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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宝玉才成功带出了孩子们的时候,她特别高兴。
这说明她做老师做的好,看,孩子们不就被她轻易带走了吗?
她还问小江妮,“被林林老师带出来怕不怕啊?”
小江妮摇头,“不怕。是林林老师呢,林林老师就像麻麻,是很好的人。”
林宝玉反复咂摸咂摸了这句话,突然就哭了。
“对不起,林林老师让你失望了,对不起。”
小严直就问了,“那林林老师能送我们回去了吗?要上课了,我们得回去了。”
可是林宝玉却坚定地摇头,“回不去了,我们都回不去了。不过小严直放心,你和小江妮以后就都是我的孩子,我会像对亲生孩子那样对你们的。你们从现在开始就可以叫我妈妈了。”
这小江妮可就不干了,“你是林林老师啊?为什么要叫你妈妈?妮妮有麻麻的!妮妮麻麻对妮妮可好了。林林老师你看,这条项链就是麻麻亲手给妮妮串的。漂亮吧?”
她不提米乐乐还好,一提林宝玉就炸了。
就是因为米乐乐!如果不是米乐乐把一切点破了,她哪里会变成现在这样逃亡的狼狈样子。
“不漂亮!丑死了!”林宝玉一把抢过小江妮脖子上的项链,然后隔窗扔了出去。
“哇——”小江妮大哭起来,扑棱着小拳头就打上去了,“你坏!你扔了麻麻给妮妮的项链,你是大坏蛋!你不是林林老师!妮妮才不叫你妈妈!严直哥哥也不会叫的!你快把妮妮的项链还回来!”
林宝玉正在气头上,哪里还顾得上温不温柔,她挥手一推就把小江妮推到了悬浮车座的最里角。
小江妮的头撞上扶手,发出了好大的一声动静。
林宝玉吓了一跳,可见小江妮的头并没有出血,她就又不当事了。
“你给我老实点!要不然我打破你的头!”
往日里温柔可亲的林林老师一朝变成了冷酷无情大魔王,这下可把小江妮吓坏了。
她扯着嗓子哭得更大声了,嘴里直叫着“麻麻麻麻”,却是再不敢冲向林宝玉了。
车子不知道停在了哪里,林宝玉下车打开车门,脏辫先生一手拎起一个扔进一个房间,然后转身就走了。
房间里,小江妮看到了才醒来的十五。
“哇,十五哥哥,我们被坏人绑架了,这可怎么办啊?你快打光脑报警吧!”
十五抬起手腕给小江妮看,“光脑早就被没收了,我怎么报警?喂,小胖妞,你为什么会被坏人绑架?你后妈没教过你不能听坏人的话,不能跟坏人走吗?”
小江妮:“她那时候还不是坏人,她是好好的林林老师。她是半路上才变成坏人的,妮妮怎么知道啊!哇——妮妮是不是再也见不到麻麻了?哇——妮妮要死了,妮妮好害怕。麻麻,十五哥哥还说妮妮是小胖妞,麻麻啊——”
十五皱着眉头看她半天,“你还真是初一的妹妹,绝对亲的!他是躺在被窝里偷偷的哭,你是坐地上扯嗓子嚎,真是一家子。”
小严直就比小江妮大三个月,却是不哭也不闹。小江妮坐地上哭,他就蹲在一边陪着,间或拍两下安慰安慰,偶尔还给擦擦眼泪鼻涕的。
十五把他招呼过去问他,“小胖妞傻,你也傻啊?你怎么也被一起绑架了?”
小严直满脸的不高兴,“妮妮不傻,妮妮还很有礼貌的叫你十五哥哥。”
言下之意就是,你还叫她小胖妞。你才傻!而且没有礼貌。
十五撇撇嘴,“好吧,我道歉。那你现在能说说为什么你也一起来了吧?”
小严直:“因为林林老师那时已经把妮妮抱起来了,我怕不跟着来,妮妮一个人会害怕。”
十五:“你的意思是你跟来是为了保护她?”
小严直很严肃的点头,“当然,我是哥哥。”
十五:“……”
蠢到让人绑走一个还不够,还主动送一个的哥哥,真是好棒棒呢。
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了,脏辫先生进来就扔给十五一个大包,“装你的东西,快!我们马上就走!”
