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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讨厌去医院,也害怕去医院。
以前有个头疼脑热的,她都是尽可能不去医院,也很少吃药,能扛就扛过去,总有个病程,实在扛不住才吃药。
上次去体检出了意外后,她就更害怕去医院了。
“我不去医院,去医院又要验血检查,最后也就是配药或者挂水,挂水好得快点而已,病去如抽丝,总有个过程,我不去医院。”关宁宁再三强调她不去医院。
不知道是不是人生病后情绪低落,人也跟着脆弱,关宁宁的语气带着几分难过,又颇有撒娇的意味。
徐景安哭笑不得,怀疑她是不是烧糊涂了,也怕她烧糊涂了。
“我不去医院,你回去吧,我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
徐景安无奈地睨着她,语气透着心疼和责备,“还睡一觉就好了,你以为睡觉是万能的?”
“就是万能的。”关宁宁反驳他,坚信自己的说辞,“总之我就是不去医院。”
“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现在小孩子生病家里人都比大人自己生病还紧张,大部分都是第一时间就去医院,乖,去医院看看比较放心。”徐景安耐着性子哄她。
“我不去医院,你好烦啊!”关宁宁干脆捂起了耳朵。
徐景安拿来体温计,“量体温。”
关宁宁讨价换件,“量了体温是不是就可以不去医院了?”
她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大大的杏眸里蕴着水色,看得人心都跟着软了。
徐景安无奈,颔首,“嗯,如果吃了药睡一觉温度能降下来就不去。”
“好。”
关宁宁像是得到糖果奖励的孩子,立刻拿过体温计,测量了自己的体温。
徐景安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一片退烧药。
关宁宁立刻吃了,然后道:“好了,谢谢你照顾我,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睡吧,等你睡了我再走。”徐景安道。
“不用,我……”
“快睡,别耽误我时间。”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徐景安给打断了。
“哦……”关宁宁讪讪地撇了撇嘴,躺到床上盖好被子闭上了眼睛。
发烧本就迷迷糊糊的,再加上药物的作用,关宁宁沾上枕头很快就睡着了。
徐景安只留了一盏床头灯,灯光透过灯罩洒下暖橘色的灯光,女人侧躺着,睡颜恬静,呼吸有些重,长而浓密的睫毛像鸦羽一般,瓷白的肌肤因为发烧而红扑扑的。
她发着高烧,又是一个人,徐景安哪里敢离开,准备彻夜守着她,直到她退烧再说。
幸好他今天来的巧。
这么大人了,一直一个人在外打拼,也不知道好好爱护自己,照顾好自己。
徐景安去洗手间拧了一块毛巾,搭在额头上帮她物理降温。
年糕像是也知道关宁宁生病似的,很乖。
它凑到徐景安身边,拿小脑袋蹭他。
徐景安摸摸它,温声道:“糕糕乖,妈妈生病了,我们一起照顾妈妈好不好?”
年糕不会说话,继续拿脑袋蹭他手掌心,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在用脑袋跟他击掌为盟一样。
徐景安把小家伙抱到床上,摸了摸它,毛茸茸的,橘色的毛蓬松又柔/软,肉乎乎的,手感很好。
年糕在他的抚摸下舒服地打起了呼噜,靠着关宁宁睡着了。
徐景安去客厅拿了个蓝色的真皮小圆凳坐在床边,坐在小圆凳上守着她,原本挺宽敞的主卧,因为他而显得有些逼仄,尤其他坐下时,一双大长腿甚至有些无处安放。
关宁宁烧的迷迷糊糊,也睡的迷迷糊糊,只觉得口干舌燥,想要喝水。
她挣扎着睁开眼睛,看到守在床边的男人,也不知道几点了,下意识地以为时间还早。
徐景安单手托腮,撑在床上睡着了。
听到窸窣的动静,他立刻警觉地睁开了眼睛,就看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的关宁宁,“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关宁宁迷迷糊糊哑着嗓子开口:“不是,我想喝水。”
徐景安忙道:“躺好了,我去给你倒水。”
他很快端来一杯温水,扶着关宁宁坐起来,并且贴心地拿起枕头给她靠着。
“喝吧,温的。”徐景安说着就要把水递到她嘴边。
关宁宁有些尴尬,伸手接过水杯,“我自己来就行,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不耽误你时间了,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这些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
“嗯,我待会儿就走。”徐景安等她喝完水,接过水杯,放到床头柜上。
关宁宁瞧着他憋屈地坐在小圆凳上,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我没事了,你快走吧,你这样也不舒服。”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屈尊降贵地窝在她这里不说,恐怕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做饭和照顾人。
徐景安抬腕,扫了一眼表盘,“你睡吧,我不会待太久。”
关宁宁有心催他快走,但也不知道是发烧烧糊涂了,还是人在生病的时候格外脆弱,平时的独立崩塌,下意识地渴望有人关心,有人陪着,哪怕只是有个人陪着,什么不说,什么都不做也是好的,更何况他还会照顾她,是她没见过的温柔的一面。
她心里到底有那么一点贪念。
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关宁宁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就在她要再次睡着的时候,就听徐景安道:“不就是分手而已,跟我分手的时候那么干脆利落,现在倒把自己折腾的生病了。”
“不是因为分手,是着凉感冒。”关宁宁闭着眼睛解释,“我还没蠢到因为感情问题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徐景安没说什么,但是嘴角却扬起一抹弧度,拉了拉被子,帮她盖的严严实实,“睡吧。”
“你是不是要走了?”关宁宁依旧闭着眼睛。
“放心,暂时还不走。”
关宁宁不是这个意思,但听他这话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头晕的厉害,她“哦”了声就迷迷糊糊地再次睡了过去。
徐景安坐在小圆凳上,腿蜷缩着有些不舒服,于是他就站起来舒展一下身体。
怕打扰关宁宁休息,他把手机调了静音放在床头柜上。
房间里光线昏暗,手机里有电话打进来,屏幕亮光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