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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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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鄾县城外,一名玄衣少年策马狂驰,走过的路卷起漫漫沙尘。

    他眉角锋俊,眼眸直视前方,忽而瞥见大路上一位妇人正奔赶向前,不知是否因为阳光过于猛烈的原因,显得步履异常沉重。只见她跑了十几步后,突然失重跪在地上,左手撑住了身体,怀中像在护住什么东西一般。

    少年加速扬鞭,赶上了妇人。只见她衣衫褴褛,怀中的婴儿因为刚才的失重嚎啕大哭。

    婴齐一个翻转下马,扶着那位妇人问道:“大娘,你没事吧?”

    妇人额角滲汗,面容苍白,加上奔跑的原因气喘吁吁,她摇了摇头,眼角触及苏遇身后的黑马,立刻抓住婴齐的右臂问道:“公子,你去鄾县吗?”

    婴齐点头,妇人展开了笑颜,她抽回手抱紧怀中的孩子:“我这孩子发高烧一直不退,村里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他们让我到县里的同和堂去找许医师,我这里有些钱,公子可不可以送我们到药堂去?”

    婴齐先推却了妇人给的钱,毅然道:“行,大娘您与我一同上马吧,我带您一程。”

    “谢谢公子!”

    婴齐慢慢扶着妇人上马背,而后也纵身一跃,垂鞭直拂鄾县去。不消半柱香,便到了同和堂门前。

    妇人抱着仍旧哭泣的孩子急忙入了堂内,问正在替一位姑娘抓药的掌柜:“许医师在吗?”

    婴齐本来他是打算在鄾县补给路途所用的物资,但因为关切孩子的情况也将马拴在门外,顺道入了药堂,却听见掌柜的回答:“许医师到邻县应诊了。”

    妇人一听,眼睛红了,怀中的孩子哭得也越发厉害,瞬间让她更不知所措:“怎么会,我是特意来找许医师的,村裡的大夫說孩子的病只有许医师有办法治,这可怎么办……”

    她双腿发软,身姿一倒险些跌在地上,幸好婴齐上前扶了一把,想了想转过头替妇人问掌柜:“那许医师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然而未等掌柜出声,方才抓药的一位女子向妇人走了过去,缓声道:“这位大娘,我也是医师,您若不介意的话,让我给孩子看看?”

    婴齐循声望去,目光凝止在一位身着月白衣裳的姑娘上,此人正是淮念。只见她得到了妇人的允许后,便伸出手探了探婴儿的体温,又掂了掂孩子的脉搏,手背上那颗梅花痣引起了婴齐的注意。

    “风寒袭肺,湿邪凝滞,发热几天了?”

    “断断续续已经一个星期了,吃了药就是不见好。”

    “今日可有咳血?”

    “有,清晨的时候。”

    淮念大致清楚婴儿的病症,便向掌柜口述了药方。然后回身将衽内的仅剩的一瓶退热散给了妇人,柔声道:“药前冲沸水服用两匙,配以十日复方便可见好,不用担心。”

    说完,淮念就离开了。留下药堂内妇人愣了神,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最后只能道出一句:“……谢谢姑娘。”

    一旁的掌柜更是皱着眉头在抓药,因为那姑娘说的药方他抓过,里面的药植和许医师专治肺病的药方一模一样,但每种药的用量上却截然不同。

    婴齐也随即步出药堂,牵起黑驹追在淮念身后,直接叫住了她:“姑娘,稍等!”

    淮念回首,问道:“公子有何事?”

    婴齐见淮念警惕性颇强,瞬间想了个适切的问题:“在下王婴齐,初来鄾县,不知姑娘是否知道驿馆在何处?”

    淮念上下打量了婴齐,看他一身风尘仆仆还牵着马,看来确实非本县人。但她定睛注意到婴齐腰带上系着的凤凰玉佩,是楚国王室独有的图腾,瞬时猜到了他的身份。

    淮念不知他为何要与自己搭话,但碍于他的身份,也不敢得罪。半晌才回答道:“我姓淮,也回驿馆,就在前面。”

    婴齐微微翘着嘴角,追上淮念的脚步:“淮姑娘也非本县人?”

    淮念只是默默点头,没有多说话。

    “刚才多亏了淮姑娘,孩子才得救。”婴齐看了一眼淮念手上的药包,问道:“姑娘到药堂抓药,莫非也有病患需要?”

    淮念暗忖他编说自己姓王,应当是为了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可对于一个陌生人来说,他问得问题也太多了。

    “嗯,有位朋友病了。”淮念简单应付过去,又想:他是王室之人,不知苏遇会否也认识他?

    于是有意无意问了句:“看公子的行装,也是过道鄾县的?”婴齐见她难得主动询问,朗声道:“嗯,有件重要的事,必须去一趟边境。”

    淮念虽然不知其中因由,但他说要去边境,想必也与楚庸之战相关。见他无意多说,她便也不再细问。

    婴齐一路随淮念走到驿馆门口,刚要踏入驿馆,身后的婴齐先开了口。

    “淮姑娘,你医术那么好,若我以后受伤,还可以到哪里去找你?”婴齐眼中满腔的笑意,一手牵着缰绳,非常真诚地问。

    淮念听到他的话,止不住一愣。

    刚才一路走来,婴齐硬是东拉西扯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淮念都随意并简短地应付过去。

    一直以来,淮念对于自己的长相还是很有知觉的,以前下山也曾遇过一些土匪流氓的调戏,可惜那些人武功不济,自然就不对她造成任何威胁。加上牧都就经常会调侃自己的容貌,并叮咛她要小心可疑的男生,不过像婴齐这种水到渠成的示好,淮念还是第一次遇见。

    虽然婴齐没有说,但淮念在药堂的时候就留意到,他应该是好意送那位妇人来鄾县的。所以即便他的言行举动早就给淮念轻浮的感觉,但至少她能确定这人的心肠并不坏。

    然而,他说的是还……?还,是什么意思?

    “你认识我吗?”淮念下意识问。

    婴齐咧嘴一笑:“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并非药堂的医师,所以你不会找到我的。”

    “你这是在拒绝我吗?”

    淮念怔怔无言,一时说不上话。婴齐见他没有回应,又加了一句:“算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说着手腕一扬,向淮念抛去了一枚玉棋子。

    随后婴齐上了马,俯身凝视着淮念,姿态闲散,笑容却熠熠生辉:“这枚棋子就算是我的答谢,若你有机会去郢都,到屈府去便可打探到我的消息。我们有缘再见吧,医仙姑娘。”

    说完婴齐就策马飞驰而去,留下原地一脸茫然的淮念。

    ——作者的话——

    今日更新了作家助手重新登陆,结果发现账号不一样了,吓得我一激灵。才发现原来我之前也注册了一个号......

    然后就是给苏遇的话:你这小子还不快来,老婆都被搭讪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