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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时间,方广远把花雨阁里里外外打扫了个干净,每每去问越沈儿,越沈儿晃晃手里的纸:“你自己签字画押说我消气才可,我这可没消气呢。”
方广远憋着气,嘴里不住的咒骂,孙秉良倒是好奇,越沈儿从来不是个刁难人的性子,如何今日抓住了方广远不肯放?他实在好奇便去悄悄问越沈儿:“沈儿姑娘何苦如此抓着他不放?”
越沈儿扫了一眼正在擦大堂地板的方广远:“他们既然有求于人,那就要拿出态度来。再说了,他自己说的我气消了才算数,可不是我欺压他。”
孙秉良暗自发笑:“沈儿姑娘向来最是善良,每日里巴不得我多看看周围邻居的头痛脑热,今日倒不知为的谁如此甘做恶人。”
越沈儿语塞,不想孙秉良平日里憨厚,今日却能瞧出蹊跷来,忙笑道:“哪有,孙先生妙手仁心,好不容易游学至此,自然要叫我们见识见识鬼医之手啊。”
她嘴甜,孙秉良惯是知道的,每日里和这小姑娘相处倒是乐趣无穷,笑笑道:“姑娘过赞了,孙某医术万万算不上最高明,这小重山药阁长老晏丰便是远近闻名,更何况还有炼药大宗菩提宫,孙某不过一介游方郎中罢了,即便是越先生,医术也是极好。”
正说着,越修林从后面过来,听见他们说笑,问了一句:“这是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越沈儿道:“孙先生正说呢,说爹爹的医术也不错,我正奇怪,爹爹会医术我怎的不晓得,正要去问问爹爹呢。”
越修林一怔,而后笑笑道:“我哪里会什么医术,若是会,怎么这头疼的毛病却要四处求医呢?孙先生莫不是记错了?”
孙秉良道:“越先生精通香料,想来医术也是会的,孙某妄自猜测罢了。”
越修林摆摆手:“孙先生说笑了,不过皮毛而,哪里比得上孙先生名满江湖呢?”
越沈儿点点头道:“孙先生确是圣手,我爹爹这头痛毛病自我记事起便就有了,自从吃了孙先生的药倒是好多了呢。”
越修林注意到满头大汗的方广远,疑惑道:“这是......”
越沈儿憋着笑,道:“这个吖,是我新招的杂役,瞧瞧好不好用,好用再留下。”
越修林笑道:“你这丫头越发没规矩,我何时说过要招杂役了?”
方广远干了一下午活儿,本来心里就有气,何况平日里他身为环刀门大弟子,只有他使唤别人的,哪有别人使唤他的?此刻又闻越沈儿称他为杂役,更是怒上心头,可想起临走前程柯兴的吩咐,不得不强压着怒火,对越修林道:“想必这是店主了,在下环刀门大弟子方广远。”
越修林一愣,知道事情不简单,回了个礼道:“我家小女被我自小娇惯坏了,并不知道少侠身份,多有得罪,还望少侠包涵。”
方广远瞧着越修林是个好说话的,语气倒轻慢起来:“我也不是那不讲理之人,若你有意赔罪,不如叫孙先生随我去给我家少主看伤。”
越修林道:“少侠说笑了,孙先生享誉江湖,怎么能听我们差遣?”
方广远把那抹布一扔,指着越沈儿道:“那你家姑娘百般刁难不肯让孙先生去,还压着我在这里做了一下午粗活!”
越沈儿出声道:“你胡说!这里签字画押的是你,你自己说干到我气消了的!”
越修林出声呵斥:“沈儿!”
“爹爹!他们......”
“孙先生,”越修林不理会越沈儿,对孙秉良温和道:“您看可否走一遭?”
孙秉良笑笑:“孙某在此学艺,越老板不必太过客气。”又对方广远道:“既然越老板开口了,那我便随你走一趟。”
方广远大喜过望,待孙秉良去后面拿了药箱出来时对越修林道:“越老板莫要怪沈儿,沈儿最是明辨是非的,此事事出有因,越老板还要问清楚才是。”
眼睁睁瞧着孙秉良他们走了,越沈儿不服气:“爹爹!他们环刀门压根也不是什么好人,无缘无故打上小重山,你干嘛这般怕他们?!”
越修林正色道:“环刀门无缘无故都打得上小重山,咱家小小一个花雨阁他们会怕?今日他们有求于人你才能这般拿捏他们,来日呢?”
越沈儿语塞:“我......可是咱们周围镇子受小重山庇佑,还怕他们不成?”
“小重山的人能日日夜夜守着咱家?就算日夜守着,那便万无一失?沈儿,爹爹从小教你不要与人交恶,凡事宽厚为上,你怎么今日如此急躁?”
越沈儿撅着嘴,不答话,越修林见此,道:“你还是莫要在那里配香了,过来,把这些捣成粉。”
越修林继续去后院翻整香料,越沈儿在前面越想越来气,捣药也是有一下没一搭,就连店门口站着人了也不知迎上一迎。
“这是谁又惹我们了?”
门口处传来一男声,越沈儿未细听,没好气道:“哪位?”
抬头望去,忽然怔住,而后欢喜弥漫,眼中一亮:“寒江哥哥!”
正是岳寒江一身紫色窄袖直身站在门口瞧她,眉眼含笑,越沈儿见是他,丢了药杵跑过来,欢喜道:“寒江哥哥,你的伤都好了?”
岳寒江细细瞧她,笑道:“都好了,怎么了这是?谁惹你了?”
越沈儿转了转眼珠,道:“也没有,忙活了一天,累了罢了。你怎么来了?”
岳寒江自怀里取出香囊,晃了晃道:“不是你要我此事了结来换香料?”
越沈儿笑笑,拿过香囊跑向里面,招呼道:“你别在外面站着,进来呀。”
岳寒江原本是想找机会下山,正巧碰上前几日有弟子下山无意间撞见环刀门的弟子,回去报与明眸,明眸特派他下山来核实,倒正好过来瞧她。
越沈儿手里忙活着,他便倚在柜前含笑瞧着她。
越沈儿扎好口,道:“我加了一味安神的香草,这样你再用时会更好些。”
岳寒江接过来,仍是含笑瞧着她,道:“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