠡,将巫力屏障扩大一分,罩住众人和妖,说道:“小青,我们轮流撑起屏障。”
青叶收回一半巫力屏障,单单罩着帝子莺歌,俏笑道:“姐姐,莺歌太弱了,我可得护好他。”
相思和帝子莺歌交换眼色,帝子莺歌一脸得意,自从经历过小迷迭事件后青叶对帝子莺歌的态度大为改观,简直成了贤妻良母的典范,甚至相思想和帝子莺歌说话都找不到隙儿,青叶从早到晚霸占着他。
帝子莺歌注视着神陨之地,正色说道:“我觉得我又要走大运了。”
相思白了帝子莺歌一眼,这一路上走的大运还少吗?先是得到竹海妖皇青叶的青睐,再是背上沾着四品妖物小迷迭,又在温玉草原被一块暖玉绊倒;昨儿过白竹河的时候捡到一块石头,白泽说是九天仙域的阳石;今儿在十万大山又捡到一块黑石,白泽说是九幽魔界的阴石。
这一白一黑两颗石头都归青叶收着了,帝子莺歌很是懊恼,怪自己不该和她说黄帝部落有纳彩礼这个习俗。
白泽试探性问道:“青叶,阴石阳石你拿去也无用,先借我用用,以后加倍还你。”
“白大人,你这些鬼话哄哄月牙山白洛那种傻妖还行,我又不是没参加过那场大战,也见过些世面,”青叶把玩着一白一黑两颗石头,说道,“这分明是仙格和魔心。”
白叶一怔,说道:“小青,给我看看。”
白叶横竖瞧了瞧,心有余悸说道:“果然是仙格和魔心,竟然还有仙王和魔王参战。”
“我们又不是没有,”青叶说道,“我那时候胆子小,也刚入妖皇境,哪里敢去战场中间,没想到我家莺歌这么厉害。”
白泽讪笑一声,暂且打消了从青叶手里要来仙格和魔心的打算,寻思着找白叶开口。
“那我再去拣点?”帝子莺歌问道。
“仙魔加起来就那么几个高端战力,哪有那么容易陨落,就是有也被大……”青叶话没说完,帝子莺歌随意一掌拍在地上,又是一颗黑色石头,只是小如山李子。
青叶捡起黑色石头,示意道:“白大人,这才是阴石。”
“莺歌,快去多拣点来。”青叶在帝子莺歌脸上啄了一口,催促帝子莺歌继续去捡好东西。
帝子莺歌扫视一圈,说道:“应该没有了。”
白叶对帝子莺歌刮目相看,白泽说道:“和你说了莺歌气运之足无人能比,青叶也不委屈。”
白叶脸上有了喜色,再看帝子莺歌也觉得顺眼许多。
一只黑色大狗游荡在神陨之地,帝子莺歌指着黑色大狗说道:“真像山李山二狗。”
相思疑惑地望着白泽,不是说神陨之地没有生机吗?这大黑狗又如何解释?
那大黑狗望见众人和妖不逃,反而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白泽驻足问道:“是二狗的儿子?”
