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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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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诉衷情

    不知不觉,季悦泽已经在芙邀宫值守了一段时间,在这期间,殷含一直想找机会跟他说话,但好像季悦泽总是有意在躲避她。殷含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季悦泽的回避,让殷含不得不怀疑自己认错人的可能,难道真的像他所说,他只是个同名同姓之人?可是世上真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依芙走进绣房,果然看到殷含又站在窗边发呆了,这是殷含这些天常做的一件事,甚至连她最喜欢的绣花也提不起兴致。

    “娘娘,季统领换班休息,晚上才会在。”依芙走近她,把帘子放下来,阻隔夏日的热风。

    “依芙,你取笑我。”殷含被人看穿心事,不好意思再继续站在那了,她坐回椅子上不敢看依芙。

    依芙看着她娇羞的表情,想到她看着季悦泽时的眼神,心里似有所悟,毕竟她也曾经年轻过。

    “娘娘,你喜欢他吗?”依芙毫不扭捏地问道。

    “喜欢他?”殷含听依芙这样问,心漏跳一拍,然后加速地跳动着,殷含似乎被这个问题吓到,她有点慌张地望着依芙。

    依芙失笑,看来这单纯的女孩儿还不知道自己对那个人的感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于是她坐到殷含身边,摸摸她的头,柔声笑道:“你不喜欢他的话,为什么每天偷偷看人家?”还在窗边一站就是大半天,以前也没见她盯着哪个人看上大半天的。

    殷含想了一下,羞涩着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一想到他就在身边就好欢喜,想要一直看得到他。”她眨眨眼睛,又继续问,“这样就是喜欢了吗?”

    “你说呢?”依芙反问她,殷含最近实在太过反常,季悦泽在的时候眼睛都绕着季悦泽转,季悦泽不在,殷含的魂都被带走了。

    这么明显,大家都在纷纷猜测了,看着殷含长大的依芙怎么会看不出她对季悦泽的感情非同寻常呢,绝对不仅是旧日救命的感激之情那么简单,只是殷含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可是,我也喜欢烨哥哥呀。”殷含本来想以此来否认自己对季悦泽的心情。但她又觉得这句话没有说服力,连她自己都觉得两者有所不同。

    对烨哥哥的喜欢,只是一种对兄长的崇拜和依赖,但是对季悦泽似乎并不是如此。

    虽然很久不见烨哥哥也会想念他,但就算想着,知道他安好就行,没有那种非要见到他的渴望。

    对季悦泽,她总是念念不忘,就算见着他也会一直想着他,想接近他,想跟他说话,看到他冷漠的脸色会很失落。

    可是真正靠近他又会紧张不已,话都说不好,总是担心在他面前表现得不好。

    殷含想着想着,脸上浮起一丝红晕。原来自己对那个人莫名其妙的情绪是喜欢,就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这样的醒觉让她心里涨满羞意,又有点压抑不住的欢悦。

    “我喜欢他,那怎么办呢?”殷含确定自己的感情之后,不知所措地看着依芙。

    依芙回想对季悦泽的印象,他在人前总是循规蹈矩,很是恪守礼节。但他看着殷含时眼里有时候不经意流露出温柔疼惜的情意,虽然停留得不久,还是被依芙碰到几次。如果猜得没错,季悦泽也是喜欢含儿的。

    “傻瓜,喜欢他很好呀。”如果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总比在宫里孤身终老的好,虽然在宫里享尽万千宠爱,但这样被困住一辈子,对含儿来说太不公平了。

    依芙比殷含年长几岁,十七岁就被当年的皇后暗暗安排给殷含做婢女,看着她从七岁的小女孩长成现在十七岁的大姑娘。她既把含儿当自己的妹妹,又把她当自己的女儿疼惜。

    依芙因为身份特殊,对太后当年的往事略知一二,对殷含为妃的隐情却是知之甚详。

    “可是,我现在的身份……”殷含想到自己的身份,难过地低着脸。“他会介意的。”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已经嫁过人的女子,而且她名义上的夫君还是当今皇上,恐怕他也不愿意冒着惹怒圣颜的危险靠近她吧。

    “这个不是你们的阻碍,总会有办法解决的,现在首要的是知道季统领对你是怎样的感情。”依芙提醒她,毕竟爱情是事关双方的。

    “他连相认都不肯,应该是很厌恶我呢,当年的泽哥哥明明就是他嘛。”殷含没有理由,就是确信自己没有认错人,虽然初次见面没有想到是他,但是一旦想起就不曾怀疑。

    “难道他是介意你没有一开始就认出他?”依芙猜测着。

    “真的吗?他是因为这样才生气的吗?”殷含宁愿是这样,也不愿意他因为厌恶才不相认。她心虚地低下头,原来是她自己的错,难怪泽哥哥不想理她了。

    “可能吧。”依芙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想季侍卫不像这样斤斤计较的人,可能最大的问题还是碍于两人的身份。看来,她得找个机会和太后汇报一下这件事,或许太后有妥善解决的方法。但是这件事,要怎么跟太后开口呢?

