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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巫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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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从一脸正色凝视苏遇,屈荡默默跪坐在一旁,空气瞬间变得局促。

    “你这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也不跟我说一声。”

    苏遇蹭了一下鼻尖,眼神游离:“我没事,就是不想父亲您担心。”

    苏从长吁,不忍说他,终是转了话:“你说和你交手的是巴国佷士?你是如何得知他们的身份?”

    “是淮姑娘的师兄告诉我们的,巴国分两路袭击申息之帅,其中一位身上有虎纹,牧兄说是巴国佷士的身份印记。”

    苏从听着苏遇的话,眸底忽而泛起一丝波澜,一瞬即逝,苏遇却看在眼里:“父亲是想起什么了吗?”

    “你继续说。”

    苏遇点头道:“这件事情我与阿吕说过,因为我们手上没有直接证据,要明面上追责巴国是不大可能,只能暗防。我见过那几名佷士,阿吕也让画师赶制肖像图,稍后会传到西北各县,守城的士兵已经加强了人员来往的通查,他们会特别留意身份可疑的人。”

    苏从捋了捋鬓边:“不过巴国佷士能入楚境如无人之地,身手必然了得,普通人是肯定挡不了他们的行动。而且他们的实力也与你不相上下,你还是要加倍小心。”

    苏遇自然知道这些举措到头来也可能不奏效,但熊吕和他想的是,希望通过这次的布防加强楚国各地的通报能力。至于和自己交手的那名佷士,虽然苏遇不知道他的姓名,但他也确实少有遇见与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只论武艺,倒是个好对手。

    “他们的目标如果单纯是我的话,那事情就简单。倒是我还有一事想不通,当时我和淮姑娘在顾县见到的另一名佷士,叫锦瑟。她似乎是打算利用斗贲皇扰乱楚军内部,但她的行动似乎是个人所为,并没有经过巴国的同意。”

    屈荡细细咀嚼苏遇的话后,接道:“你的意思是,她是叛变吗?”

    苏遇轻轻摇首:“我不敢肯定,不过如果以摄心术控制斗贲皇是她的个人所为,那佷士对巴国的忠诚度至少是存疑的。”苏遇说着说着,忽然脑海一触,转头问屈荡:“对了,你不是对巫术有研究吗?淮姑娘说锦瑟用的是楚地的摄心术,你有听过吗?”

    “摄心术……?“屈荡显然是想起什么,反问苏遇当日的细节:“你有看见她用的铃铛吗?”

    “有,当时她手上拿的是一串玉铃铛,看起来是白玉制成的。”

    “白玉铃铛……”屈荡极速在脑海中翻找着旧时记忆,右手握拳捶在左手心,想起了一件事。

    “我想起了,白玉铃铛是观氏的灵物,不过自观氏百年前没落后,白玉铃铛也随之消失,莫非这巴国佷士会是观氏的后裔?”

    “观氏?”苏遇倒是未曾听过,因而疑惑甚深。

    “我也是听父辈的人细碎说过,观氏曾经是楚国的巫官,族人世代为楚王室卜筮祭祷,就类似于西周的祝淮氏。但不知为何,大约就在百年前,观氏被武王一夜灭门,听说族人百余口,无一生还。”

    屈荡的话在苏遇眼中划开一凛哀色。

    世人皆知,楚地信巫,楚人也敬仰鬼神。无论是社稷民生,每逢大事朝中都有卜尹占卜。然而,不少楚国的君主其实并不迷信巫道,许多时候他们只是利用巫官布道解惑。比如这次的楚庸大战,卜尹给出的卦象是大凶之兆,当时熊吕也不在意,坚持出兵,即使凯旋后他也没有为难卜尹。

    在苏遇的印象中,楚武王也不是个迷信巫道之人。武王四十年,郧国联合其他诸侯国共同讨伐楚国,那时候的楚国远没有现在的强大,对付一个郧国都已经很困难,更何况是五国联军。

    当时在前线抵御敌军的是屈瑕和斗廉,斗廉向屈瑕献了一计,让他率领奇兵偷袭郧国国都,以此逼迫郧国退兵。屈瑕建议武王占卜后再作打算,但武王相信斗廉的计策,故而并没有占卜。如斗廉所说,卜以决疑,不疑何卜。占卜本来就是为了解答心中的疑惑,一旦心无所疑,也就不必占卜。

    其实楚国的君王比谁都清楚,巫道可信也不可尽信,但如果巫官的占卜能使事情往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也不失是一种笼络民心的手段。所以,苏遇觉得,观氏的灭门兴许是触碰到了武王的某处禁忌,但此事若与观氏有关,事情似乎也有了新的眉目。

    “如果锦瑟是观氏的后人,那她报复楚国的动机就很明显了。”

    屈荡也表示同意:“这个我可以肯定,白玉铃铛是观氏独有的,而且摄心术也是观氏擅长的巫术。我听说这门秘术,配合白玉铃铛可在半刻内使人失去心志,是真的吗?”他一脸好奇询问苏遇。

    “确实是,斗贲皇当时就完全受控于锦瑟的铃铛。”

    “你当时在顾县斗府也找不到他与巴国的联系证据吗?”屈荡问。

    苏遇叹息地摇首:“我觉得,也许斗贲皇完全不知自己被人利用了。”

    苏从则眼神闪烁,半明半暗:“这事关通敌,我们还需多留心眼。我听说,这次在句澨寨的三国会师,巴国派了他们的御首尊来?”

    “是的,我也没想到。”苏遇见苏从一脸深沉,又问:“父亲,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你的毒是淮姑娘解的,这事情巴国佷士知道吗?”苏从忽然提出。

    苏遇的眼底闪过一丝寒光,登时想起了相离渊在句澨寨那勾含义不明的笑:“父亲的意思是,巴国的目标会是伯阳门?可是暗杀我的那名佷士,他的目标由始至终都是我,包括在息县城门那次,淮姑娘也是在场的。”

    苏从慢慢地向苏遇捋清:“这思路也没错。不过,如果像巴国所言,碎骨香向来无人可解,那你能安然无恙,巴国也知道了这楚国有能解毒之人,他们应该也会重视这件事。或许,他们知道你没死后,会进一步调查,说不定会追溯到伯阳门。”

    “当然,这一切现在都只是推测。”苏从得出结论结论后,又补充了一句。

    然而苏遇循着苏从的话,思绪犹如如醍醐般灌入脑海。一瞬间,他的神情像是换了一个人般。

    “不行,如果是因为我,而陷伯阳门于死地的话……我绝对不容許這事情發生。”

    (作者近来家中有事,所以会停更一段时间,不会太监。在此致歉,同时衷心感谢追看的小伙伴们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