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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我快要累死了!”
“水!我得喝口水!”
“赖皮龙最后说,让咱们明天在新兵训练前做检讨,这是想让咱们当面出糗啊!”
跑了五公里,好不容易趁着晚饭前,将饭堂彻底打扫完,待赖彦龙检查完毕后,第八班众人终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了住舍。
谭海一头扎在通铺上,成大字躺在上面,呼哧带喘地骂道。
“咕嘟咕嘟,呼!新兵检讨,咱都是粗人,不会写那东西”
吴明拿起水壶倒了一大碗,一口气喝干,“霆宇,你家里请过先生,属你最有文化,会写检讨么?”
郭霆宇点点头:“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杨安福摸着肚子,也许是太累了,明明刚吃完晚饭,这时候竟又有些饿了,瞥见杜淮山坐在桌子前,拿着只洋钢笔:“淮山,你这是已经写上检讨了?”
杜淮山摇摇头,“我也不会写检讨,买这个,是为了做记录。”
做完体罚,吃完饭后,他在回住舍的路上,顺便去商店买了笔记本、钢笔以及量尺。
没想到这一根洋钢笔,就要一块银元,贵得很!
但没办法,毛笔那东西,他实在用不惯。
“陆军讲武堂训练计划拟定!基本信息,姓名:杜淮山,年龄:16,身高:175cm……”
杜淮山吸饱墨水,开始在纸上落下第一笔。
一边写,他一边用刚买好的量尺,将身体上的各种数据测量了一遍。
不光是身高,还有臂展,臂围,腿围,脖颈围度等等。
作为一名武术专业出身,职业搏击运动员,计算这些数据公式都是必修课。
“暂且还不知道讲武堂的训练方法是什么,幸亏医务室有体重秤,以后要每天去测量一下体重。”
就在杜淮山思考时。
住舍走廊内,传来了士兵的呼喊:“十点了,赶紧熄灯睡觉!第七班,别唠了,赶紧熄灯!”
“得!真跟蹲大狱一样了!”
谭海调侃了一句,开始准备脱衣服睡觉。
杜淮山也合上笔记本,吹灭马灯里的火苗,钻进了被窝。
月色直下,瞧着这清一色的脑袋瓜子,明明跟避难营地里的通铺没什么区别。
但就是莫名感觉比睡在那里舒服得多。
当兵,其实还真挺好的。
天光熹微。
杜淮山还沉浸在睡梦中,突然被走廊内大喊的一嗓子给吓醒。
“所有新兵,立刻起床洗漱,饭堂打饭,七点半准时在训练空地集合!!”
众人不情愿地从暖和的被窝里钻出来,强忍着身体酸痛,打水,洗脸刷牙。
到了饭堂。
“你们看看周围!”
谭海吃了一口,“按我说,赖皮龙应该感谢咱们才对!”
杜淮山扫了一眼。
别说。
经过昨日中午那一仗,饭堂的秩序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善。
无论新兵老兵,都老老实实地排队打饭,默不作声,吃完就走,看起来一片和谐。
前提是。
忽略他们脸上的伤。
七点半。
新兵们准时在空地上集合,列队。
当然,除了第八班。
因为杜淮山几个人,已经被赖彦龙抓到了演讲台上。
赖彦龙摸了摸他那撮山羊胡须,站在老式的铜圈麦克风前,厉声道:
“在大家正式训练之前,先请第八班,就昨日饭堂群架事件,进行检讨。”
话音一落。
郭霆宇便拿着写好的检讨书,站在麦克风前:“咳咳,喂?能听到么?”
台下的新兵们总感觉这句话似曾相识。
赖彦龙:“赶紧念!”
“是!安国5年11月15日,173届第八班全员,因年少无知,被戾气所害,行为失着……”
趁着郭霆宇朗读检讨书时。
台下的新兵们,也在打量着他们。
“这几个人就是昨天带头跟老兵们打架的第八班?”
“哪个是杜淮山啊?听说他一个人打倒了四名老兵,可真厉害!”
“那个演讲的兵可真标志,不知他年方几何,可有婚配?”
“我倒是觉得站在后面,五官端正,眼神锐利的那个兵,才是真的闯入我心里了!”
“他就是杜淮山。”
“什么,他就是杜淮山?”
……
士兵们议论纷纷,无论男女,说什么的都有。
羡慕,崇拜,芳心暗许。
就连邢振豪,也用惊骇的目光,看着杜淮山。
昨日饭堂打架的事情,他也听说了。
营州三省陆军讲武堂自建校一百多年,新兵打老兵,还搞出这么大动静,这第八班还是头一个!
关键是。
竟然他妈还打赢了?
台上的谭海,吴明等人,似乎也察觉到画风不太对劲儿。
明明是当众检讨,丢人的事儿,怎么感觉大家好像都在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们。
好像,还成英雄了……
杜淮山瞧着这一幕,不禁回想起了大学打篮球时把篮板扣碎,最后罚款,被全校通报。
金钱-99。
装逼+9999!
“行了,别念了,赶紧滚下去归队!”
赖彦龙一脚踢在郭霆宇的屁股上,将第八班几人赶了下去。
“现在新兵训练,正式开始!”
一声令下。
轰!
全员顿时双脚并拢,挺直腰背。
接下来。
新兵训练。
真的就是很普通的新兵训练。
军纪军规,列队走步,持枪礼,敬手礼,注目礼,以及……
长跑。
并且是。
一直跑。
跑了足足半个钟头,一名体格较弱的圆脸男兵,终于跑不动了,一屁股栽在地上。
“起来。”
赖彦龙大喊着。
“报告总教官,我实在跑不动了,我肩膀还有伤……”圆脸光头喘着气,“而且,我不明白,大家来当兵,是为了打敌人,杀妖鬼的,可浪费这么多时间去学什么礼仪,跑步,到了战场上,有什么用啊?”
“有什么用?”
赖彦龙反问一句,接着又看向那一千五百名新兵们,“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没用?”
没有人说话。
“全员列队集合,去东楼会堂!”
杜淮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与谭海等人对视了一眼,搞不明白赖皮龙这是要唱哪出戏。
“杜淮山!”
蓦地,有女生从背后叫他。
杜淮山一回头,一名女兵将一张纸条塞到了他手里,然后迅速跑进人流中。
他没看清脸,打开纸条一看,上面赫然是一行娟秀的毛笔字:
“一见你的眼睛,我便清醒起来,我更喜欢看你战斗的样子,谢谢你给我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