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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跌落过时,以为是无底深渊的山崖,吓得半死。当她滚落地面才发现不过是斜坡的黄泥土地。
她坐起来先抱着中箭的右手臂,黑色袖子刺破,被破皮的皮肤涌出些血液,幸好只是破皮,未击中要害。
她捂着被刺破的黑宽袖下的伤口,借着月光,慢慢走到山斜坡的山路,顺着山路往鼓楼山下走。
鼓楼山正门已经被青铜铃铛声敲醒,护卫正在举着火把严加把守,长灯亮起在漆黑的荒山寻她。
她才想起一身黑裙沾满黄泥,又伸左手轻拍身上一顿,拍去黑裙上的泥土印子。
她转身瞭望着黑漆漆的鼓楼山,只好继续寻其他小路,这么大的鼓楼山,定有小路的。
只不过······
无论是她魂穿前,还是魂穿后,她都是一个十足的大路痴!
分不清东南西北,最多只能分清前后和左右。
更何况这是漆黑的荒山?
无论如何走,她都在鼓楼山脚打圈圈,总在同一个地方绕,手臂伤口疼痛,双腿的翘头履也磨出许多脚泡了。
她走得有些困乏了,想坐在树根歇息一会儿,但是屁股刚刚坐下,一想到蛇的噩梦她又快挽起黑裙摆起身。
她身子乏,脑子可没有乏!
万一又遇上蛇就死定了,还是继续寻出口离开鼓楼山吧。
她找到粗硬的木梗,在树上刻上记号,顺着新的树木走。
顾天寒带队搜罗黑裙袍女子,不见踪影,护卫人手举着一盏长灯。
顾天寒细心环视一圈,细细发现树皮上刻下的记号,他看了记号,即刻带着人马跟着树皮上的记号走。
大鼻子举着灯看看这记号,“这不是普通西域舞姬,会做记号的人少之又少,况且是她还女流之辈!”
白语嫣在黑夜的深山中走着走着,被她找到小路并且顺利离开鼓楼山。
是的,女路痴也有春天!
白语嫣顺着鼓楼山脚的马路走,从小路通往安阳城街道上。
抬头仰望,暮色中亮起一丝丝丹霞,她知道不久就会天明了。
安阳城果然与临安城不同,朦胧暮色丹霞中,清一色的青砖矮房,盖着复古的青色覆瓦房顶。
街道上,当铺门上中央的牌匾几乎统一刷了朱红色,刻着黑墨的店铺名称。
街口尽头能看到半截安阳江,江边种满翠绿的柳树,若不是赶着逃亡,定要好好赏一赏安阳城的好风格。
这安阳城比临安大许多,如果临安城的接到形容为一个“非”字,那么这个安阳城至少是十个“非”字。
她踩在这繁华的青砖街道上,走进了安阳城内。
魂穿这三年,她深知在夜里走动是要被捉拿的,一想到这里,她又警觉回看后头是否有巡夜的护卫,在临安城的夜里都有四流的护卫巡逻。
白语嫣举起左手的宽袖子沾去脸上的汗液与尘土,加快碎步混进小巷子,忍着脚丫疼痛也要警觉往前走。
她刚刚到了拐角想探头继续往前走,就看到十人的护卫队,整齐有序地举着长灯巡逻着安阳城。
她躲闪靠在墙壁,不料撞击着手臂伤口让她疼痛不已,翘头履的红肿右脚已经开脱出来。
天渐亮起。
她只好将肿胀的双脚塞进翘头履,长满水泡的双脚,是该找地休息了。
她便摸到了这堵青砖小后门,唯独这大户家的后门有台阶,她可舒服坐在门阶上稍作歇息。坐下松一口气,享受着古代独有的晨间美好,听着的鸡鸣声、狗叫声、马跑脚步声······
她右手臂痛麻木,只顾捶捶酸累的双腿。
“谁?”拐角前头的护卫似乎是朝她方向问的,并且接着脚步声靠近。
她听见了护卫队的声音,立刻将红肿的脚丫塞进翘头履,快快起身。本姑娘都逃到安阳城了,还被人逮着,岂不是白白被射箭,白白磨了一脚的泡?
“何人?快快现身,否则刀剑无眼!”护卫渐渐逼近青砖城墙的小巷子,逼近这小后门。
白语嫣拖着肿痛的双腿站起来,左右环视这小巷子,要跑换做是在山上,定是能跑的,可是现在,口干舌燥,手臂生疼,双腿麻木,脚底肿胀······定是跑不动了。
莫不成真真要被捉拿了?
“出来!”巡逻护卫拔刀气势汹汹走过来。
白语嫣闭目寻找脑海的知识,最大的危险不是被人捉拿,而是无所行动。
她捋一捋早已披头散发的脑袋回头,打着小门的注意,哪知道她刚刚转身对着小门,突然被眼前一只有力的手臂搂入小门内······
“我。”
护卫看了看是将军府的顾将军,便双双手抱拳,“见过顾将军,小的们失礼了,且都退下吧。”
巡逻护卫退下的脚步声渐渐散去。
白语嫣盯着男子背影快速掩上门,她才想走动,被男子摁紧在墙壁。
她眨眼睛近距离盯着男子,又是他?
他什么时候现身的?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天寒带着护卫队,点着长灯,顺着鼓楼山搜寻一夜都未有女子的踪影。
抬头一看,天就快明了,大鼻子手指掐去长灯火芯,“头儿,李大人来交接班了。”
顾天寒环视一圈灰压压的荒山野岭,低声呢喃,“不知她是否安全离开······”
大鼻子见顾将军呢喃什么,又过去拍一下顾将军坚硬的肩膀,“头儿,李大人来交接班了。”
顾天寒看看从山下带得队上来接班的李远,他带着大鼻子等护卫队过去交班,李远先是跟他抱拳行礼一番,“顾将军,辛苦了,昨夜可安好?”
李远在山脚下已经听闻昨夜顾天寒失守,好像是逃走了什么人,反正是他当班出的事,与我李远何干?不过顾天寒是少有失守的,谁能从他手里溜走?
顾将军也有失守的时候,哼!
大鼻子知道李远不怀好意,便怼他一句,“不过是个西域舞姬,不是什么要紧人物,无需李大人操心了!”
顾天寒疏心大意,忘记交待大鼻子一番了,他侧脸用余光怒训一眼大鼻子,只见大鼻子双手放前低头收着一肚子怼李远的话。
西域舞姬?
李远一听西域舞姬,他表情严肃起来,“顾将军且回去好生歇息吧,我李某人照看鼓楼山便是。”
顾天寒微微点头,“辛苦李大人了,我等先下山了。”
李远挤出笑容,笑眯了眼睛,“顾将军哪里话,十五花灯节让皇上安生赏月看歌舞,是卑职的职责啊。”
顾天寒握着右手的刀柄,转身带着大鼻子下山,大鼻子等人徒步走回安阳城,他骑着马匹先行一步返回安阳城回将军府了。
顾天寒到了将军府内,府上的小厮牵了马过去马棚。
顾天寒手卷着一条杀死的长蛇,担心放在前门会吓到起床干活的小厮丫鬟们。
他干脆提着长蛇到后门放伙房,方便等会拿它炖汤。
当他提着长蛇到伙房,发现小门外面坐着一名不明叫花子,他顺手将蛇放在伙房地上。
他透过门缝看看小门外坐着的小厮是个披散发的女子,只见她捶打着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