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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巧?不,是凑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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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面一转,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出现在屏幕里。

    女子看着很是秀气,灵动,穿着一身料子颇为陈旧的夏日轻薄裙装。

    她攀附在悬崖峭壁上拿着一把弯月砍刀,在拾柴火。

    日影斜阳,微风乍起,女子的夏衣也随着晚风在空中飘荡,她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在山间来来回回地动作着,宛如一道美丽的风景。

    须臾,一个手里提着两只兔子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他看着她拾起来的两捆柴火,结结巴巴道:“阿宝,这种粗活累活,就喊我来啊!这俩小玩意儿给给你。”

    被称为阿宝的女子,还没反应过来呢,男子就急匆匆地担起两捆柴火跑了。

    徒留她看着地上被五花大绑的兔子,在后面哭笑不得地喊道:“友阡哥,你慢点儿!别摔了!”

    男子身未转,但也不妨碍他回应她,道:“我省得的!阿宝你不用担心我。”

    “......呸,谁担心你了。傻小子。”阿宝捂嘴偷笑道。

    她缓缓蹲下身子捧起了两只兔子,跟了上去。

    前面,又跑过了一个弯道的项友阡,突然停了下来,他满头大汗地回望了一眼阿宝的方向,这才裂开嘴,憨憨地笑了。

    不敢多做休息,他顿了一下,立马又担起柴火去了王家。

    及至王家门口,一老翁出屋,见状慈笑道:“友阡,又来帮阿宝拾柴火啊。真是太麻烦你了。辛苦辛苦了,快进屋坐啊。”

    “说哪里话呀,王伯。不说咱们都乡里乡邻的,就说您老被那黑心肝的走狗推倒,伤了腿脚的事儿。我也不能坐视不管啊。再说了我就顺手帮帮忙也是理所应当的嘛!那啥儿,我就不坐了,还有事情。走了哈”

    项友阡说完,就不做停留地告辞了。

    因为他说谎了,他可不是什么顺手帮忙来的。

    他是听说阿宝在山上忙活儿,赶忙扔下手里的活计,屁颠屁颠地跑去的。

    连他正在捕鱼撒网的老父亲都被他的行为吓到了,他疑惑道:“友阡,咋地了?怎么回去一趟这么慌里慌张的,可是家里出了啥事情?”

    “没、没有。爹,我去去就来!你先坐一会儿,休息休息嘛。等我回来!”

    话未落,人就跑得没影儿了。

    他爹忽然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然后从怀里慢慢地掏出了他的大烟袋和烟管,默叹道:“真是儿大了,不由爹啊!唉,休息就休息吧。挺好!”

    走到半道儿上,项友阡还怕阿宝不好意思,又着急忙慌地顺手捉了两只兔子,装着路过的模样,打算来个巧遇。

    殊不知他的心思,早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这不连一向感情单纯、迟钝的阿宝都开窍了。

    夜里,阿宝闲下来,在煤油灯晕黄地灯的照射下,从床里边的被褥里掏出一个被覆盖住的小竹篮。

    她坐在早已经铺垫着竹席的床铺上,把它搁置在自己大腿的上方。

    然后青葱玉手轻捻开来,竹篮里面赫然是一个未绣完的荷包。

    荷包之上,是显而易见的一对鸳鸯戏水图,可见她与项友阡并不是一厢情愿,而是郎有情妾有意罢。

    翌日。

    阿宝独自背着一个背篓,上山去采草药。

    没办法她的爷爷的腿受伤了,隔一段时间又要换药,她家里又只有她与爷爷两人相依为命。

    她不去,谁去?

    事实上,阿宝的原名不叫阿宝,叫尹采莲。

    只是后来被王学勤捡回来,另起了个姓名儿,起姓王,唤作阿宝。

    那年,阿宝才三岁,但她记事儿早,她仍记得她是跟家人逃荒时,走散的。

    说起家人,在阿宝的印象中,也只有一个年长她六岁的姐姐罢。

    想想时过境迁,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人是死是活?!

    此时,正垂眸专注于采摘大树下治疗跌打损伤药——野三七的阿宝,眼神中难免透露出几分难解地忧思。

    她不知道她的姐姐是否和她一样幸运,被像爷爷这样的好人收养;也不知道她的姐姐现在身在何方;还不知道她的姐姐是否还存活于世;更不知道此时的她已经进入了狼人的包围圈。

    此狼人并非真的狼人,但危险的指数却不低于狼人。

    在阿宝身后方,一行三人,行为鬼鬼祟祟,隐匿在白雾和灌木丛中间,觊觎的目光就没从她的身上下去过。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显然,这几人是有备而来,光看他们手中的工具——麻绳和布袋,就可以看出。

    片刻,三人中间为首的那个看着猴精猴精的人,冲旁边的俩人,悄悄地做出了一个‘上’的手势,好像在说:“兄弟们,时机已到,给我拿下这个人!”

