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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王琳琅就窝在这一方静谧的天地里,开始专心养伤。
在她苦口婆心的劝诫下,萧博安那个傲气包,勉为其难地,跟着她一起练太极拳。
太极拳是以中国传统儒、道哲学中的太极、阴阳辩证理念为核心思想,集颐养性情、强身健体、技击对抗等多种功能为一体,结合易学的阴阳五行之变化,中医经络学,古代的导引术和吐纳术形成的一种内外兼修、柔和、缓慢、轻灵、刚柔相济的汉族传统拳术。
这套拳法,架势轻松柔和,动作连贯均匀,体态圆活自然,上下协调完整,刚柔相济,动中求静,动静结合,如行云流水,连绵不断,讲究人与自然的和谐,是最佳的养生功法。
王琳琅一边念,一边背口诀,将陈氏太极拳老架一路七十四式,一招一式地慢慢地打出。第一遍,只有招式,轻缓自然,挥洒自如。第二遍,不仅有招式,而且还带着三分的内力。涌动的内力,像是无形的流水,卷起地上的栀子花瓣,在空中搭起了一道有形的花之桥,随着招式的变幻,在她的双手和腿间游走,像是涌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
站在她身边的萧博安,差点瞧呆了去。心中的惊叹与感动,实在难以用语言来言表。在这个讲究门第和师门的年代,哪里有像这个傻姑娘的,竟将本门的秘诀,就这样大喇喇地拿了出来毫不藏私地教给了他?这该对他有多麽厚重的爱意,竟让她不惜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的眼睛不约地微眯,眸中闪耀着格外灿烂的光,将深藏在那里的暗流漩涡,给深深地压了下去。
一门心思打拳的王琳琅,丝毫不知萧博安心中所想。太极拳属于她上一世的记忆。二十一世纪,这套拳法,普及天下,惠泽世人,巨大地提高了国民的身体素质。这一世,这套拳法,她只在师傅面前打过。师傅虽然倍感诧异,但她奇奇怪怪的事情多了,也不差这一件,所以一向对她宠爱有加的师尊,只是豁达地一笑了之。末了还对这套拳法倍加赞赏,叮嘱她每日一练。
毕竟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因此,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第一次在第二个人面前打这套拳法。之所以从记忆中挖掘出这套拳法,全是因为那白发男子的八个字:彻底疯魔,寿元不长。
这几个字,像是魔咒一般,在她脑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响。她想,既然已经选定了萧博安,那么她可不想此人早早地折掉,剩下自己在这人世间游荡。所以,无论如何,她要保住这个人的命。
“都看清楚,记牢了吗?”她收掌而立,额头渗出了细小的汗珠,映着她红扑扑的脸蛋,以及脸上明媚的笑容,有一种说不出的灿烂,像是世间一抹最耀眼的光,照进了萧博安如同深渊一般的黑暗内心。
“小舞儿对我这般情深义重,不惜将师门秘籍倾囊相授,我岂能辜负了你这般良苦用心,不好好学习?”萧博安朝她邪魅地一笑,一边用那种低音炮似的暗哑声音背着口诀,一边有条不紊地开始打拳。
“师门秘籍?”王琳琅惊愕地叫嚷道。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可这个美丽的误会,可还真是难以解释!这套拳法既不是师门的秘籍,也不是她的自创,而是来自千年之后。而她这个年轻的皮囊里,装的亦是一颗来自千年之后的灵魂!