    两人各怀心事,就这样沉默下来。

    殷含双手托腮,望着没有他在的院子,想着自己在依芙的提示下刚刚觉醒的心事,又在发呆了。

    酉时,季悦泽来接替另外两个侍卫。皇上特地下令要他全夜值守芙邀宫,上午还要带领白家军巡查皇宫,所以他只有每日下午才能休息。

    另季悦泽不解的是,其他侍卫都只能在芙邀宫外值守,而皇上却要求他一定要呆在宫里。一个侍卫夜间留在妃子的寝宫本来就于礼不合,容易惹人闲话。皇上的这番安排就算是基于保护周全的考虑,也是对含妃名誉有损之事。

    季悦泽不由得怀疑皇上的用心,究竟他有什么目的,就算想试探他也用不着拿含妃的性命作赌注,除非……

    季悦泽眼神一闪,露出凶狠的杀意,除非皇上一点不在乎含妃的生死,只把她当成后宫三千佳丽其一,而把她作为刺探他忠诚与否的诱饵。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皇帝不值得他为之屈膝效命,何况,他会甘心屈于人下,初衷只是为了能守在她身边。

    “你怎么了?”殷含走近他,看到他深沉的眼神,没有害怕,只是有点心疼他。当年他说要去报仇,这么多年一定过得很苦吧。

    季悦泽有点意外,低头看到她就站在他身前两步外,以他的功力怎么会没发觉她的靠近,看来他想事情太分神,这可是他的大忌。

    要在以往,一时分心可能就让他丧命于敌人手下。他能活到现在,靠的除了他精湛的剑术外,异于常人的警觉性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属下知罪,不该疏忽值守。含妃娘娘有事请吩咐。”

    殷含看到季悦泽眼中不自觉闪现出的提防,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就站在那里,定定看着他。

    然后她说:“泽哥哥,是我不好,没有一开始就认出你来,你生气不理我也是应该的。”

    季悦泽心一震,还是冷着脸回道:“娘娘,天下同名同姓之人何其多,你怎么就认定属下是你所说的人?”

    “名字可以一样,眼神可以一样吗?”殷含急得红了眼眶,“你真的那么生气吗?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你就是泽哥哥呢?”

    “属下不是生气,也没理由生气。因为属下真的不是娘娘要找的人。”季悦泽不假思索就否认,以他们两人现在的身份差别,不认识是最好的关系。

    “那你能让我看看你的手臂吗?”殷含提出这个要求,她记得当时看过他手上的伤痕。

    “娘娘,夜深人静,要看一个男人的手臂,不怕别人误会?还请娘娘自重。”季悦泽冷言拒绝她的要求。

    闻言,殷含也想到这样确实于礼不合,连忙解释:“我,我不是……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不用确认,属下确实不是你要找的人。”季悦泽打断她。

    “可是……”殷含还想说什么。

    季悦泽再次冷冷打断她,“娘娘,夜已深,还是请回房就寝。”

    殷含被他一再冷言相对,心里本就紧张,现在更是添了几分委屈,眼角一滴泪滑落下来,殷含似乎也被自己的反应吓到,原来他的一句否认的话就能这样伤害到她。她脑子片刻空白,不知道在他面前要如何应对,只好转身跑进寝室。

    季悦泽看着她流着泪跑开的背影,满怀愧疚,更多的是心疼。

    没想到,他一心想保护她,反而让她难过流泪。这次,她该彻底对他死心了吧。

    笑笑端了一杯参茶出来,“咦?我怎么好像看到含妃娘娘的身影?”她想想不太可能呀,含妃早就就寝了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笑笑只当自己看花眼。

    她定定神,果然只看到季悦泽一个人站在门口。季侍卫怎么看起来好像很难过的样子呢,是她想太多了吗?还是季侍卫只是太劳累呀。

    笑笑走过去,扯扯季悦泽的衣袖,扬着大大的笑脸说:“季侍卫,你辛苦了。这是娘娘叫我给你准备的桂圆人参茶,喝了今晚守夜就不那么辛苦了。”本来娘娘吩咐她季侍卫一来就端给他提神的,都怪她一时迷糊差点忘了,虽然迟了点,幸好参茶也还没凉。

    季悦泽神色古怪地看着笑笑双手呈上的那杯茶。

    笑笑把他的诧异理解为“受宠若惊”,又说:“季侍卫是不是很感动呀,娘娘人真好,是吧。”笑笑想着含妃平日对她的种种善待,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

    “季侍卫,娘娘真的是个好人哦,平时对芙邀宫的宫女太监好得不得了,像是对家人一样,从来都不责骂我们,就算是我们做错事,娘娘也总是说没关系……”

    “还有呀,其他的宫女都很羡慕我们呢,说我们跟着含妃是前世修的福分,大家都说,要不是太后早有懿旨不准立含妃为后,皇后的位置早就是含妃的了,哪还轮得到现在妃嫔们争来抢去的……”

    季悦泽打断她,“为什么不准立含妃为后?”不是说她也颇得太后宠爱,难道传言有假?

