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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雪铃,梦呓般问道:“洛菱?”
雪铃却是一笑,一丝妩媚自唇角漾出:“沐飖姐。”
沐飖叹息一声,双眼微眯,轻声道:“你回来了。”
洛菱浅浅一笑,冰雪般的容颜渐渐复苏,如春回大地:“洛菱回来了,沐飖姐难道不高兴?”
沐飖闭眼停顿半晌才睁开眼,抬头笑道:“当然不会。”语毕将手中的玉笛拢回袖中,转身淡淡道,“回谷吧。”
洛菱点点头,正要走进谷口,沐飖绿色长袖一挥,将她拦了下来。洛菱错愕间,沐飖已将手中的晗光琉璃祭起,蓝紫的霞光瞬间将琉璃谷笼罩。
“舞雩呢?”沐飖淡淡的看着她,眸中是波澜不惊,声音却寒冷入骨。
洛菱一愣,复又笑道:“舞雩姐在哪儿,我怎么知道?”
沐飖却不再看她,只是自顾自道:“舞雩出去找你了,你怎会不知呢?”
洛菱却不再说话,琉璃般的眸子光华万千,静静看着祭起的晗光琉璃,笑而不语。
沐飖见着她眼中流出的光华,摇头叹息道:“你只是雪铃,并非洛菱。”
洛菱眸中闪过一丝惊讶,笑道:“沐飖姐这话可就错了,雪铃就是洛菱,洛菱就是雪铃,怎么不是呢。”
“雪铃姑娘,你虽然有洛菱的容貌,但彼此气息却相差甚远,你冒充不了她。”沐飖轻笑一声,将拦住她的长袖倏然收回,看着她身后的墨飏冷声道:“你想耍什么花招?”
墨飏见状只是淡淡一笑,浑不在意道:“人已送回,沐姑娘还有何不满?”
沐飖冷哼一声,晗光琉璃中蓝紫色的光芒越发璀璨透亮,向着洛菱劈头罩下。洛菱在这光芒的笼罩下突然闷哼一声,秀美蹙起,仿佛经历了莫名的痛苦。沐飖微微诧异,双手却还是不停,晗光琉璃霞光更盛起来。洛菱轻哼一声,身形已是不稳,摇摇欲坠。
“菱儿!”苏逸宸一惊,也不管发生何事,径自冲了上去。
洛菱刚要倒下,便觉得一双温暖的手将自己稳住。那股从心头涌起的恶心感渐渐缓了下来,模模糊糊间便看见了一张风华傲世的面容。洛菱只觉得心头泛起一股熟悉感,却不知道眼前之人到底是谁。刚一思索,头便剧烈疼痛起来,仿佛那记忆是不可触摸的禁忌。
苏逸宸见着洛菱睁开的双眼空洞无神,心中暗自焦急。一声轻哨吹起,肩头的雪翖鸣叫一声,向着被祭起的晗光琉璃扑去。沐飖一惊,绿色的落纱长袖一展,将雪翖隔在外面。雪翖却像是毫无阻碍,径直向那长袖扑去,瞬间便将那落纱长袖撕出一道裂缝。
沐飖脸色微变,立时将晗光琉璃收起,足尖用力向后迅速掠出数丈,嘴里却是赞道:“好一只厉害的鸟儿。”
没了晗光琉璃的光芒,洛菱觉的心头渐渐舒坦下来,眼前的景色也开始清晰起来。苏逸宸见着她瞳孔重新聚焦,心里稍安,却见着她怔怔的盯着自己,心头微微一颤。
“你……”洛菱定定的看着他,迟疑问道,“你是?”
苏逸宸脑中瞬间空白,一股咸涩的味道涌上喉间,他平了平声音,轻声道:“你不认识我了?”梦呓一般小心翼翼,像是怕惊扰了她。
洛菱皱眉想了想,迟疑的摇了摇头。
苏逸宸激荡的心渐渐冷了下来,静静凝视她半晌才苦笑一声,轻声道:“我是苏逸宸。”
洛菱闻言,眼中的迷惘瞬间消失,寒芒一闪,袖中的白绫已经卷上他的喉间。
洛菱轻笑一声,声音却已冰冷入骨:“原来是江都苏公子。”
苏逸宸没有料到她突然发难,错愕间思绪万千,顿时明白过来,苦笑道:“如此,你还知道我。”
洛菱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将手中的白绫缩紧,翻身自他怀中跃起。裙角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交错响了起来,若不是她眸中寒芒闪现,便是活脱脱一个俏皮可人的少女。
墨飏没有料到她此时的动作,厉声喝道:“雪铃,放开苏逸宸!”
洛菱淡淡一笑,手中力道不再加重,望着沐飖轻声道:“沐飖姐,你当真不让我‘回家’吗?”
沐飖叹息一声,摇头道:“这不是你的‘家’。”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墨飏,只是问道:“你怎么知道舞雩的舞?”
墨飏却没有理会沐飖,怔怔盯着洛菱,良久才恍然道:“原来,这就是阁主的意思。”
洛菱却浑不在意,回首望着墨飏妩媚一笑,轻声道:“主人,你还在迟疑什么?”
墨飏长叹一声,墨色的身形骤然跃起。沐飖还来不及回过神来,便觉得周身涌起一阵乳白的雾气,将一切都笼罩起来。沐飖心中一惊,连忙祭起玉笛,七孔仙音奏起,绿色的风魅在她身边凝聚成形。沐飖对着风魅使了个眼色,风魅会意,长袖一舞便要挥散这些雾气。然而,像是碰到了看不见的气墙,风魅的风漩儿根本不起丝毫作用。乳白的雾气越来越浓,将整片天空都罩了起来。沐飖眼前一片模糊,只是一会儿,复又清晰起来。
是琉璃谷的五灵法阵。
沐飖心中一惊,抬头望去,守护玉殿的五色光辉已经暗淡不少,其中紫色光辉与蓝色光辉已经微弱的不可再见。沐飖微愣,却看见法阵中心的玉殿大门早已洞开。
一阵寒意从心头泛起。
沐飖将袖中的晗光琉璃拿出,上面蓝紫的光芒扶摇不定,而其他三色光芒都很是暗淡。
好似明白了什么,沐飖眉间一紧,刚要将琉璃收回袖中,空中传来一声叹息:“还不明白么,你们就是晗光琉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