十五接过大包,“去哪里?”
脏辫先生嘿嘿一笑,“怎么,不想跟我走?你不想见你爸妈了?”
“当然不是。”
“那就痛快点!还有这两个小鬼,从现在开始他们就是你的任务了!让他们闭嘴!否则你永远别想再见到你爸妈!给你十分钟!”
脏辫先生又甩门走了。
十五一回头,发现严直以保护的姿态站到了小江妮的面前,“你跟他是一伙的,你也是坏人。”
“对,所以你最好快点让小胖妞别哭了,否则我可是杀人不眨眼。”十五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十分钟后,十五身后背着一个包,左手拉一个,右手拉一个,乖乖地跟在林宝玉后上了悬浮车,脏辫先生在驾驶位置上。
“我饿了。”上车后十五就说道。
“事多。”脏辫先生虽然斥了一声,但还是让林宝玉扔给了十五几管营养剂,“你给他们也分一下,吃饱了就老实待着别废话。”
小江妮小嘴一撇,“妮妮不吃。”
十五收回手就把营养剂装进了自己兜里,“爱吃不吃。”
小江妮委屈地要哭,小严直赶紧哄她,“妮妮乖,你得吃饱肚肚才能等到麻麻来接啊?十五哥哥,请把营养剂给我。”
小严直小大人似的哄着小江妮吞了两口营养剂,剩下的被他吃了。
林宝玉出于职业本能夸道,“小严直表现得好,林林老师最喜欢你了。”
可惜小严直和小江妮都冷哼一声,谁也没有理她。
林宝玉被下了面子,表情一秒凶狠,“以后早晚有你们讨好我的时候,看到时我怎么收拾你们!”
她还从前座伸过手来,妄图掐小江妮和小严直。
十五闪身一侧,还顺势抬脚踢走了林宝玉的手,“欺负两个一岁多的孩子,你还真有本事啊!”
林宝玉冲着脏辫先生吼,“你看看你领养的这是什么孩子!”
十五眼皮一掀,对脏辫先生一声不屑的冷哼,“你就喜欢这么个女人?她会坏了我们的大事的!”
“什么大事?你又要干什么?”林宝玉知道些什么,但又知道的不全面。而这种状况最让她恐慌,“你不是说你已经收手了吗?你骗我?你还在继续?你敢!”
她竟然不顾正在行驶的悬浮车伸手去抢脏辫的方向盘。
悬浮车差点失去平衡,脏辫先生勃然大怒,他挥手一拳打在了林宝玉的脸上。
“你个贱人给我老实点!你给老子戴绿帽子,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
——
警方从脏辫先生的房子里什么也没有找到。
“他们的反侦察能力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好,这个脏辫先生的背景肯定不只是一个街头小贩那么简单!去查他!”
米乐乐一直都跟着警方的队伍在行动,此刻她手里正拿着小江妮半路从悬浮车上扔下的项链。
“没找到人吗?什么线索都没有吗?这可是星际时代啊!监控无所不在,也不能发现他们的悬浮车吗?”
来自21世纪的米乐乐完全想不通,以星际时代的监控技术,怎么就连脏辫先生的悬浮车都发现不了呢?
江止戈把她半抱在怀里安抚着,“一般情况下总能发现个蛛丝马迹的,但像这次这样什么也没发现的,只能说明对手太强。”
米乐乐紧揪着江止戈的衣领,就像在揪着一根救命的稻草,“以林宝玉那点本事,她还做不到这样。那个脏辫先生不简单对不对?老公,我知道你厉害,你快去救救两孩子啊。”
旁边的警员听到米乐乐的话很不以为然,心说那就是一个机甲维修师,在他的专业领域也许他很厉害,但这可是追踪犯人,查找线索,他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如果一个机甲维修师都能干刑侦的活计了,那还要他们干什么?
江止戈一点没有当着警方的面被夸的尴尬感,只道,“你先别急,林宝玉带走孩子既然不是为了索要钱财,目前又没有传来坏消息,那就代表着两孩子暂时不会有危险。事情虽然到现在还摸不着头绪,可是有一点对我们是有利的。”
米乐乐赶紧问,“是什么?”
“十五。”
“十五?”
