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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刻,金碧辉煌的皇宫里,还是歌舞喧天,纸醉金迷。下一刻,一种莫名的激动与焦虑,像是一层薄雾似地,弥散游离开来,笼罩在整个皇宫。
举行宴会的大厅,变得空荡而静寂,各怀心思的众人,在内侍的带领之下,来到了富有铁血气息的演武场上。
攫欝攫。演武场上的中央位置,是一块偌大的空地。空地的东侧,是一个长廊。长廊里,摆放着各种冷冰冰的兵器。在落日的余晖里,它们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意。再配以四周随风飘落的落叶,给这个深秋之中的演武场,抹上了一层苍凉的峥嵘之感。
呼衍越着一件斜跨的半布半皮的短装,赤裸着的半边身子,像是一个即将捕猎的豹子似地,整个人透着一股嗜血的兴奋。小麦色的肌肤下,隐着鼓鼓囊囊,充满了力量的肌肉。宣泄着蓬勃的劲道,和旺盛的生命力。
无怪乎他如此志得意满,胜券在握。他成名极早,武艺超群,一杆火龙枪使得炉火纯青,在北方的部落里,可以说是所向霹雳,战无不胜。
巘戅云轩阁戅。如果说鲜卑族的拓跋迟是北方大地的一代武学宗师,那正当壮年的他,就是新成长起来的一代强者。虽与宗师有一段距离,但是应付一个小丫头片子,那可是绰绰有余。
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竟敢挑战他的权威,他定要一寸一寸地敲断她的傲骨,将她狠狠地踩在泥泞之中,让她学会怎样去顺服一个男人。
换下一身繁芜精美的宫装,王琳琅着一袭黑色的衣袍,穿过重重的人流,来到了演武场上。所有的人的目光,不管是好奇的,嫉妒的,怜惜的,担忧的,还是幸灾乐祸的,全部聚焦在她的身上。
此刻的她,完全不同于先前在殿中的模样。一头乌黑的长发,扎成一个发髻,高高地盘在了头顶之上,露出她光洁的额头,天鹅般的颈项。黑色的劲装,穿在她的身上,衬托出她颀长的身形,如同悬崖顶上的青松,有一种不屈的傲骨。不施任何粉黛的脸上,剑眉似戟,目如星辰,散发着一股特别的洒脱与英气。
“现在跪地求饶,老子还可以饶你一命!”呼衍越提着一把长枪,像是看着一只蚂蚁似地,轻蔑万分地说道。那模样,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对方碾死。
“宁可站着死,也不会跪着生,”王琳琅望着对方那双凶神恶煞的眼睛,毫不退让地说道。
“好,好,你这个娘们,够狂,够野,老子喜欢。”嘴上说着喜欢,可是手下的动作却是一点儿也不含糊。长枪带着刺耳的破空之声,以风驰电掣一般的速度,扎向王琳琅的心窝。
这个蛮子,一出手,便是杀招,竟是毫不留情!
众人不由地倒抽一口凉气,呼吸不由地一滞。
呼衍越盛名在外,一杆火龙枪使得炉火纯青,登峰造极。这一枪来势汹汹,盘踞在百年红木打造的枪杆之上的巨龙蛇,似是吞云吐雾一般,张开獠牙,随着寒铁打造的锋利枪尖,朝对面的女孩,恶狠狠地咬来。
王琳琅急急后退,奈何这一枪不仅看似凶狠,而且力道十足。以枪尖为核心,涤荡而出的力道,一道强过一道,累计叠加起来,就好像涓涓细流,终于汇集成了泥石流一般,摧枯拉朽地朝她倾轧而来。
王琳琅暗道不好,脚下步伐纷踏变幻,身影重重,想要避开这惊心动魄的一枪,奈何两人距离太近,再加上对方出枪不意,势如闪电,一时竟闪避不及,寒光森森的枪尖,竟在她的胳膊上劈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鲜血喷涌而出,瞬间就浸湿了她的衣袖。好在她今日穿的是一袭黑衫。黑色像是一道浓郁的保护色一般,将鲜艳夺目的红色血液,遮掩在湿漉漉的表象之下。
“你这娘们,还想跟老子斗?老子玩枪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玩泥巴呢?”呼衍越哈哈大笑。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激发了他骨子里的戾气与好战,“老子看中了你,是你的福分,你不乖乖地洗刷干净了,等着老子临幸,竟然还想跟老子比试?等老子把你身上的尖刺都拔掉了,看你还敢不敢违逆男人的意志?”
说吧,他长枪一挥,气势乍变,盘踞在枪身上的巨龙蛇,好似在一瞬间,变成了一条巨蟒,携裹着霸气,朝王琳琅急攻而来。枪式大开大合,迅猛无比,竟走得是战场上杀敌的路子。地上的飞沙,碎石,落叶被卷起,使得近前观战的人,根本睁不开眼。
王琳琅脚踏幻影十三步,身影在繁复多变的步伐之下,变成了一道游走的黑色光影,浮光掠影一般避开对方霹雳一般的攻势。
今日进宫,是为了荣国公的爵位,不是为了与人打架,因此秋水剑与霸王枪,都被她留在王府之中。刚刚换装之后,她堪堪寻了一把趁手的软剑,虽不及秋水剑那般与她心意相通,倒也算得上得心应手。
闪身而过的一刹那,她手中的软剑如一湾碧水一般,荡起层层的涟漪。而在如潮一般急急涌动的碧浪之中,锃亮闪耀的剑尖,如一轮弯月一般,攀爬而出,穿云掠雾一般,撕破重重的阻碍,势不可挡地绞向呼衍越。
厺厽云轩阁yunxuange.org厺厽。月出!在这事关荣辱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她毫不保留地使出了秋水剑的第八式————月出!
