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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博物馆没有建立在市中心，但也算不上偏僻。
间隔短的路灯点亮四通八达的马路，省会城市到底跟地级市不同，晚上十二点了，还有不少人在外面溜达。
秦宝怡避开人，降落南门口附近的小宾馆楼顶。
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地下交易市场的入口，连个挂牌都没有，神似博物馆的地下停车场。
她掏出个蓝色口罩戴上，从容地跳下去。
到了地方，秦宝怡就呆住了。
里面涌动的人潮，让她有种身处小商品批发市场的感觉。
不时有情侣从旁边经过，嘴里说笑打闹，路过的大爷一手带着四串佛珠，随着走动，裤头悬挂的钥匙琳琅作响，什么五帝钱、葫芦、桃木牌、八卦镜是应有尽有，显然是这里的常客，玄学重度发烧友。
卖货的商家，严格来说叫小贩，全都采用颜色各异的布铺在地上，东西整齐地堆积在上面，种类不拘于泥、铜、木、玉器等，还有塑料的。
一眼就能看出是塑料的那种，边缘残留压膜出来的边角。
秦宝怡属实是开眼了。
指着塑料小元宝问：“这东西是用来干嘛的？”
摊主瞄了她一眼，随意道：“装饰摆件。”
“多少钱？”
一般问价钱就是有意购买，摊主决定多说两句：
“你要就六十拿走，这种元宝是搭配避火龙瓶、聚宝盆还有黄铜米缸用的，招好运聚风水。”
秦宝怡微微颔首，又问：“如果我也想摆摊，需要找人交摊位费吗？”
摊主这会抬眼仔细瞅了瞅她，一阵无语。
“不用，随便找个地方就行，六点之前走，别耽误人家停车就行。”
所以这里真的是停车场......
秦宝怡道了声谢，纵目远眺，发现靠在墙角的一个好位置。
看摊主旁边还有多余的布，问她卖不卖。
摊主有些凌乱了。
最后被二十块钱巨款打动，勉强同意卖给她。
秦宝怡得到铺垫的布，一路小跑到看中的宝地，开始摆摊。
方正红布平铺在地，白瓷罐往地上一放。
来往的人流忽然慢下来，还有人驻足在小摊前朝她投来怪异的眼神。
秦宝怡问面前这位带黑色贝雷帽的大爷：“保健养身的丹药，您要来一粒吗？”
大爷一下子笑出来：“原来是卖药的，我还以为是骨灰盒呢。”
“......”
大爷笑得骨头都要散架了，含泪问道：“这药怎么卖的，吃了能干嘛？”
难得看见新摊位，不少常客走过来围观，人气一下就上来了。
秦宝怡看到修士网上类似的丹药是十几万一枚，来之前她还打算卖十万一枚，但现在看来，能在地摊五万卖出去都悬。
想想都觉得不甘心。
“十万元一枚，吃了强身健体。”
周围的人忽然安静下来。
“...多少？”大爷掏了掏耳朵，真以为自己听错了。
秦宝怡肯定道：“10w。”
旁边戴眼镜的平头男忍不住嘲讽：“你这丹药是金子做的？”
“金子也没这么贵啊，说不准吃了能长生不老呢。”
“抢劫的也没这么狠啊，诈骗老人？”
周围不断有人吐槽，大爷却有点沉默，捏着手里的核桃继续问：“怎么证明呢？”
秦宝怡伸出手：“你这核桃是铁的吧？”
大爷张开手心：“嗯，铁的，两个才20呢。”
一听不贵，秦宝怡就放心拿过来了，手指微微使劲，随着不断的搓动，两个铁核桃就被灵力磨成铁粉，如沙粒一般洒落在地上。
大爷瞪眼，浑身僵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摊位旁边围观的人更多了，他们压根就不信，还觉得这大爷也是秦宝怡请来的托。
“我正好有吸铁石，是不是铁，一试便知。”
人群里有个小伙边挤边喊，冲到秦宝怡旁边蹲下，刚拿出巴掌大的吸铁石，地上的齑粉无风自起般吸附在小伙手上。
一手乌漆嘛黑的铁粉拍都拍不掉。
“小姑娘可以啊，做戏做全套，这都是托。”
“打死我都不信。”
秦宝怡索性问他们：“那你们说怎么证明吧?”
大家面面相觑，忽然有个女生指着自己怀里的铜罐道：“你要是能把这个捏成粉我就信，这个铜罐是我刚刚买的，我朋友都摸过，至少有几十斤沉...”
没等她说完，秦宝怡一手接过来，当着女生的面先揉巴揉巴。
再跟搓面团似的搓成球，最后磨成铜粉从指缝掉落。
女生一脸懵。
天哪！那是真的铜啊！
就这样...变成粉末了？
难以置信。
女生的朋友也被狠狠震惊，刚才买来之后，几人就嫌沉轮流抱着逛，那是实打实的铜啊。
围观群众脸上都露出迷茫的表情，齐齐开始动摇。
唯独那位大爷，默默掏出自己的银行卡：“给我拿一颗吧。”
大爷家里有位卧床不起的老妻，中风七八次就是好不了，家里是什么办法都想尽了，全没招。
现实实现不了的愿望，只能靠玄学来寄托希望。
大爷从某些途径得知这个地方有修士出没，每周都要来两次碰碰运气。
秦宝怡的表现无疑让大爷看到了希望。
他掏出银行卡的时候，周围人一片惊呼：“我靠，大爷！您别被骗了啊，说不定这姑娘就是天生神力呢？”
“我一年工资都没10w，万一是假的，岂不是要哭死。”
秦宝怡才不管他们说什么，抖干净手上的粉，接过写着密码的银行卡揣进兜里，然后从白瓷罐里拿出一枚丹药递过去。
药香溢出丝丝缕缕，前排的人齐齐露出深吸的表情。
“第一次摆摊，忘记准备包装袋了，大爷将就一下。”
大爷郑重接过，在无数道“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匆匆离开。
唯一的顾客离开，其他人都没有购买的意思，于是走了一小波看热闹的，留下一大波继续看热闹的。
秦宝怡见状，就把白瓷罐盖上了。
空气中残留的药香让一些人蠢蠢欲动。
一道黑影突然从旁边冲出来，飞一般地扑向白瓷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