“十五是认识两个孩子的,也认识我们。那孩子跟江舟也有交情,我相信他会照顾好两个孩子的。”
米乐乐刚想松一口气,可转念一想后又变了脸色,“可是我们放弃了领养他啊!他会不会因此就记恨上我们?如果他因为这个过节……”
江止戈打断她,“放心,不会的。十五不是那种会赌气的莽撞孩子,那天如果他不想被脏辫先生领养直接就可以当场拒绝的。他没有拒绝就说明他接受了。”
“江先生?方便这边谈话吗?”一个警员过来招呼道。
米乐乐比江止戈更先钻出了车子,“什么事情?跟我说也是一样。”
警员先生面露难色,只沉默地看向了江止戈。
江止戈出来,把米乐乐劝回了车子,并向她保证肯定会原封不动地告诉她,他这才得以顺利离开。
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警员先生把自己的光脑递给了江止戈。
光脑的显示灯亮着,那意味着正在通话中。
江止戈把光脑贴近了耳边,“喂?”
“带着你的妻子马上离开警方,并在两小时后赶到北纬35度,东经139度。在那里,我会把孩子们都完好地还给你。”
“你是谁?”
那边已经挂断。
江止戈目光如电,迅速锁定旁边的警员先生,“你是谁?为什么给我电话?电话的那头是谁?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警员先生一脸懵比,“你怎么了?电话那头难道不是你前妻吗?她说不方便当着你现任妻子的面跟你通话,所以才打到我这里转达,有什么问题吗?”
江止戈:“我前妻已经过世一年了!”
“什么?那是谁……”警员先生一把夺回自己的光脑,点开通话记录并即刻展开追踪,然而一无所获。
科学技术就是这样,永远都是一把双刃剑。好人能用这剑抓坏人,坏人也能用这剑抹杀痕迹。
江止戈没把自己从光脑里听到的消息告诉警方,而是按照那人的指示带着米乐乐迅速离开了警方。
米乐乐知道后连声称江止戈做的对,“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他们肯定会跟踪上去。那人若是发现了,不把孩子还给我们怎么办?对对对,不能说,我们自己悄悄地去。那我们现在就去那个坐标等吧?万一他能早到呢?”
江止戈:“他早到不了,那个坐标不是一个能停靠悬浮车的地方,而仅仅是悬浮车道交汇转向的重要枢纽。”
点开光脑,把那地方的全景地图放给米乐乐看。
米乐乐一看就懂了,大概就是类似于21世纪的高架桥一样的地方,只不过是上下好几层的。
这个枢纽连接四面八方,俯瞰整个区域,车道多得像蜘蛛网。
米乐乐想的提前过去等根本不可能实现,那个区域没有允许停靠悬浮车的地方。
她才升起的那点希望立刻化为了泡沫,“那个电话是耍我们的吧?这怎么可能有人来还会把孩子完好的还给我们!电话里的声音真不是那个脏辫先生的?是不是他在故意折磨我们?”
米乐乐慌乱得失去了所有理智。
“你说十五会不会跟他是一伙的?十五为什么能答应被他领养,难道不是因为同类相吸?十五肯定心里记恨我们没有领养他,林宝玉也恨我害她到如此境地,脏辫先生跟他们两个都有关系,所以才出头出主意让林宝玉绑架了两个孩子!他们的目标就是我们,不对,是我!他们这是在报复我!”
米乐乐一拳一拳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孩子的被绑架彻底击溃了她的精神防线。
江止戈没被孩子的意外吓到,反倒被米乐乐越来越崩溃的表现吓到了。
现在想来,小江妮才被要回程家的时候,她只是哭的反应真不算什么了。
“乐乐!乐乐!”江止戈要紧紧地把米乐乐按在怀里,这样才能阻止她继续伤害自己。
“你冷静下来听我说,林宝玉也许心有报复,但还不至于伤害孩子。十五那孩子也许心有怨气,但也不会是非不分。现在唯一不好说的就是脏辫先生,但换个角度看的话,他暂时也不危险。他能保持神秘到现在,就说明他不是一个蠢货。只要他不是蠢货,那么他就会明白,两个孩子只有活着对他才有用。”
这话对米乐乐来说是最大的安慰了,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孩子的生命受到威胁。
见她镇定下来了,江止戈又说道,“刚才打电话的人不是脏辫先生。那人的声音偏沧桑,而且有些沙哑,我非常确定他的声音跟脏辫先生不是一个。”
还一句没说的是,那人是那种特有的因吸食毒品过量而喉咙受损的音色。
他想起了十五的生父。
可是十五的生父按说还在监狱服刑,而且罪名过于严重,理论上连出来放风的机会都没有。
米乐乐冷静下来后也能稍稍分析问题了,“老公,你相信打电话来的那个人吗?如果他是为了折磨我们的话,应该嚣张地放狠话而不是说把孩子完好的还给我们吧?”