“是。”大黑狗怯懦答道。
“二狗让你来监视我们的?”白泽再问道。
大黑狗晃晃脑袋,哀求道:“白大人,我爹要杀我,救救我。”
帝子莺歌一眼认出这大黑狗是二狗的儿子,那日在陶泽二狗一脚踹走这大黑狗,只是这大黑狗一路逃到神陨之地实在出乎意料。
“白叶,你查探一下。”白泽说道。
白泽闭目释放妖气查探后说道:“周围百里没有大妖气息。”
白泽终于打消了疑虑,说道:“看在你祖父丰崖的面子上,我暂且收留你。”
大黑狗感激不尽,跟在众人和妖背后,背上还有一道大口子,实在狰狞。
“这是二狗留下的?”白泽问道。
大黑狗点点头,说道:“我们八个兄弟姐妹跟父亲一起到陶泽,等到了陶泽只剩下兄弟三人,黄芪死后只剩下小妹和我,我一直逃回山李山,又逃到这里。”
相思听着心神颤动,那名黄芪的应该是大黄狗,在陶泽唱了一出瓦罐戏,山李山二狗八个子女只余下这大黄狗一个,实在是心肠歹毒。
“真不该放过二狗,是我心软了。”白泽有些悔恨,本来无忧仙子出手斩杀山李山二狗轻而易举,可惜自己心软阻止了她。
青叶眼睛狭长如刀子,讥笑道:“那山李山二狗号称妖族天赋第一,靠的是吞兄弑子,手段之残忍,天理难容,人神共愤。”
“你叫什么名字?”白泽问道。
“丰五郎。”大黑狗答道。
“看来回去的时候得往北走了,顺便去山李山一趟。”白泽眯着眼说道。
大黑狗五郎的加入只是个小插曲,这只妖狗从初生之土的陶泽逃到蛮荒妖域神陨之地,几乎横穿了整个人间,相思很是同情五郎的遭遇,听到白泽说回去时要顺便去山李山一趟表示赞同,山李山二狗留在世间总是个祸害。
深入神陨之地整整五日,众人和妖一无所获,只有帝子莺歌再次捡到几个阴石和阳石,众人和妖也见怪不怪了,青叶还惋惜没有再捡到仙格和魔心,正如她先前没说完的,当初仙人和妖族才几个大人物?陨落一两个实属不易,就是有也早被老妖捷足先登了。
再走下去都快走到神陨之地的尽头了,白叶忍不住问道:“白大人,我们要去哪里?”
“白叶,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带着相思和龙蠡去就好了,我要找的东西在浩渺西海上。”白泽说道。
龙蠡终于明白了白泽不要隐山令狐和月牙山白洛两尊妖帝巅峰跟随,偏偏要自己一路跟着,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它乖乖地等着相思和白泽爬上背,龙入西海,破浪前行。
“不是要找魔躯吗?”相思问道,他有些疑惑为何不在神陨之地找,难道要到海里去?
白泽不回答相思的问题,催促龙蠡一路前行,说道:“龙蠡,哪里让你忌惮,你就往哪里走。”
龙蠡感应到浩渺西海有几股强大气息,可惜都算不上让它忌惮。龙入大海,就是头上顶着一个“蛟”字,也不是寻常水族比得的。
龙蠡入海三十里,终于察觉到西北有一股恐怖气息,它有些心神不宁,这股恐怖的气息比起当初在北海畔感应到的气息更恐怖。
“真要去吗?”龙蠡浑身颤抖不已,这股恐怖气息和北海那一道远远超出了它的认知,海中水属,龙族为尊,就是遇到妖皇它也有一战之力,但那两尊恐怖的气息远超妖皇,单单是气息就让它绝望。
大海本是龙族主场,龙蠡倒觉得成了一个魔窟。白泽一脸兴奋道:“就是那里,走。”
龙蠡不情不愿地往西北而去,相思感应到龙蠡的气息紊乱,念诵大道之音,龙蠡终于觉得压抑感有所减轻。
再前进一些大道之音也无济于事,身后三十里都没有半条游鱼,至于那恐怖气息至少还在前方一百里。
方圆百里,没有半点生机,就连海水都漆黑如墨。
相思萌生了退意,问道:“一尊可怕的魔族遗体?”
白泽面露疯狂之色,说道:“对,这应该是相叟留给你的礼物,一尊魔帝,魔帝啊,九幽魔界的主宰者,纵横仙魔战场九万里,三界至高者。”
相思和龙蠡越听越心惊,龙蠡本以为相叟只是人间最得意,竟然能斩杀一尊魔界主宰魔帝给相思当做礼物,它低估了相叟,可惜无法想象那么虚无缥缈的境界;相思则是觉得白泽这个打算过于疯狂,连忙哀求道:“我会死的,不死也会被魔帝反噬的。”
“龙蠡,往前,”白泽忽略了相思的哀求,嘶吼道,“等你炼化了魔帝,区区一个蛮荒妖域谁敢和你抗衡,就是三界也大可去得。”
龙蠡护主,也忌惮那尊强大的魔帝尸体,顿住身子说道:“白大人,算了吧。”
“算了,你让我算了?”白泽怒骂道,“老子等这一天等了整整十八年了,从你相思还在娘胎等到现在,老子自损境界,老子命都不要,老子到处求人,你让我算了?”
