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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晨曦微露之时,一道急促的鼓声突然冲破黑夜的束缚,惊醒了无数人的梦,而道众闻声即起,稍加盥洗,鱼贯而出。
秦宝怡听到崔辰白推门出去,伴随着叠叠小钟声回来。
“前辈,我把饭端回来了,现在起吗?”
既然醒着,秦宝怡也没打算再躺下去,很快就推门出来。
崔辰白猜她应该是提前起了,解释一句:“除了昨晚,宫殿的吃食都是固定时段才有的,去晚了可能就没了。”
“今日斋醮要忌口,只有斋菜,但味道还是不错的。”
秦宝怡看了一眼,样式不少,仿佛梦回小猪包的春夜宴。
有烂煮蔓菁,糖浇香芋,清炒蘑菇,凉拌海菜这几道素菜,配木耳豆皮炖米粥,份量是四五个人的,秦宝怡没吃完。
崔辰白也跟着吃了点,看秦宝怡放下筷子,也不吃了,细致地擦净嘴唇:
“现在该去玉虚宫举行仪式了,我们走吧。”
秦宝怡往房间里看了眼,崔辰白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他们不能进去,只能暂时在这间厢房活动,等比赛开始后,我会带他们去分殿收看比赛。”
“好。”
...
一路穿墙游廊,终于来到了玉虚宫。
神殿极其宏伟,外围的承梁柱目测有千年树龄,中实外直,本来以为这就够壮观了,没想到抬眼往殿宇内看,两根需八九人合抱的巨木耸立,直接将宫殿撑到半空中傲立四方。
进来就看到两个身穿紫金长袍,手持阴阳两仪笏板的道长在殿前的两个大鼎前密念。
秦宝怡等参赛选手进来,就会得到一张悬钟形木制令牌,上面有阳刻的文字,但她不认识。
道长发放完毕后,才说:
“这是你们进山后的通讯器,只有以下情况才可以使用,如退出比赛、遇到未知的妖兽、发现其他人的尸体以及找到本次比赛的目标地址,接下来听好了,我教你们如何触发令牌......”
秦宝怡跟着道长所说的步骤操作,口令刚念完,令牌忽然脱手,立在空中。
周身发出如火焰般燃动的金光,于令牌顶端汇聚成一道金光投入道长手中的令牌,像无形的电话线般,将两者连接起来。
之后又有数道金光射去,道长欣慰颔首:“对,就是如此。”
要交代的事情说完后,他便朝身侧看去,另一位道长会意,领着七个道童从侧殿走来。
道童头系总角,素衣短袍,双手捧灯前来。
灯自然不是普通的灯,后来的道长言:“此乃长明灯,授血者命灯,命在,灯明;命无,灯灭。
此行凶险万分,掌门令我等为诸位燃上长明灯,若是灯灭,也好让随行之人前去收尸。”
秦宝怡唇角微扯,轻笑一声。
心道:难怪能带两个助手,竟是来抬尸的。
道童将一个个灯送到各人手中,秦宝怡也拿到了自己的长明灯。
再听道长扬声:“诸位先在灯座上刻上自己的名字再授血,灯燃请放入殿中。”
众人一一照做。
...
从殿中出来后,秦宝怡自然走到人群后方。
放眼望去,现场的参赛选手比飞机上的多了何止两倍。
从站位、服装以及姿态来看,这些人可能来自军方、宗门、还有一个较为神秘的组织,目前无法确定该称之为什么,观察他们自发地抱团站立,个别几人面容还有三四分相像。
也许是家族,不为人知的世家大族。
仪式从清晨开始,中午结束。
崔辰白带着她去取吃食,端回厢房陪家人吃个午饭。
下午两点,比赛正式开始。
道教掌门人王行来了,带着他们这群人穿过西侧殿的玄门,踏入一方雪白的旷野。
只听一声:“去吧。”
声音忽然缥缈若幻,众人眼前的画面如水波纹般荡开,好像看到了远山之间开出一条路来,蜿蜒曲折。
“让这群呆子愣着去吧,我们走了。”
一位少年单手持剑往前去,身后跟着七八位年纪相仿的男女。
他们没有穿着统一的衣服,也没有宗门弟子之间的客气,态度更随意些。
陆续又有团队跟上,每一支队伍都是五人以上,竟然还有十人以上的。
这让秦宝怡这些后来的民间选手感到不安且不公。
没错,秦宝怡所乘坐的飞机是最后赶到的。
在昨晚飞机抵达之前,宫殿就住下了其他势力的人,早早来到适应了数日。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公平一说,一切都在人为。
“你是一个人走吗?要不要加入我们,我们队伍都是女性,路上互相照顾,能走得更远些。”
面容姣好的黄发女生突然向秦宝怡发出邀请。
秦宝怡回过神,反问:“你们几个人?”
女生以为有戏:“才三个,加上你就是四个了。”
秦宝怡婉拒了:“我还没考虑好加入团队,抱歉。”
女生盯着她,叹了口气,又去另一边拉人。
等了一会,在场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秦宝怡才从靠着的柱子上站直,独自走上布满脚印的小径。
脚踩在雪地和碎石上咯吱咯吱响,雪山的寒气如雾,将前行的人分隔开。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南北山脉的北方,刮过来一场遮天盖地的风雪,将路上的人群拆得四分五裂。
秦宝怡不知道自己运气如何,她现在被风雪吹到遥远的无名山谷,身边竟然还有四人作伴。
等到暴风雪平息,大家才有机会站起来,将身上的雪彻底拍打干净。
头顶明灿灿的太阳把它的光芒投射在绵亘的雪山里,照耀在针叶大森林的雪帽上。
大家原地环顾四周,实在是无从考究,鬼知道她们被吹到哪了。
“你们快看,这是一条河。”
在场唯一的男性突然出声。
秦宝怡转头看过去。
那奔流状,浪花形的冰棱闪耀着淡蓝色的虹光,倒映着头顶的苍穹天宇,一直往东去。
意随心动,神识迅速向东掠过去,只见河流在一处悬崖坠落成瀑布。
此刻也被冻结了。
悬崖深不见底,神识也无法深入探索,贸然下去怕是一个“死”字。
“天意让我们五个人组队,大家一起走吧。”
这是个陈述句。
秦宝怡收回神识,看他们往那个方向走,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上去。
当五人走到河面上,就听到“咔嚓”一声,厚厚的冰层直接裂开。
“啊——”
伴随着惊呼尖叫,五人全都掉下去。
这是一处入口,秦宝怡刚才用神识扫到了,正想进去看看,就发现这群人好像无意识地往那边去了。
所以,这是一群运气好的人吗?
“砰!”
在空中飞了好一会,他们才相继落地。
其他四人实力相差不大,都是二阶筑基巅峰的实力,哪怕是猝不及防地掉进来,身体也很快找到平衡点,重重地砸向地面。
秦宝怡早有准备,落地无声,脚下的灵气在接触地面时缓缓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