江止戈理性反驳,“也许他是先给我们希望再给我们绝望呢?那样不是更令人痛苦?”
“老公!”米乐乐一秒变脸,“你说什么呢?你就不能想孩子们点好啊?”
这时光脑响了,严谨方来电。
家里还需要有人坐阵,方便警方查问什么信息的时候能找得到人,所以严谨方就被迫留下了。
电话一接通,说话的却不只有严谨方一个,还有老太太,还有钱多福等人。
江止戈没让米乐乐接电话,而是自己接了。他也没有说那个奇怪的电话的事情,只是说警方目前正在积极的破案中,让家里人都放心,一有好消息他立刻就通知家里。
挂完电话,江止戈便带着米乐乐开车往北纬35度,东经139度去了。
不管那人是谁,不管那话是真是假,这总归是一条线索,他们还是决定过去试试。
可是开了没多远,他们的悬浮车就被迫停下了。
某个车道发生连环追尾,其中一辆车被撞下车道,砸坏了下面的急救车道。急救车道当时正有一辆救护车行过,车里是一个待产的孕妇。两车相撞,又把急救车道堵了。
上层车道破坏,按规定只能把上层车道的车辆顺势下延到下层车道急用。这次是两层车道被坏,所以这两层车道的车只能都挤到了第三层车道上。
这下不挤都不行了。
江止戈他们正好在第三层车道上,哪怕他这时想再升车道也行不通了。因为这个路段恰好没有升降车道的应急站点。最近的一个站点也得先过了这个路段再说。
前进不行,后退也被堵了,江止戈和米乐乐对视一眼,同时想起了“屋漏偏逢连夜雨”那句话。
而这还仅仅是开始。
就在他们等待车道恢复通行的过程中,又接连发生了几起车祸。
接连发生了几起车祸并不奇怪,但如果这几起车祸发生的地点正好阻断了通往北纬35度,东经139度的几个重要车道,这就很难不让江止戈和米乐乐多想了。
交通部提醒各车主最好避开那些车祸车道绕行的通知还在悬浮车里响着,江止戈就根据这个及时通知把那些车祸地点都标在了地图上。
可以说,如果他们还想在两个小时后赶到那个地点,基本不可能实现了。
——
脏辫先生的悬浮车很不幸也在某个车祸段不幸被波及了。
后面的车子撞上了他的车子,他的车子就也惯性地撞上了前面的车子。
车子不停也得停下来了。
两侧狭窄的安全线内早就站满了人,都是怕坐在车子里再被撞到的。
林宝玉看到人群心思就动了,脏辫先生那一拳彻底打醒了她。
别看她在脏辫先生面前貌似挺有面子的,其实她心里知道,不过就是仗着脏辫先生喜欢她罢了。
可是脏辫先生打在她脸上的那一拳让她看明白了,她早就触及了脏辫先生的底线而不自知。
当人家不再喜欢她,她还能仗着什么耀武扬威呢?
她怕了,因知道脏辫先生的过去和为人,而怕了。
她也顾不上孩子了,她只想自己先逃了再说。
趁着脏辫先生懊恼地拍打着方向盘,她转身打开车门就往外跑去。
脏辫先生反应很快,纵身就跟着从副驾驶位置窜出了车子,几步追上林宝玉,一把勾住了林宝玉的脖子。
有人注意到了这一幕,林宝玉扯嗓子就开喊,“救命啊!快救救我!”
