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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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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云山脉地界的一处茶馆,一个寸须老者手持纸扇,拍案道来。

    “只道那王家王寸止,日食二百斤,短短三月便突破元基境,更是借北地武王之道,开辟祭骨法,一朝晋升至强。”

    “随后孤身上天明,与剑主争个高下。”

    “只见二人打了百来回合,就连天明峰都足足被削去了几分。”

    “随着剑主一剑斩出那惊天剑气,便将王寸止镇压在下。”

    “剑主傲立在山巅上,只道:‘罚你镇守拒北城三年。’”

    而四周围满了人,男女老少,短襟长袍皆有。

    “好好好,剑主不愧是天下第一。”

    说到精彩处,一众人欢呼雀跃,面目潮红。

    此时,老者起身,对着人群行礼道:“今日便讲到这了,预知后事如何,还请各位老爷明日再来。”

    “再来一段,陈老先生,再来一段吧。”人群中有人不尽兴,高声大喊。

    老者赔笑,“各位老爷,实在是今儿时候到了,这天色都沉了。老朽在这赔个不是,明儿老朽早些来,多讲一些。”

    “你这老头,好不实在。”人群里有人不买账,却也无可奈何。

    有人赏了些铜钱,老者也是一一道谢。

    人群窸窣散去,只剩下一个年轻人站在原地。

    老者疑惑不解,“后生,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吗?夜里寒气重,对身体不好。”

    年轻人冲着他淡然一笑,随后消失在了原地。

    老者瞬间惊恐地跪在了地上,“神仙莫怪,神仙莫怪。”

    直到察觉到没人了,才后怕地爬起身来,急忙收拾东西跑回家。

    而在虚空中,林洛则是笑着看着老者远去,他就是方才的年轻人。

    自他醒来已有月余,却因为成为了山灵,所以无法离开大山地域。

    而他现在所在的大山,名为赤云山脉,自西向东走向,绵延上千里,将北域生生分隔成两半。

    赤云山脉以北,被称为北原,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荒漠,便是蛮羯羌等异族生存的地界。

    赤云山脉以南,被称为北境,多为平原丘陵,虽也贫瘠,但相较北原,就好上不少。

    天门关则是整个赤云山脉中,最为低洼的险要地带,大军通过必由之路。

    当年大周雄狮便是将异族赶出北境,并以此天险铸就关隘要塞:天门关!

    林洛无法离开赤云地界,便闲来无事游荡人族的聚集地,也通过人们都口口相传,对这个世界有所了解。

    这是一片十分辽阔的大陆,其面积可与前世的亚欧大陆相提并论。

    而整个大陆呈现南北窄,东西宽的形状。

    被人们依据天险地限,笼统的分为中洲,北域,南越,东海,西漠五大地域。

    其中东海是无尽海域以及岛屿无数;南越则尽是大山深林,沼泽丘陵;西漠却是生命禁区的沙漠,以及繁星般的绿洲:只有中洲,多为平原丘陵,而且气候宜人,面积也最大,足足占了整个大陆的三成。

    在很早以前,大陆上是存在着几百上千个国度,国家之间纷争不止,底层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直到五百年前,大周开国皇帝横空出世,生于卑微之境,却文韬武略绝颠,起势迅猛,横扫三百国,一举统一了中洲,建立大周,威震四域,史称圣皇帝。

    在随后的五百年内,大周明君贤帝辈出,国力蒸蒸日上,更是越过天险,打下了其余四域的部分领土,终究铸就了大周横跨五域的恐怖国域。

    但也许是物极必反,称霸天下的日子太久了,大周,在近百年内迅速衰退。

    而一些曾经就存在的问题,也开始浮现水面。

    世家大族的土地兼并,勋贵文武的荒淫无度,藩王诸侯的野心勃勃,天灾人祸的惨绝人寰,四域异族的蠢蠢欲动,各方势力的斗争内耗,都在一点点拖垮这个强大的帝国。

    而大周的衰弱,让野心勃勃者欲动不止。

    五十年前,当代秦王谋反,大周内乱,二十万精锐一朝覆灭。

    三十年前,南越大周藩王自立,东海诸侯独立,大周无力镇压,只能妥协。

    二十年前,天灾人祸接连发生,百姓流离失所,大周各地起义不断。

    十年前,西漠帝国扎罗来犯,先帝御驾亲征,大败,帝崩!