    可想而知,一人难敌四手,何况远不止四手。

    阿宝虽然并不是弱不禁风的官小姐,但是仍然敌不过三个发了狠心抓她的成年男子。

    起初,阿宝一惊,她使出了洪荒之力来摆脱几人的钳制,连背篓都被她的蛮力打翻在地。

    让几人一时无法捉住她。

    但见为首的男人,一记手刀落下,便把人给敲晕了。

    余下两人也动作熟练、利落地把人绑进袋子,扛起走了。

    项友阡闻声赶来时,只余满地横七竖八躺在原地的草药和背篓,在无声地诉说着它们的无奈。

    哦,对了,还有一只刚刚封尾断线的荷包,正孤零零地躺在树下,彷佛它也在叹息:自己命运多舛!

    很快,一群手持弯刀、木棍、九齿钉耙......的民众,拉帮结派地赶来了。

    项友阡背对着他们,闻声不着痕迹地把荷包收进了怀中,但他心中的愤慨犹如滔天怒火一样,无处安放。

    沉默的他,更似要为红颜,怒发冲冠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稍后攥着拐杖赶来的王学勤,看着静默在原地的众人,不禁老泪横秋。

    他是在家听说了自家孙女出了事情,才堪堪从病床上爬起来的。

    走到大门口,他就迈不开步子了,心中犹如有千言万语要脱口而出,但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地给咽了下去,难受、想哭。

    可最终只发出了一声苦涩地叹息,在无声地呐喊,悲鸣。

    眼前发生的一幕,显然是地方一霸一一地主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无可奈何,大伙只能先回去从长计议救人的事情。

    相比这边着急难耐、哀怒纵横的光景,周府这边可谓是春风得意、喜上眉梢,一派风光。

    地主周老爷端坐在高堂之上,身前是拂琴音律悠悠,身后是二女叠扇徐徐。

    他眯着眼睛,嘴上磨叽着几颗豌豆粒,手也不闲着,一手轻轻拍打着节奏,一手支起托着茶杯,架起的二郎腿上,还有小厮在不断揉捏着,可谓享受至极。

    怕是皇帝老儿,也没有他的恣意、安乐。

    须臾,有人由远而近,那人步履匆匆,步子里透着即将邀功的激动情绪,很是虚浮。

    待进屋子,那人放慢脚步,蹑手蹑脚地来到周老爷身边,耳语道:“老爷,人已经在西厢房中了,可是要直接送往京城贵人处?”

    “做的好!不过不急,是明珠也要打磨一番才会散发出最明亮的光芒!”

    周老爷摸着他那嘴上蓄着的八字胡子,笑得满脸都是褶皱,接着道:“这样,你先下去跟着张福去领赏,剩下的事情,老爷我自有安排。”

    “是是,谢谢老爷。”那人忙不迭地跟着一旁的张管家出了屋。

    又过了一会儿,张管家回来了,他俯身,拱手道:“老爷,事既已办好,未免夜长梦多,何不早早脱手?来得轻巧!”

    “呸,你懂什么?那人是这么好打发的吗?赶紧地派两个人过去,好好把我们的礼物包装一番。知道吗?明日一早起程也不迟!”

    “是,老爷想得周到,我这就安排下去!”

    见张管家允喏完,身形未动,周老爷皱眉,呵斥道:“磨蹭什么?还不快去!”

    “是这样的,老爷。东厢房的董老爷、陈老爷和白老爷已经等候多时。这会儿正催促您赶紧过去,说是有要事相商。”

    “他们?啧啧,知道了。你下去吧。”

    周老爷表面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里却在吐槽董老爷他们:这几个死老头莫不是也想分一杯羹?当他是个好说话的人?可笑可笑!

    在打发完张管家后,周老爷自个整理了一下衣服,拍拍下摆,对一旁的丫鬟道:“掌灯,领路,咱们去会一会董老爷他们!”

    “是。老爷。”

    另一边,阿宝悠悠转醒,陡然发现她身上的绳索还绑着,眼前也被一块黑布蒙着,只能依稀看见些许光亮。

    她甚至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

    要是阿宝能看见的话,她就会发现她不但被困在一间空无一人的卧室。

    而且卧室里不仅陈设齐全,还装饰精美、摆设讲究,显然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

    如此有财的人,那阿宝估计连脑子都不用转,都想得出来是谁,非地主莫属。

    不过,这些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怎么摆脱困境?

    正郁闷着,阿宝忽然凝神听见窗外有脚步声靠近,很轻很杂,明显不止一人。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钥匙插入锁芯的响声传来。

    阿宝戒备十足地正襟危坐着,她心中的忐忑犹如惊雷来时,劈天盖地般地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