龙蠡和相思沉默不言,白泽喘着气,许久之后,它终于平息了,说道:“龙蠡,回去吧。”
“抱歉。”相思低声说道。
“不怪你,是我痴心妄想了,恐怕你连被魔帝夺舍的机会都没有,你会灰飞烟灭。”白泽不甘心,不甘心又能如何?魔帝至少还在百里之外,连海上主宰龙蠡抖吓得近乎肝胆碎裂,何况是二品体修相思。
“回去后你去找无忧吧,我帮不了你了。”白泽抬头望天,两眼流出清泪。
功亏一篑,迈不出体修三品的槛,它还能给相思什么?五行法则?它一窍不通;阴阳法则?无忧仙子更合适。
“你不是说让我小心无忧仙子吗?我还是跟着你放心些,”相思裂开嘴,没心没肺地说道,“士官不是有好多巫石吗?我回去吃出一身巫力来。再不然找一尊弱一些的魔躯,也可以修炼体魄。”
白泽摇摇头,说道:“相思,不用安慰我,虽然我一直瞒着你,你也应该知晓,我现在是个废物,我帮不了你。”
“我也是个废物啊,”相思眼里泛着泪花,说道,“没有你我连废物都算不上呢。”
龙蠡游回神陨之地,偏北太多,白叶和青叶已经赶来了。白泽想狠下心赶走相思,留在自己身边只会耽误他,跟着无忧仙子才是最好的选择。它破口大骂道:“滚,滚得越远越好,龙蠡,带着相思一起滚。”
“我不走。”相思哪里不会识破白泽的小伎俩,白泽越是这样,他越是不忍心离开。
白叶和青叶带着帝子莺歌赶到,看出来白泽正在气头上,白叶劝道:“白大人,怎么了?”
“你不走我走,”白泽转身对白叶说道,“白叶,带我离开,越远越好。”
白叶连忙拉住白泽,问道:“相思,是不是惹白大人生气了?快些道歉。”
“白叶。”白泽佯怒。
白叶只好朝相思歉意一笑,托着白泽凌空,青叶自然拽着帝子莺歌凌空跟着。白泽回头说道:“相思,去找无忧。”
相思扑通一声跪在废土上,嘴里第一次蹦出两个字:“父亲。”
白泽险些跌落下来,白叶扶住白泽,不忍心地说道:“白大人……”
“走吧。”白泽没有回头,它两眼流出清泪,异想天开,异想天开,竟然妄图吞噬一尊魔帝。
“白大人,我们去哪儿?”白叶询问道。
“去山李山,斩杀二狗,再然后你也去找无忧吧。”白泽叹息一声。
“小青,放我下去,”帝子莺歌费力挣扎,破口大骂道,“白泽,你回头看看,相思跳海了。”
白泽猛然回头。
神陨之地哪有相思,只有大黑狗丰五郎站在海边吠叫,相思驾驭龙蠡深入浩渺西海。
白泽知道相思不是跳海,连忙催促道:“白叶,追上相思,阻止他。”
青叶揽着帝子莺歌追逐,留下大黑狗丰五郎站在海岸。
“龙蠡,甩开他们。”相思回望一眼,喝道。
“主人,海上还没人能和我龙族争锋,甩开十里,就是妖皇也察觉不到我的踪迹,百里之内我都能察觉。”龙蠡鳞爪飞扬、龙腾西海,饶是白叶也追逐不上。
“白大人,不能再追了,我们有去无回。”白叶顿住身形,西海浩渺无垠,巫力实在不支持继续追下去。况且龙蠡是水中最得意的龙族,白叶实在是有心无力。
白泽失魂落魄,直愣愣地坠下海去,白叶急促追上抱着白泽。
“主人,你可得想清楚了。”龙蠡告诫道。
“嗯。”相思闭目盘坐在龙蠡背上,万念俱灭,神祇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