    “哈?你不知道?因为含妃不能孕育皇上的子嗣嘛。”笑笑虽然刚进宫不久,但也听小宫女们说了很多宫中的传言。她一想到这个就生气,老天真是不开眼,含妃娘娘这么好的人,竟然会因为不能生育子嗣不能当皇后。反正皇上那么多妃子,想要多少皇子公主都行呀。可是含妃就只有一个。

    笑笑杂七杂八地说了一大串,也不管季悦泽有没有在听,说完才发现参茶还在自己手上。

    “季侍卫,你怎么还没喝参茶,快喝快喝,别辜负娘娘一片好意。”笑笑把茶移近他唇边。

    季悦泽接过茶,一口喝尽。

    “季侍卫,今夜就辛苦你了。”笑笑满意地拿着空杯子进去了。

    季悦泽没有留意笑笑的离开,一心在思虑刚刚得知的讯息。不能生育子嗣,在这个母凭子贵的后宫,她以后怎么自处。等到三五年,红颜渐老,或者皇上有了新欢,那她怎么办。或许等到那个时候,她可愿意跟他离开皇宫,去过另一种生活。无论以后怎么样,他都会一直守在她身边的。

    季悦泽望向亮起烛光的的内室,神思复杂。

    殷含跑进寝室,越想越委屈,哭着哭着就睡过去了。醒来已是夜深,身边寂静无人。她坐起来,发现依芙给她换过衣服,依芙知道她怕黑,还贴心地留着一盏烛台。

    殷含望着关上的窗,一时脑子里一片空白。良久,她起身走过去打开它,看到一抹黑影极快地闪开,快速得让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是你吗?”殷含靠着窗站着,轻轻问,其实她也不期待什么回答。

    果然,很久之后窗外还是一片寂静,只有深夜里微寒的风一阵阵吹进来,窗上的轻纱随之起舞,飘飘荡荡,一阵又一阵风,殷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她双手抱着自己,抬头望着天上淡淡的月,弯弯一轮眉月,孤寂地挂在天边。见此,殷含若有所思,不自知地轻轻叹气。

    “你不在吗?”她像是自言自语。

    “皇上不是叫你整夜值守的吗?”

    “或者,只是你不想理我吧?”

    殷含觉得更冷了,风越来越大了,是吗?

    “你知道吗,你回来了,我真的很高兴。”

    “你报仇了吗?”殷含微笑,“报了吧,你一定很厉害吧,要不,皇上也不会让你当皇家侍卫的统领。”

    殷含停了一会,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我,这些年,差点就活不了的,每次我都怕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很怕很怕。”

    不仅二娘三娘讨厌她,还有先皇对她的猜疑,要不是太后一直保护她,恐怕她早已不在了。

    窗外想起轻微的声响,像是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又像有人微微的脚步踩在叶子上的杂音。

    殷含倒是没留意这些,她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窗框,继续说:“还好,我们都活下来了,还能在深宫里见到面。所以,没关系,你不理我,你气我,怎样都没关系,你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是的,有什么比他活着回来更好的呢。殷含决定让自己释怀了,不管对他的感情是十年前的感恩,还是现在的心动,能够偶尔见到他已经是不错的际遇了。

    当年她安全回家后,怕他伤未好一个人在山里没看照看,于是她央求爹派人去找过他,却寻求未果。她为他担心过很长一段时间,只是后来发生太多事,她也就把他慢慢淡忘了。

    虽是淡忘,却始终记得这么一个人。

    殷含没想到在宫里还能见到他,更没想到多年以后自己会对他动心。即使他不相认也没关系,现在以她的身份,有什么资格去爱一个人呢。

    尽管如此想,她还是觉得很遗憾。其实,她在宫里很寂寞的。

    虽然有太后和皇上的全面保护,有依芙的贴心照顾,她还是觉得缺少了什么。大家都说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如果这样她还不知足就太不应该了。所以她只好在太后和皇上面前做乖巧懂事的含儿,在众人面前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妃子。

    可是自从他出现在宫里,她的心就不一样了。虽然一开始没有认出他,只是觉得很熟悉,就是单单熟悉的感觉已经在她心里滋生出欢喜。所以她才会对他特别留意。

    想起他之后,那种欢喜更加强烈。但是他却不肯相认,让她一时伤心落泪,暗自伤神。

    依芙说这样的心情就是喜欢,可是她真的是喜欢他吗?本来已经确定自己的感情,在他冷漠的回应下自己又否定了这种心情。

    现在,殷含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了。

    “那就一切顺其自然好了。”她无意识地说出心里的话来。

    突然吹起一阵大风,烛火熄灭,房间一片漆黑。

    殷含受到惊吓,“啊”地一声惊呼。

    “娘娘,别怕。”

    黑暗中一把浑厚的男声响起,“噗”一声之后,烛火重新亮了起来。闪烁的微光中,殷含看到季悦泽站在窗外。

    “我就知道,你在的。”殷含笑了。

    季悦泽看着烛光中她娇柔的脸上露出安心的笑,他就静静地退开去。

    “是的,我会一直在。”窗外的他,在心里如此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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