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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羽此时说不清心中是惊是喜,不过看起来自己找尙轻过来帮忙是找对人了。但鹤舞却不像他那般相信尙轻,而是半带疑惑地问道:
“你当真懂得机关术?”
对于鹤舞的质疑尙轻只是淡淡一笑,平静应道:“上山之前我已行走江湖多年,密室机关之类在江湖中也是屡见不鲜,所谓流派就那么几个,只要通晓其中原理,揣摩设置人意图,就能大致判断出机关的种类。恰巧我早年学过机关术,对主要流派的机关大都知道化解办法。”
“可是,你怎么能确定这里的机关和你在江湖中遇到的是一类呢?”
面对鹤舞的一再怀疑尙轻暗想,年轻人的见识就是有限。凡人的机关再厉害能高明过仙家?在奉仙门内,论起机关秘术也找不出几个能和自己切磋一二的了,区区一个虚禹小儿还能难得到我?殊不知就这密室里外里本尊已经溜达过数次了。
但面上,尙轻还是耐心道:“尊主乃修仙之人,自然崇尚最高境界的术法,加上方才我看这密门的设置便推断尊主所修应当是仙流。”
鹤舞和化羽自然是一脸蒙圈,听得似懂非懂,不过看尙轻气定神闲信心满满的样子,想来定当是行家,何况此时,除了相信她,他们二人也无旁人可依赖。
于是,尙轻打头,化羽和鹤舞随后,一行三人依次踏入密室。刚一进去,鹤舞便指尖一摩打出一只蓝色的火苗,直看得一旁的化羽暗暗叫好,心想回头一定要学会这炫酷的术法。谁知,鹤舞刚要将墙上的壁灯点燃却被尙轻一把熄灭。
鹤舞惊讶不已,刚想发问尙轻已经开口道:“前面有机关。”
“没错!”化羽紧接着说道,“其实之前我们就——”话刚出口胳膊就觉得被什么狠狠掐了一把,疼得直接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尙轻倒没工夫注意鹤舞和化羽的这些小动作,她也是头一次走虚禹书房的这条密道,并不像其他通道那样熟络。
“如果我没猜错,一旦触碰机关会有利刃从两侧上方飞出,状如飞雨,让人防不胜防。”
“对对对!”化羽惊道,“就是这样的。尙轻姐果然厉害!”连原本还在怀疑的鹤舞也不由对其另眼相看。
尙轻的心头却是一沉,她暗想:竟然是飞雨阵,这不是奉仙门内训练修仙弟子的阵法,虚禹为何会用?可是,此类机关在凡人江湖也是常见,唯一不同是这机关的触发原理,可是现在看来似乎也与仙家如出一辙。
尙轻又想到之前在其他通道内遇过的机关,那时她就心生怀疑,这一次又是这样。之前尙轻也曾想过,她觉得既然传说《修元经》是从仙家流出,那么上面有关于仙法秘术的记载也很正常,虚禹定是从那上面研习了奉仙门内的机关术。可是眼前这个……
“你们注意看,地面上有光斑。”尙轻说着指向前方。
化羽和鹤舞这才明白为何她刚才不让点灯,此时地面上隐隐约约有光斑显现,若不仔细看的确会忽略掉。
“好像一条蛇啊!”化羽说道。
鹤舞定睛仔细看去,这才发现那些光斑连在一起的确像一条大蛇。
明明是天上的星轨,居然被说成是一条蛇,尙轻暗想,然后说道:
“踏着光斑前行就不会触碰到机关。跟我来!”
于是率先朝前走去,化羽和鹤舞紧随其后。当她就要走出“星轨”的时候,突然一愣神,身后的化羽跟得太紧险些和她撞在一起,于是下意识地伸手揽住了尙轻的腰才保持住平衡。
原以为这个“轻浮”之举定躲不过尙轻的责骂,谁知尙轻像是根本没有感觉到一般,而是低声说了句:
“看清楚了,前面黄色的光斑不要踩。”说着就跳了过去。
三个人走出飞雨阵站定。尙轻回头望着来时的路不禁想起数百年前的一桩事。
那时恰逢奉仙门内弟子大考,作为考官之一的她出好了题目。
“怪哉,怪哉。你这飞雨阵摆得好像有蹊跷哦。”逸一摇着扇子站在一旁看热闹,“哎,可怜这帮孩子哦!”
没错,自己当初修改了最后两步,多加了一层机关,如果不仔细辨认出光斑的颜色不同就会忽略这个细节,从而中招。当初,她是想考察弟子们的观察和变通能力,后来就被沿用下来。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听说过《修元经》,可见如果它真是仙家流传出去的应在更早的时候。所以,虚禹绝不应该会用自己改良过的飞雨阵。
为防他们两人多心,尙轻暂且停止猜想,转身继续前行,“安全起见,鹤舞,你暂且用指尖火照明。化羽,你走在我们两个中间。”尙轻说罢,头前开路。
化羽看着鹤舞那纤纤玉指瞬间化火,再一次在心底感叹,一转头却见尙轻的双手上荧光闪闪,向前方路上投出两束星光,她向前走着,星光便在她的两侧继续蔓延,那景象不仅奇妙更是美轮美奂,化羽望着尙轻的背影简直要看呆了。
这时,尙轻突然停住脚步,“从现在开始,最好隐住气息。化羽,”她说着转过头看向化羽,“你行吗?”
当着鹤舞的面,尙轻居然这样质疑自己,这也太不给面儿了吧!化羽想着也不好意思回头去看鹤舞,于是紧跟着回了句嘴:“只有行没有吗!”说着便悄悄启用心法。
尙轻微微乐了下,心想这家伙学得还挺快,于是回过头继续向前,走了相当一段距离都太平无事。
“看样子,似乎也没什么嘛!”化羽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尙轻立刻站住回到他身边,一把将他的身体转了回去,同时抬手将光束向上面打去。化羽这才惊讶地发现在他们方才经过的上方竟然布着一张网,上面银光闪闪像是还结着什么东西。
“那些水银珠能感应气息而落,继而带动整张网。”尙轻的话不多,只此一句别无解释。
化羽不禁感到后怕,还好自己全程屏息凝神没有半途泄气,否则岂不是会连累前后两位姐姐?
尙轻的心情却再次一沉,自己没有猜错,果然有这道机关,虚禹学东西还真是刻板,但他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