    危难之际,当朝宰相力挽狂澜,制衡各方势力,打退了扎罗大军,扶幼帝登基,年号景元。

    而现在,便是景元九年。

    林洛浮在虚空,想了想然后飞向一方。

    不多时,群山之中,一座险峰印入眼底,只见此峰如剑一般直插云霄,云雾缭绕,云海翻涌之际,似有龙吟虎啸之声,气机玄妙,让人看了便会心生豪迈豁然。

    此峰便为天明峰,也是赤云山脉的主峰,赤云山脉并无绝颠高山,皆在千百丈,而天明峰则高一千八丈,足足比其他山峰高出一大截。

    峰顶像是被削平了一般,其上白雪覆盖,有宫殿屋舍存在。

    现在已经到了晚上,只有屋舍亮着几盏灯火。

    林洛飞到其中一间,随后直接穿进房屋。

    他现在的状态很是特殊,既不能算是生灵,也不能算是鬼魂,换作前世的话,只能算是寄在大山的一道灵,将来也许有可能成为此山山神。

    所以只要林洛不愿现身,除非是实力达到一定境界,不然都无法看到他。

    不过,林洛也干涉不到现实。

    屋内,只见一男人正看着书,面容年轻清秀,却也看得出岁月的痕迹,眼神中平定无波,深邃奥秘。

    一看便知久经沧桑。

    他便是曾经的周生,现在的剑宗宗主,天下第一:剑主!

    曾经挡住了蛮族的南侵,更是拒北城的缔造者之一。

    而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师父,师父。”

    “进来。”

    只见一个十来岁的道袍少年急切推门进来。

    “师父,拒北城传来消息,赵国又有动作了。”

    “知道了,给王府回信,三日后我便会北原走一遭。”

    周生身形没有丝毫变化,依旧看着手里的书。

    是一本关于腿部血肉的古籍。

    “倒是你,跟着我修行三年了,怎还这么急躁。”

    少年憨笑不说话,只顾着挠头。

    周生叹息一声,慈爱地望着少年。

    这是以前他行走北境遇到的一个乞儿,当时冰天雪地,少年被冻得瑟瑟发抖,他心中不忍,便带在了身边,给他起名周安,更是取了自身一部分血肉,让少年得以修行。

    “师弟们今日的功课如何?”

    “师弟们都十分用功,四师弟更是已经引气成功了。”

    “好,你先下去休息吧,四师弟明日我来讲授。”