这话一出看过来的人更多了。
毕竟单看外表,林宝玉就像个好人,脏辫先生就像个坏蛋。
可看着很快聚拢过来的人群,脏辫先生却是一点也不慌张,“抱歉,我老婆跟我吵架,让大家看笑话了,我这就带她上车去。”
“不,不是,我才不是他老婆!”林宝玉挥手就是一抓。
脏辫先生不躲反迎,“老婆,别闹了!孩子还在车里呢,你别吓哭了孩子。”
他顶着一张甘愿被抓的脸,又提到了孩子,瞬间扭转了局面,让他变得更可信起来。
围观的人群中还有人劝林宝玉别再胡闹了,这可是车道,本就危险重重,她还闹,是在找死么?
林宝玉只觉得又恐惧又愤怒。他们居然这么容易就相信了脏辫先生!
她更加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双手成爪专往脏辫先生的脸上招呼,嘴里还大喊着,“我才不是他老婆!我不是!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你们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吗?他其实是……”
“妈妈!”车窗内探出了十五担心的小脸,“你还要跟爸爸吵多久?我们不能回家再吵吗?”
小大人般懂事的小孩儿,此刻比那些吓哭了的小孩儿更让一众看客们心疼起来,他们也因此彻底站到了脏辫先生的那一面。
“喂,你这个小媳妇怎么还没有你家儿子懂事呢?你都给你儿子丢脸了。”
“要不怎么说女人就是蠢呢?吵起架来什么也不管不顾,上次交通部通报的那起恶劣车祸不就是一个女乘客非要抢司机的方向盘引起的么?”
“照我说啊,这样的老婆就不能再留着了。今天她是在车道上跟你吵,没准明天就会抢你的方向盘了。小伙子,就算为了儿子也赶紧离婚吧。”
林宝玉就在一堆指责中绝望地被脏辫掳回了车里。
四面车窗全关掉,里面的情况外人再也看不清了。
林宝玉抱着自己的双臂缩在最里角,看向脏辫的目光里全是恐惧。但她知道自己逃不了了,所以也不敢朝脏辫发怒,更不敢抱怨。
她就朝十五去了,“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就是因为你跟他是一号人!别看你年龄小,你的心早就跟他一样黑透了,也坏透了!小江妮和小严直那么喜欢你,口口声声叫你哥哥,可你呢?你喂他们吃的营养剂全是加了东西的!这就是你对他们的回报?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十五面不改色地听着,听她说完后才淡淡地回了一句,“你良心不会痛,我就不会痛。还有啊……”
十五给身边睡着的两个小家伙仔细盖了盖毯子,“麻烦你下次声音小一点,把他们吵醒了对你可不是好事,林林老师。”
这时候叫林宝玉一声“林林老师”那绝对是诛心。
只见她惨叫一声,捂着脸大哭起来。
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
十五不耐烦地看向脏辫先生,“我们为什么非得带上她?她这个样子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脏辫先生在对着镜子修饰被林宝玉抓伤的痕迹,因为脸上另外戴了面具,倒不至于伤到他。可是这样却容易让人猜出来他戴了面具。
毕竟就冲林宝玉刚才那歇斯底里的劲头,只有印子而没出血,稍一想就知道不对了。
“不带着她怎么掩饰我们的大事呢?不过你放心,等事情结束,她没了用,自然也就不用留下了。”
大哭的林宝玉身形一僵,哭声小了很多。
十五拿眼尾扫她一眼,“到时你下得了手?她不是你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吗?”
如果说脏辫先生让林宝玉恐惧,那么现在的十五就让她打心眼里冒寒气。
刚才的反应,现在的对话,那是一个六岁多的孩子能说得出来的话吗?她见过的最聪明,最能说的也就是小江妮了,可小江妮却不会有十五这样可怕的心机。
十五嗤笑一声,怕林宝玉还不够怕,又补充道,“你可别像那个老东西!就为了个蠢女人,结果把自己折了进去。”
脏辫先生扭过身来,不错眼珠地跟十五对视着。
十五不畏惧,不躲避,也不错眼珠地跟他对视着。
脏辫突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狂笑声,“敢叫他老东西的人,放眼黑白两道,也就你这个亲生儿子了!果然虎父无犬子!”
十五不屑道,“他也算虎?纸老虎吧?”
脏辫敛笑,正色道,“如果见了面你还能这么认为的话,那么以后我甘愿听你差遣!”
