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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确应该尽快离开才是,化羽拿定决心,翌日便向魔君辞行。
面对魔君,化羽没有那么多花花饶子,也不会什么冠冕堂皇的说辞,他如实告知自己的想法。虽然没有半句攀扯到魔后,但个中关系魔君心里十分有数。
虽然心中千般喜爱,万般不舍,但面对化羽坚决的态度,也顾及妻子早已明确的立场,魔君知道这个时候若不顺势而动只会把事情推向僵局。所谓事缓则圆,欲速则不达,于是这一次他选择了暂时的妥协。
“既然如此,纵然不舍我也只能放你离去。只是,你提得突然,答应暮光神君的东西还未备齐,可能还要你多留一日。”
魔君爽快答应放他离开已经让化羽小吃一惊,怎好再为这多出的一日矫情?于是便恭敬道:
“那便有劳前辈。”
魔君看着他笑了下,“你呀。此生我们不能以师徒相称是我的遗憾,临别在即,便多叮嘱你两句。一,我所传你的是仙门术法,大可放心研习,若有问题随时找我。”说着拿出一支金色羽毛。
化羽一愣,“这是——我的?”
“嗯,是你羽翼上掉落的。”
“先生什么时候?”化羽脱口而出。
“先生?我喜欢这个称谓。”魔君笑眼看着化羽,“我在这支羽毛上施了法,带着它你可以自由出入魔界,必要时,小黑会为你引路。”
化羽接过羽毛,深知这是魔君对自己莫大的信任。不管怎样,自己都是仙身,而他却将魔界结界的钥匙交到了自己的手上,他是丝毫没有将自己当做外人。
“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小心保管。”
“还有一件事要同你说清楚。你的体内有两颗灵元,我想逸一应该费了不少力才使得其中一颗蛰伏,两者方才相安无事。这样做的确稳妥,我本来也是没有疑议的。但是当我为你清扫修为的时候,先是将你的灵元至于濒危之地,那些不适宜的力量便作溃散状,而紧紧环绕在你灵元周围,向心而聚的才是值得被留下的力量。
当时,那颗本来静默的灵元内突然冲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它在尽全力保护你的两颗灵元。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最好的办法或许不是保一舍一,而是打破其一壁垒,真正的合二为一。”
合二为一,逸一也曾幻想过却无法真的做到,所以听到魔君提出化羽既兴奋又不敢当真。
“那是我的妖元,我以为当时您已将其中修为散去。”
“与你天然合一,血脉相通,本就是你的东西,我为何要拿去?其实,妖族修的一直是仙道,所以妖元与仙元之间的壁垒不应该牢不可破,甚至说应是相通的。于是,我想到曾学过一种净化灵元,增强修为的心术,叫与愿咒。我便悄悄将其传给你,观察修习结果似乎有些作用。不过,我对此术也钻研不精,那本典籍颇有些内容,你所习得不过十之一二,回去后若能寻得此书不妨好好研习,相信必有所得。”
没想到临走之前还能有此收获,化羽谨记叮嘱,再次挚诚至敬地向魔君施礼道别。
出来的时候,迎面遇到墨羽寒,他也前来辞行倒是碰巧。
二人四目相对,化羽有些不由自主的尴尬,而墨羽寒看似平和的眼神中却深藏着汹涌的波涛。
化羽侧身礼让,墨羽寒昂首挺胸从他身旁经过,侧眼一扫,说了句:“栖凤峡瀑布前等我。”
简短直接,不容拒绝,墨羽寒在气势上当真压了化羽一头。
化羽不知何事,心中不无忐忑。诚然自己与这位兄长并无情谊,但在九哥哥这件事上他始终觉得自己有愧。化羽平生最不愿的就是有愧于人,既然墨羽寒相邀,他便也没想逃避。
很快,墨羽寒就出现在化羽身旁。他们相距十步开外,墨羽寒不说话,化羽也不知如何开口,空气中尽是陌生和疏离。
“化羽,”墨羽寒突然开口叫他。
“嗯?”化羽下意识转过头去看向对方。
谁知,眨眼间,墨羽寒已经来到化羽近前,一记右拳挂着呼啸的风声冲着他的下颌而来。那可是虎爪,迅猛而凶狠,还好化羽反应灵敏及时避开,虎爪擦过他的衣领,撕开一道口子。
只听墨羽寒喝道:“拿出你的真本事,来打!”
“为何?”化羽回身站定,脖颈中露出那枚鲜红的心尖血。
看到心尖血的刹那,墨羽寒血气上涌,曾经种种再次浮现眼前。
墨羽寒的母亲出身虎族,是妖族最显赫的部族之一,他的舅舅正是青羽的心腹爱将毕恒,而他是妖王长子,也是妖族最尊贵的王子。虽然,父王对他一直都高高在上,很少亲近。但他早已习惯仰视,习惯了与父王的相处模式。在他眼中,父王对其所有子女都无亲近,便也不曾为此心生不满。
可是,直到从父王口中听到化羽的名字,在墨羽寒心中对父王的认知慢慢开始改变。原来,父王也会对儿子心心念念,甚至为他奋不顾身,只是这一切都不曾给过自己。墨羽寒在意的从来不是心尖血这样一块宝石,而是父王的心。
如说父母都会偏心,只少还有一小部分留给其他孩子,可父王的心从来都没放在过自己身上。即便他再努力,让自己变得足够优秀,却依然配不上父王一星半点的关心。
而这个有着一半凡人血统的小子凭什么?愤怒让墨羽寒不需要理智,他怒吼道:
“上次没打痛快!废话少说,有种的就不要动用仙兵!”
墨羽寒已经不由分说先动了手,化羽招架几下见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攻势反而越来越猛烈。若是在其他时候,面对这样直接明了的挑衅,同样是血气方刚的男儿,化羽肯定不会退缩。
但这里毕竟是魔域,在别人地盘上大打出手总归不太合适。化羽心中有所顾虑,因此只是被动应战,不让对方占到便宜就是。
墨羽寒看出化羽并非真心应战,更是有种被轻视被羞辱的愤怒,他陡然转身与化羽拉开距离,于此同时腾身而起,在半空中斗转身形现出真身。
只见一只无暇白虎背后张开一对巨形墨色羽翼,用力一挥天立刻阴沉下来,紧接着天空下起了冰雨,每一滴雨滴瞬间化成冰粒,刚刚迎来花季的栖凤峡刹那间回到了寒冬。
“化羽,你的真身呢?扭扭捏捏,还是个爷们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