    周安听话地离开房间。

    周生有些高兴,徒弟强大了,他不仅是欣慰,更多的是放松,有朝一日弟子们成长起来,也能为他分担一部分压力。

    北域作为超凡的源头,这里的妖怪修士最多最强。

    要不是有自己压着,只怕北境早就生灵涂炭了。而自己还要抵御蛮族的入侵,早已分身乏术。

    在这北境,大妖便有苍狼王,巨鹰王,墨蛟王,以及那东边的大凶巨鹿王。传闻赤云山里还有两只大妖墨鸦,但不曾得知真假。

    更别说,这北境还有不少修行之人,哪怕实力尚微,但终有变强的那一天,即时,心由力变,只怕又是百姓哀哉。

    想到这,周生也不由地沮丧,睡去。

    林洛有些可惜今晚没看到周生修行,毕竟其修行法可以开拓自己视野。所谓知识就是力量,这多了解一分,便是多一分力量。

    不过,也没有那么可惜,旋即又回到山野中。

    细细思索片刻,他记得当时一共是四只小乌鸦的,现在看来,想必是有两只被其他东西给吃了,也就是那墨蛟王和巨鹰王。

    而那什么引气,则是自天地变化,出现了先天孕有灵机的修行子,那些靠吃李二牛血肉而修行的世家大族,便重新规定了修行体系。

    不同于林洛造就的后天修行者,直接强行缔造灵气种子,靠掠夺其他生灵精气,只有到真武境才能吞吐天地气修行。

    先天的修行者,生来二者皆可吸收。

    就是相比前者,修行速度要慢上许多。

    哪怕是灵性最充盈的先天生灵,其修行速度都不如后天修行者中最劣次的。

    甚至先天修行者,在元基境之前,还要进行一个必要的步骤,那就是引气。

    需要自身感知天地气,然后缓慢地吞吐元气,直至在体内形成元气气旋。

    这一步骤,少则三五月,多则年余。

    而在飞虫走兽类,则是称之为精怪。

    现在距离超凡出现已经过去了五年,像后天修行者,已经全是第二境,甚至有不少已经在第二境尽头,摸索着第三境道路,例如周生赵绪等人。

    而天地变化,先天修行者的出现,也有了三个念头,哪怕人族年幼无知,所以无法自主修行。但那些精怪之类,也没有几只成为了异兽。

    不过,想来也正常。

    修行从来不是一蹴而就,寄于一朝一夕而成,而是循序渐进。

    像后天修行者那样,直接强行改变已有生灵的生命结构,只会是昙花一现,无法形成体系,本就是错误的。

    相反,在生命伟力的作用下,更合理的先天修行方式出现了。

    所以,先天修行者的修行速率虽然极慢,但却更加契合自然,而超凡文明想要亘古流传,需要的便是最契合的修行法。

    而关于第二境,则是各有不同,主要可分为五个派系。

    周生开辟的拓脉法,以元基为源头,依据人体千络筋骨之走向,在体内开辟出元气经脉,从而气走周天,引动云霄。

    此法需研读医书百汇,熟悉人体结构,否则轻则伤身动骨,重则身残永憾!

    而剑宗以及拒北城便是此法。

    再如赵绪开辟的炼兵法,其观摩妖族之獠牙利爪,凝妖兽气旋,以自身血肉筋骨为器,炼造神兵!

    功成,坚不可摧,便可一兵破万法!

    而此法讲究的是,需凝妖兽气旋,而妖兽凶猛险恶,凝炼之后,不仅会血肉异常,奇形怪状,更是会性情暴虐,多上一分兽性。

    此法也为北原赵国主流修行法。

    又比如中洲王家的武痴王寸止,他身为后来者,用了千般手段,方假借前二者之道,取二者之精华,开辟的祭骨法。

    以自身骨为基础,元基为源,开辟出了元气骨脉。此法因骨骼实在,倒不用研读医书那般辛苦玄奥,入门简易不少。

    法成,一身筋骨如磐石不摧,金光璀璨。力可撼山断崖,无穷无尽!

    此法也是世家大族的主流修行法。

    而中洲钱家钱万两,其商贵大族子弟,不堪辛苦煎熬,而是采用最原始的方法,日夜吞食灵草精怪,以元基为基,进而炼化周身。

    美其言,归元法。

    此法耗资巨大,一人之耗可敌十人百人之需!

    多是养尊处优的贵人在修行。

    而在佛门道家之中,则是依照自身的道统观念,开辟出凝丹气元法。其凝元基为一,再化作那元丹气穴,孕灵自身。

    此法得道之后,隐有脱俗离世之气感。

    而这五种各有优劣,炼兵法攻伐最强,但会改变身躯,影响心神。

    拓脉法最为源远流长,攻伐次之。

    祭骨法取二者而成,攻伐与持久性皆弱上半分。

    归元法讲究周身一体,无优亦无缺,但耗资巨大,非寻常家族可以承担。

    凝丹气元法刨秉养性,最中正养生。

    大多数的修士,都是在五大派系之下,不过大同小异罢了。

    因为第二境各派系叫法不同,所以各方尊称为真武境。

    现在修行之道分为

    引气

    第一境:元基

    第二境:真武

    与之对应的妖兽则是

    精怪

    异兽

    诡怪

    以及对应第三境的大凶!

    而人族与妖兽之间,并不意味着境界对等,战力便相同。

    妖兽体型大小不一,其战力悬殊犹如天渊地海,万不可一概论之。

    更何况,人族多弱于妖兽。

    而修行者们也不再自称是武者,那些世家大族自视高贵,不愿将自身与锤炼力气的泥腿子武夫相提并论,而是比那仙神。

    他们言,吾辈皆为修行之道的先行者,未尝不能长生久世。

    便自号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