这个承诺可不小,林宝玉也许听不懂,但十五不会不懂。
脏辫以为十五至少会有神色触动,哪知十五还是那般的轻忽一笑,“不稀罕!老东西的人也好,东西也好,我都不稀罕!我十五想要什么东西,自会自己去拿!”
哪怕是混久了的脏辫这时也不免有点看不清十五了,他悄悄戒备起来,“那你还非要见他做什么?”
十五没说话。
半天之后他垂下了眼皮,声音低得像是自语,“我就想问问他,为了那个蠢女人而舍弃了我,他后不后悔。”
脏辫一怔之后再次笑了起来,眼里的戒备尽数散去。
到底还是一个不到七岁的孩子,你能指望他有多厉害呢?
——
QD19星地处星际帝国的最边缘,经济发展落后,各项发展也就都落后。就连一年的犯罪率,比起那些大星球来都是九牛一毛。
然而就在一个非常平常的下午,QD19星的平静被打破了。
先是各地车道连番遭遇车祸被毁,紧接着就是在押刑犯集体越狱,警方顿时忙成了一锅粥。
米乐乐和江止戈还在路上堵着,她从即时通报里看到了负责查孩子失踪案的几个警员。
她赶紧指着给江止戈看,“那不是负责我们案子的警员吗?他们去那里支援了,那我们的案子怎么办?不查了?暂时延后?”
“不,”江止戈推断,“顶多是抽调一部分的人手。”
“原来那么多人都没查出来什么,现在还抽调,那不是更查不出什么来了?”米乐乐又急了,“不行,我这就打电话投诉!两个孩子至今生死未卜,他们怎么能这样做!”
“乐乐!”江止戈把米乐乐禁锢在怀里,“没有用的。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太多也太大了,跟这些大事相比,无论你承不承认,我们的案子也属于可以让步的类别。”
“让步?如果只是让步,我可以。可万一这让出去的是两孩子的生命呢?你让我怎么接受!”
米乐乐不是冲江止戈,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在她报警的同时,她还花钱请了私人侦探。有钱爸爸的照应,有名的几家私人侦探都打过招呼了。
可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无论哪一方都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他们甚至连可疑悬浮车的踪迹都没有查到。
米乐乐头一次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无力和无助。她脑子好使,生活全能,她有钱有朋友有厉害老公,可是这些她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在如今轻飘得没有丝毫重量。没有一个能用得上的。
她使劲儿地想,绞尽脑汁地想,大脑却像是进入了一个迷宫一样,自己先混沌起来了。
她无比深刻地认识到了一个事实,她做妈的实力还是不够,她保护不了自己的崽儿。
米乐乐无声地萎了身子。
那是认命的前奏。
江止戈很心疼,一下一下抚着米乐乐的后背,“事情还没有结束,你不需要这么快认输。”
“不认输又如何?我还能怎样反击呢?现在区区一个车祸阻道就把我们拦在这里寸步难行了。”米乐乐的声音冷的可怕,“你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你到底怎么做到的?你也教教我好吗?”
江止戈眼神发暗,那里藏着米乐乐看不到的风起云涌。
“乐乐,你太累了,神经绷得太紧了。你需要休息一会儿!等你再醒来,你就能看到孩子们回来了。”
他的大手覆在米乐乐的脖颈上抚着,揉着,到达某个位置的时候突然一用力,怀里的米乐乐顿时失去了意识。
江止戈把副驾驶的方位放平,把米乐乐放了上去,又给她细心盖了一个小毯子。
他这才打开了光脑,拨通了一个好长时间没有联络过的号码。
“是我。……对,是我家小女儿还有一个朋友的儿子。你消息还是这么的灵通……不,我不用你帮忙查罪魁祸首,我要你帮忙查一下这次刑犯越狱的具体人名单。……呵,你做得到。你不是一直想改装一下自己的悬浮车吗?这次事成之后,我免费给你改。……好,你直接加密后发到我的光脑上就行。谢谢。”
——
周敏昌想过他的儿子应该快六岁了,想着这个年纪的自己正是猫嫌狗不待见的时候,他儿子是他的种,那不得青出于蓝更胜于蓝,更不招人待见啊?
