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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两光仔非常沮丧的回到了家,根本不管那些人在海边的财富狂欢。其实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发现最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那就是这样子的毒鱼,已经让造礁珊瑚,失去了继续繁殖后代的能力。
众所周知,珊瑚虫是每年的春天,大概是农历3月15日产卵。一旦珊瑚虫不能繁殖,原来的珊瑚虫,寿命大概就在2-3年左右!现在根本看不出来伤害,等明年后年,整个澎湖海域10米以内水域,珊瑚礁开始大量白化死亡,我们澎湖、台湾老家,所谓的《砖家》才开始知道紧张!
不过这个破坏也让我妈警告我们,不能买鱼吃!我们当年虽然不懂生物毒物累积叠加原理,但是周边开始有一些不正常、奇奇怪怪的病爆发!
……
例如:
刚刚出生的小孩,肺泡发育不良比例大幅度增加。
突然发现澎湖医院的血浆不够用,病人并没有增加,只是手术出血病人,非常难以止血,平常开刀只要1500毫升,现在需要4倍、5倍6倍的血浆才够用。
但是此时并没有人注意到跟氰化钾毒鱼有关!
所以当年澎湖可怜的驻军兵哥哥,天天被组织献血,医院的献血车,也由原来的一辆,增加到三辆。
……
我两光仔还发现一个小变化,就是我们的活动金库,那个招潮蟹海滩,突然异常的繁殖,整个泥滩地上,招潮蟹的种群密度,高了一倍不止,但是招潮蟹的好基友弹涂鱼,数量却是大幅度减少!我自己估计,是毒鱼后,那些不是目标鱼的尸体,都随波逐流的漂到岸边,增加了招潮蟹的食物来源,肥沃了潮间带的腐殖土厚度。
而且招潮蟹的呼吸系统已经进化,所以牠们能暂时躲过《毒水》的祸害!
……
由于巨大的赚钱效应,澎湖所有的潮间带,每天到了退潮时间,就如同过年赶大集,车水马龙,人山人海,抓鱼苗的、卖毒水的、收购鱼苗的、卖小吃的、卖娜姆内的,全部一窝蜂聚集。这一年根据非官方统计,整个澎湖县,新增超过3000户自建房,这些都是抓鱼苗赚来的智商税。
……
还有一个小现象,澎湖海域本来很多的蛤蜊、薄壳、大壳、花甲、扁仔……这些蚌壳类海生物,都只剩下两片壳,死亡一大片又一大片!
这些大自然的警告,并没有给我们带来警惕!贪婪的人们,还在继续掠夺大自然的生命根本!
日子继续,生活前进。1980年6月27日,马公国中三年级学生的毕业晚会,我五姐今年才要升三年级,但是她负责晚会的后台安排,她跟我说,今天晚上有个人唱歌很好听,叫我过去听一下!
我们家到马公国中,只要走30米,如果从阿劫仔家钻狗洞、爬围墙,更是只要15米!
第一个节目是大堆头舞蹈,一群二年级小哥哥、小姐姐上去跳
阿里山之歌:
高山青,涧水蓝
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呀
阿里山的少年壮如山唉
高山长青,涧水长蓝
姑娘和那少年永不分呀
碧水常围着青山转唉
啊,啊,啊,唉,唉,唉……
……
这首阿里山之歌,把阿里山唱得太好了,以至于我两光仔后来带很多大陆客户、朋友、供应商去台湾玩的时候,大家都说被歌词骗了,那句《壮如山》没有问题,但是美如水真心没有!
台湾的同胞别喷我哈,都是朋友说滴,不关我两光仔的事!
台上跳的很热闹,小哥哥小姐姐穿着鄒族部落传统的服装,脚上绑着铃铛,跳起舞来特别有力,铃铛的声音带来特别欢乐的气氛!
晚会顺利来到最后一个压轴节目,只见此时体育馆的灯光全部熄灭,舞台中央上来一个人,带了一把吉他,就坐在一把学生上课的木头椅子上,开始弹奏演唱一首:《萍聚》
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
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
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
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
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
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
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
但愿你的回忆有个我。
……
这位哥哥留着一个瓜皮头,戴着一副土的掉渣的黑色四方眼镜,那把吉他看起来也是用了很多年的便宜货,但是歌声动人,嗓音带有很强的忧郁震动,直达所有人灵魂的最深处。当他第二次重复唱这首萍聚时,突然高了五度的海豚变音,声音如同黑水沟里的海豚,不停的带领所有的听众,拔高、前进、飞翔!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也不为过。
这位唱歌的大哥哥,相信大家都听过,他就是后来红遍整个华人乐坛的《忧郁王子:张雨生》
听五姐讲,这个张雨生是澎湖一村人,唱歌可好听了。看来跟他是同学的五姐,还是他的粉丝!
当年没有任何DJ调音、没有任何舞台灯光、没有任何伴奏、更没有任何老师教导,这个张雨生哥哥,那种之音,即使我两光仔现在写这段回忆录,都感动的流下眼泪来,西方有思想家说过,只有数学跟音乐,可以有不经过努力学习、锻炼的天才!我觉得张雨生哥哥就是。
……
谁也没有想到,这位很土的学生,将来会达到那样的高度,更没有想到,年仅31岁,就因抒发灵感,喜欢飙车想音乐的他,车祸英年早逝!
我两光仔特别喜欢张雨生哥哥的歌,每一首我都听了无数遍,最最喜欢那首《大海》!有兴趣的读者大大,可以去下载听听看!
……
我们也接着放暑假了,刘教练放了我们十天假。当年我们幸福多了,根本没有所谓的才艺班、课后辅导班,放假就是玩。这难得的十天暑假,我远离伤心地,跑到基隆海洋大学去投奔三姐,实在是因为不愿意去赶海,看见大家残杀那些无辜的海洋生灵。
台湾有句形容北部天气的成语《竹风兰雨》,这是指冬天新竹的东北季风特别大(跟澎湖比非常小儿科),而宜兰的雨,基本能下一整个冬天!但是基隆二者兼有,犹有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