她张张口,但随即咽下了即将出口的言语,哑然地一笑。在这个世上,谁没有点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呢?她想她也不例外吧!压下涌上心头的重重思绪,她将目光投注到了那个在场中腾挪转移的身影之上。
不得不说,这个人的天分极高,她只打了两遍,这厮却已经打得有模有样,颇有架势。而且,那拗口的口诀,他竟然背得一字不差,没有一丝遗漏!想想当初,自己跟着爷爷学习这套拳法,整整用了两个月,她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哎,萧博安,你还是人吗?只这么一会儿,你就学了七七八八了?”王琳琅瞪着一双不服气的眼珠子,狠狠地剜了那收拳而立的人一眼。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我是不是人,难道你还不知道?”萧博安迈着大长腿逆光而来,还没有到身前,他手臂一伸,一把揽住王琳琅,一个热吻,如同滚烫的烙铁,深深地印了过来。
这个登徒子,臭流氓!自打俩人明晓了心意,只要俩人单独相处,这厮便抓住一切机会,对她动手动脚。像是一个长久吃素的人,突然开了荤一般,抱着那大鱼大肉,就是不撒手,饕餮一般猛啃猛吃。
有脚步声自远处匆忙而来,可是萧博安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边,紧紧抱着怀中的少女,像是中了蛊一般,沉迷在那魂牵梦绕的法式热吻之中。
王琳琅急了,她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挣脱这个铁箍一般的怀抱,可是那人却是紧追不舍,她越是挣扎,他抱得越紧,吻得越深,差点将人吻得闭过气去。
眼角的余光,已经瞥见一角黑袍的影子,王琳琅急得快要哭的时候,萧博安这才放开她。
一得到自由,王琳琅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可惜,她虽然怒意满容,但映着她雾气弥漫的大眼睛,水润蜜桃一般的嘴唇,还有晕红的脸颊上透露出来的一丝媚意,使得这一抹怒意,跟本就没有任何的杀伤力,反而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使得萧博安本就幽黑眼眸,在那一刻,又深邃了几分。
身着黑衣的文轩,已经完全地出现在视野之中。王琳琅瞥了那急匆匆的人影一眼,身形一转一拐,如同兔子一般,消失在层层叠叠的花草之后。
望着那那落荒而逃的身影,萧博安嘴角挂起一抹邪魅笑容。他发现自己好像喜欢极了逗弄这丫头的感觉,直觉心里满满的都是欢喜,都是蠢动,都是新生,而那些充满鲜血和杀戮的黑暗日子,像是书页一般,被远远地翻了过去,离自己很远很远。
“公子,”文轩对着他施了一礼,那刻板如木雕一般的脸上,隐隐有一丝激动,“有鱼儿上钩了,而且还不止一路!”
笑意从萧博安的嘴角,慢慢地隐去。一抹杀意,从他的深邃的眼眸之中漫起,将那幽黑的瞳仁,一瞬间衬出了几分狰狞之态。
他上前几步,走到那蓬栀子花树前,摘下一朵在枝头开得正艳的栀子花,凑到鼻尖轻轻地一嗅,语气淡淡地说道,“别急,耐心些,崔琪那枚鱼饵,作用可大得很。待到被这饵吸引的各路人马都到齐了,大伙一起玩,才有意思,不是吗?”
“是,公子!”文轩点点头,然后从怀中摸出一个盒子,郑重地交到萧博安手中,一板一眼地说道,“这是根据那崔琪的口述,工匠做出来的东西。”
萧博安凝视了那盒子片刻,慢慢地打开。一对白玉耳环顿时出现在天光之中。这对做工精致雕工精良的青鸾耳环,竟与那日崔琪交给王琳琅的那对,没有任何的差别,几乎是一模一样,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不错,真不错,”萧博安微微点头,将那耳环装入盒中,丢还给文轩,嘴角弯出一抹残忍的弧度,“按计划行事!”
“公子,那崔琪——-?”文轩刚说了几个字,便在萧博安那越来越具有压迫感的冷漠视线下,垂下了头。
“怎么,你舍不得?”萧博安的声音淡淡地,明明没有什么分量,听在文轩耳中,却似乎有千斤之重。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上冷汗涔涔,“属下不敢!只是琳琅小姐似乎与她交情颇深,如果有一日,琳琅小姐知道了此事,只怕她会对公子———”
这似乎是文轩说过的最长的句子,但他没有说完,就被萧博安冷冷地打断,“那就不让她知道。她身边的人,迟早,一个一个地,哼————”
那哼字冷漠如冰,似乎带着一股莫名的杀气,听得文轩心中一颤。公子心中杀伐之气过重,对于无关之人的性命,从来就是视如草芥。可他对琳琅小姐有着一种可怕的占有欲。如果他————
想到这儿,他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几乎不敢再想下去。听到公子的脚步声渐渐地远去,他才匆匆地地上站了起来,攥紧手中的木盒,脚步一转,匆匆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