不招待人待见的好。
像他,就有那么一点招人待见的地方,结果就因为这个被捉进了大狱里。
他恨招人待见。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一次,他要做一个天怒人怨的刽子手,只能他不待见别人,永远轮不到别人待见,或者不待见他。
然而现在面对面,锁定对面这小子宛如狼崽的眼睛,周敏昌却产生了一种奇异的烦躁感。
——怎么就这么招人待见呢?怎么就能这么招人待见呢?被父母遗弃,被受尽欺负的他不应该胆小怕事,或者暴戾恶劣吗?怎么就看起来那样的冷静镇定得不像一个真正的六岁孩子呢?
这该死的遗传!
周敏昌在心里怒骂自己,脸上却不显。
他冲着十五招手,“过来!看到你亲爹也不说叫一声,你这几年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学会吗?”
十五耸耸肩,动都没动,“你跟我谈礼貌啊?不如你先跟我谈谈血缘?你说亲爹就是亲爹,你有什么证据?”
周敏昌身后站着不少人,有穿着狱服的,还有穿着各种工作服的。这些人一部分是跟着周敏昌从狱里逃出来的,还有一部分是逃出来后召集的。
能在周敏昌入狱后七年里依然不离不弃的,自然都是老人,近人。
他们看着十五就像看着自己家孩子一样,个个亲切的不行。
“周哥,看到没有?就这份气度,那就不能是别家的崽儿!”
“十五,你就没看出来你跟你爹长得一模一样吗?不是亲爹,能这么像?”
“小家伙还挺有脾气!不过叔叔们就喜欢这样的。过来,叔叔给你糖吃。”
这些人就像别家孩子的叔伯大姨父一样逗弄着十五,然而十五却不像别家孩子那样手足无措或欢天喜地。
十五单手插袋往周敏昌的身后看了看,“你的女人呢?只有你来了吗?”
周敏昌脸色一沉,“那是你妈!你可以不喜欢她,但你必须尊重她!没有她,就不会有现在的你。”
十五“噗哧”一声笑出来,“尊重?你现在又想跟我谈尊重啊?那真是不好意思了,这两字我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写。”
气氛突然冷凝起来。
周敏昌入狱之前做到了老大的位置上,七年入狱时间也没能让他身上的积威少过半分。七年里,外面的生意虽大不如前,但零零散散地还能有些收入,基本能满足外面兄弟们的温饱,从这个方面就能看出来周敏昌的实力并没有随着他的入狱而消亡。
七年后,老大越狱归来,那些蠢蠢欲动想上位的人一见到周敏昌就老实了,没一个敢炸刺儿,却没想到是老大的亲儿子先挑衅了起来。
他们都能感受到老大的不悦,毕竟被亲儿子当面挑衅不是啥长脸面的好事。
“嘿,周叔,生气了吗?”脏辫从十五的身后站了出来,他一手搭上十五的肩膀,打着圆场道,“这不是从出生就没有跟过亲爹一天吗?就冲这一点,周叔就得退让我们十五几步。你说是吧,周叔?”
周敏昌眯眼看向脏辫,“你是……艾乔森大哥的儿子?”
身后有个人上前几步,在周敏昌的耳边小声低语了几句。
周敏昌笑了起来,“果然不愧是艾乔森大哥的儿子!这些年外面的生意听说都是你照看居多,我周敏昌在这里谢过了。”
脏辫讨好地笑,“哪里说得上谢不谢的,这要是追根溯源的话,也是我老爹留下的生意。我虽不成器,可也不能眼看着它没落了不是?还好周叔及时出来了,以后还要麻烦周叔多费心了。包括我。”
“好说好说。你叫我一声周叔,又把我儿子安全带了过来,单凭这两点,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谁要是敢动你,那就是与我周敏昌为敌。”
“谢谢周叔。”脏辫笑得更谄媚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周叔。我老爹死之前曾交给我一个空间纽扣,说里面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可是空间纽扣的密码我破解了这么多年了,也还是没有解开。我就想了,周叔那时候跟我老爹最好,这事儿还得麻烦周叔。”
周敏昌神色一动,“那个空间纽扣原来在你那里?”
“是啊?就是凭着它我这几年才能得到道上兄弟们的不时帮助。我就想了,老爹既然说里面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那除了货之外还能有什么呢?周叔,你跟我爹时间最久,也最了解他,你想办法把空间纽扣打开吧!那么我们就是逃到外星球去的钱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