一刹那间,众人直觉一片耀眼的白光,闪着灼灼的光辉,破障一般,迸裂而出。柔弱的眼睛,不堪承受这烈烈的白光,条件反射地一闭。就在这闭眼的瞬间,只听到刺啦一声,伴随着一句低低的咒骂。然后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金戈铁马撞击声。
待到人们迫不及待地睁开眼,只见匈奴单于呼衍越,手捂在胸腹之上。那里,衣襟断裂,露出他精壮的胸肌。一条长剑割拉出来的伤痕,像是深深的车辙一样,自下而上,从右下的腹部,直接斜拉至颌骨之下。皮肉外翻,鲜血横流,有的地方,甚至可见白色的肋骨。
对面的王琳琅,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了丝丝的血迹。她手中,只剩下一个剑柄。柔若绸缎,韧如钢筋的软剑,在呼衍越长枪的拍击之下,赫然断成了两截,
这————?
究竟是林芝县主赢了?还是匈奴单于赢了?
攫欝攫。就在人们惊愕茫然之际,只听到一声猖狂的笑声响起,却是呼衍越一把扯掉上半身衣裳,任身上鲜血喷涌,面上却是毫不惧色。相反的,他像是发现一个意外的宝藏一般,脸上露出狂喜之色,“不亏是老子看上的女人,竟然能够伤我如此!再来————”
那个来字的音,还没有停歇,这个猛虎一般的汉子,已经跨出一步,长枪像是惊涛拍岸一般,携裹着毫不留情的狠辣,重重地击向对面那个消瘦的黑色身影。
哐当!王琳琅丢掉手中的剑柄,一个鹞子翻身,身子凭空拔起三丈高,避开了这拍岸惊雪的一枪。
只是,对面的呼衍越,似乎是越打越狂野,眼神中流露出嗜血的光芒,双脚一蹬,整个人如爆竹一般炸起,火龙枪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像是一个发狂的蟒蛇一般,朝半空中她缠打而来,竟是紧追不放。
此时的王琳琅,险相顿生,锋利的枪尖,像是毒蛇的獠牙,在即将触碰到她脚踝的一刹那,她的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在半空之中扭转,险险地避开了宛如火龙一般的长枪。但枪尖荡起的天罡之气,却突破了她的护体真气,在她的小腿上,撕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她咬紧牙关,真气在内腹急剧地运转,疯狂地涌向她的臂膀,拳头。
“来而不往非礼也!”疾风一般的拳头,携带着隐隐的雷声,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砸向呼衍越。
飓风一般的力道,迎面袭来,像是无数道锋利的小刀,凌刮着面颊。更别提隐在这飓风之后,强大的让人胆战心惊的可怕力量,像是九天的玄雷,被拽到了凡间,紧紧地攥在那双拳头之内。
“雷神劫!”呼衍越大吃一惊!
纵使他身经百战,悍勇嚣张,此刻,亦是心魂战栗,火龙枪一个急急的摇尾,带着他迅疾地闪避,不敢正面地迎上。
轰————
巨大的声音响起,像是炸雷一般,在耳边响起。无数的飞沙走石,如同暴起的水花一般四溅。
待到尘埃落尽,急急睁开眼睛的众人,才愕然地发现,演武场中央的平地之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深约数丈的大洞,竟是林芝县主生生砸出来的!
巘戅啃书居KeNshuju.com戅。这——这——要是砸在人身上———
天哪!完全是不敢往下想象啊!
厺厽啃书居kenshuju.com厺厽。再看匈奴单于呼衍越,他长发披散,嘴角溢血,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踉踉跄跄地后退。他虽侥幸堪堪避开了那如同焚天灭地的一拳,但是拳风的余波,还是波及到他,内腹之处,似乎有一把火在烧。
纵使好战弑杀如他,此刻亦是目瞪口呆!这娇花一般的娘们,小小的身躯,竟隐有如此可怕的力量!真是,真是太他妈让人兴奋!这样的人,如果————
火龙枪在手中一个微动,他身影一晃,正想来一个出其不意地偷袭,不料那道黑色的身影,像是一缕不可捉摸的轻烟一般,游离到兵器架附近。长手一探,架上的红缨枪,以光影一般的速度,落到了王琳琅的手中。
手腕一个抖动,这杆煞气腾腾的红缨枪,像是九天的太阳一般,光芒迸射而出,指向呼衍越的颈间。
呼衍越垂眸,盯着锁住自己颈间大穴的枪尖,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仿佛可以塞进一个鸡蛋,连头发似乎都无风而动。
安静,安静,死寂一般的安静!人人的心,就像拉满的弓弦,谁也不敢大出一声,生怕一张嘴,已提到嗓子眼的心,就会从口中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将本就坑坑洼洼的地面,砸出一个大洞。
“你——输——了!”王琳琅的声音,冷得像是冰,仿佛字眼从嗓子蹦出之后,就变成了冰渣了,砸在地上,扑通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