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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元狄结束葬礼,于三天后回到宫中,他并没有如愿看到苏小小前来迎驾。
看到她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地躺在龙床*上,绍元狄一脚踢翻了摆设一旁的龙檀香屏风,一把提起守在一旁的太医,怒斥道:“为什么会这样?!”
对上他赤红的双目,太医吓得双脚发颤。“禀皇上,娘娘的伤势真的太重,臣尽了全力才让娘娘能等到皇上回宫。”
最不愿意听到的话还是钻入了耳朵,其实在绍则仁宣布她无救时他就知道即使送回宫中也枉然,只是他一直不愿意相信,一直在逃避这个事实。
一把甩开太医:“都给朕滚!”
现在他只想和她单独待活儿。
太医和所有的太监宫女都慌忙退下。
床榻边,绍元狄紧握着苏小小的手,痛苦的目光擒住她无生气的圆脸,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
记得那夜,不经意的邂逅,你的灵动撞入我的眼眸,钻入我的脑海,再也无法抹去。
我苦苦追寻你的踪迹,却全然不知,你一直就在身后。
如果那晚洞房花烛我没有离开,如果那日别院门外我推门而入,如果那天芦殿内我没有犹豫将你推开……也许今天的我们不是如此,也许你还会瞪着大眼睛对我挑衅。
多么希望你能坐起来骂我一声讨厌鬼,哪怕是一个白眼,现在都成了奢望。
我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却失去了你,如果可以,我愿望放弃手中的权力,只求你再睁开眼睛看我一眼……
闭上双眸,久久后绍元狄才又睁开,唤来太监。
“传柳将军一家进宫。”最后再见见你的父母吧。
很快接到传令的柳世梁便带着柳夫人和柳漾儿匆匆来到宫中。
柳夫人的目光一接触到龙床*上的女儿眼泪立即止不住倾泄。
请过安后,得到允许的三人来到龙床前,看着即将游离人世的女儿,柳世梁夫妇悲痛欲绝。
绍元狄默默地离开了,就让他们一家人独处一活儿吧。
寝宫外,绍元狄遣走了所有的侍卫,独自坐在宫阶上,看着夕阳西落,仿佛看着她的生命正一点点的逝去。
这时一个身影走到他的身后。
柳漾儿在发现绍元狄不见后便找了出来,看见他独自坐在宫外的阶梯上,背影是那样的孤独落寞,悲凉,让她忍不住跟着心伤。
进宫前父亲对她说过,现在姐夫已经是皇上了,她更不可以对他乱说话,要和他保持距离,要对他比以前更恭敬。
但一见到他,她就将父亲的交代全数忘记,目光不自觉随着他的身影移动,不自觉地被他牵动了脚步。
学着绍元狄在阶梯上坐下,看着夕阳滑过他刚毅的五官,折射着耀眼的金黄,只要这样静静地看着,就满足了。
绍元狄感觉有人坐到了自己身旁,不经意的转头,夕阳的余辉下,那双带走自己灵魂的大眼睛赫然出现眼前。
绍元狄不敢眨动自己的双眼,深怕一合一开间它就会消失不见。
“你回来了?”声音有着一丝颤抖。
柳漾儿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老天爷终于将她还给他了!
绍元狄难掩心中的激动,将眼前的人儿一把搂入怀中,紧紧地搂着,仿佛欲将她揉进自己体内。
突如其来的怀抱让柳漾儿错愕,但很快错愕就被巨大的心喜代替。
这是姐夫第一次这样抱她,这个拥抱不同之前他送她回家时的拥抱,感觉多了一些让她心悸的东西的在里头,她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很喜欢。
“不要再离开我。”绍元狄的声音里带着卑微的请求。
“好的。”她怎么会离开,她希望一辈子都和姐夫在一起。
肯定的回答让绍元狄激动万分,抬起怀中人儿的下巴,深情的吻覆上她的唇。
柳漾儿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但她很喜欢他这样做,本能地回应。
感觉到她的回应,绍元狄更加深了这个吻。
在自己的心快要死掉的时候,老天爷将她还给了他,而且还给了他期待以久的情感回应。
这个吻是极悲过后的极喜,包含了太多的感情在里头,让他无法停下。
柳漾儿渐渐感觉呼吸有些困难,试着推了推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是很喜欢,也不想他停下来,但不停下来她就无法呼吸了。
努力将唇移开一点点,柳漾儿抓住机会发出声音:“姐夫,先停一下。”
突然的称呼将绍元狄彻底激醒,一把推开怀里的人儿,再看她的脸,重重的失落击向心头,她不是她!
“怎么了,姐夫?”柳漾儿不明白他为什么又变回冷漠,伸手欲碰触他。
一把挥开她的手,绍元狄避开她的眼睛,就是那双相似的大眼睛让他误将她当成了她,世间只有一个她,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
错误发生一次就够了,他不会允许自己再犯,这个女孩他永远不想再见。
“对不起,刚才冒犯了。”说罢有些烦躁地站起身。
不,她不要对不起,她不要他又变回冷漠,她要他永远都像刚才那样。
柳漾儿跟着站起身,急急地抓住绍元狄的衣袖,阻止他离去。
“姐夫,你要去哪里,漾儿跟你去。”
挥开她纠缠的手,此刻绍元狄只想远离她,一个人安静地待着。
“姐夫,你别走!”柳漾儿不死心地抓住他,她隐隐感觉如果放开他,自己就再也无法见到他了,她不要!
她的纠缠让绍元狄心情更加烦躁。
“你有完没完?!”大吼一声,用力推开了她。
这一推绍元狄用足了力气,柳漾儿脚下一个踉跄,身体惯性后仰,直直跌了下去。
“姐夫!”柳漾儿本能地想抓住他,但那个男人在推开她后已大步离去,根本不留给她一片衣袖。
绍元狄才走出几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回头一看,只见柳漾儿已摔下宫殿前高高的台阶,小小的身体直直地倒在台阶下,脑袋下方韵出猩红的鲜血,惊住了绍元狄离去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