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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看那些花灯,看上去好漂亮,不如我们也买一盏吧。”
“若是阿荀看到了,想来定会很喜欢吧。”星夜说着不由得抚摸起面前的花灯。
孟莲却望着那青竹的纹样发呆,她久久的伫立在那里,一言不语。
“小姐,你看这花灯,阿荀会喜欢吗?”
星姑娘兴致勃勃,孟莲却不做搭理。
她的面前又掠过了那一袭青衫的身影。
他说,阿莲,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要剥夺我爱你的权力?
孟莲正在愣神,臂膀又冷不丁的被星夜拍了两下。
“小姐,你怎么了?我叫了好几声了,你都没有搭理我。”
星夜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埋怨,孟莲却心虚的摇了摇头。
“没什么,你要是喜欢就买好了,不必问我。”
与此同时,那一袭青衣的男子正于她身旁路过。
只是一瞬间,她似乎看见了他。
简昆的面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清秀,只是清瘦了不少。
她的薄唇在微微的抖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可终究没有勇气喊出他的名字,取而代之的是从眼角滑落的一道泪痕。
阿莲依旧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身影穿梭于人群中,渐渐的消失不见了。
“小姐,小姐……”
星姑娘又唤了阿莲两声,她却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半晌之后,才努力憋住了快要流下了眼泪,淡淡的吐出一句,“我们走吧。”
冬日的陌城河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却不乏一些鲸民坐在河边观赏着河灯。
那些红莲模样的花灯在冰河中缓缓的漂动。
花蕊的光芒给这样寒冷的夜晚添了几分暖意。
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简昆的神情不免多了几分恍惚。
“简昆,你想什么呢?”
程启仁发觉了徒子的心不在焉,他却有些心虚的摇了摇头。
“你也许久没来看花灯了吧。这段时间在军营也是辛苦你了。”
程大人望着一点点漂远的河灯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有些时候你也不要怪师父心狠。”
“如果有一天,师父不在了,我希望你可以承担起整个军营的重任,整个鲸族的重任。”
简昆却并未多想,唇角则是一抹浅淡的笑意。
“师父这是哪里话?师父一直都是鲸兵的主心骨,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他没有察觉到程启仁的深意,程大人也并未有同他解释的意思。
“简昆,总有一天,你要会自己承担这一切。为师保的了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更何况……”
他说到这里不再继续说下去了,略显衰老的眼眸是几分看不懂的愁意。
“放心吧,师父,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简昆有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蓝眸却直直的盯着河面上的莲瓣,显得心神不宁。
索性起身,又向陌城河走近了两步。
却貌似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才发觉是女子的荷包。
他将它捧在手心里细细的观详了起来,上面竟然是再熟悉不过的青竹图案。
“阿莲……”
他不经意的吐出了她的名字,心头便在隐隐做痛。
却不知程启仁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他看一眼简昆手中的荷包,神色就更凝重了,出口的话却溢着几分温存。
“你想她了?”
这般简单的话语却把简昆吓了一跳。
他像做贼似的,收起了方才收起的荷包往衣衫里塞。
却忽而想起了上次被程启仁教训的不快的经历,便不再掩藏,嘴里却说着慌话,“没有。”
不知为何,他的面颊却有些发烫。
程启仁看着徒儿略微泛红的耳尖,不由得释然的一笑。
“为师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就你这么点心事还想瞒得过为师。”
简昆见自己的小心思被师父看透了,就好像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慌忙的低下头。
“师父,简昆只是……”
“无妨。你已不再是当年的孩童,有了心爱的女子也很正常。”
“虽然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师父多次想阻拦你,但是现在看来还是师父错了。”
“情由心生,既然生了情,便难以挽回了。你既然心念着她,便去找她吧。”
“师父……”
简昆变得茫然,他不知一向对此介怀的程启仁怎么突然就动容了。
再想起程非的死,他的鲸角皱的更紧了。
“无所谓。你也是时候该正视自己的内心了。至于非儿,人死便不能复生。”
“既是如此,为师更希望看见你活的开心点。得一心上人不易,你更应该好好珍惜。”
程启仁说这话时,眸中竟溢出了两分泪光,只可惜简昆当时并没有看懂。
“对不起,师父,我……”
“走吧。既然她就在不远的地方,你就当去寻她。”
“这是你们的缘分,如若不珍惜,你将来会后悔。”
程启仁微微抿着下唇,并没有去看简昆的眼睛,取而代之的凝视着缤纷的花灯。
“简昆谢过师父,先行告退。”言语间他恭敬的向程启仁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待他走远,程启仁才慢慢转过身来。
望着徒儿远去的身影,一口鲜血随即从嘴里喷涌了出来。
他慌忙的掏出手帕,将嘴角的血渍擦拭干净。
一直在不远处张望着他们的范晨逸终于按捺不住。
他徐步走到程大人的身边,为他披了件衣服。
“大人,当真不告诉他吗?可是大人的身体已经……”
“不必了。我的时间不多了,剩下的时间,我只希望他能开心些。”
“他答应我,他不会辜负我的期望。”
“我也相信他能担得起整个鲸族的重任,又何必要让他徒增烦恼呢?”
“可是简昆他……”范晨逸不住的叹气。
说来他不明白孟姑娘究竟有什么好,竟能让简昆这般牵肠挂肚?
以至于闯下这么多错事,依旧怀着执念。
“罢了,随他去吧。如果这当真是他的宿命,为师也管不了他这么多了。”
“只求他日后不要再为情所伤。”程启仁说着咳得越发厉害,口中的鲜血浸湿了白色的手绢。
“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告诉他。还有,他是程非,他是鲸兵名正言顺的领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