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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看着桌上的稻苗,抚着胡子问长孙无忌:“无忌,此稻苗与寻常稻苗可有不同?”
长孙无忌说实在,是真不懂这个,找个种了一辈子稻子的老汉来,都比问长孙无忌强。
“臣,不懂稻苗之事。”长孙无忌实话实说。
李世民问另一个人:“戴胄?”
戴胄是民部尚书,只会算钱多少粮多少,今年河北有没有闹饥荒,明年岭南会不会闹水灾,哪知道眼前这稻苗好不好。
戴胄眨眨眼:“额,臣,不司农事,臣惶恐。”
李世民眯着眼,看一下吏部尚书高士廉,高士廉迎上李世民的目光,忙低下头去。
李世民冷哼一声,又看向其他尚书,兵部尚书李靖双眼无神一看就在装傻,礼部尚书豆卢宽学着高士廉当鸵鸟,刑部尚书李道宗皱着眉头一幅绞尽脑汁思索的样子。
唯有工部尚书武士彟似乎有话要说。
李世民努努下巴:“讲。”
有人站出来回答问题,其他几人不免松了口气,神态轻松的听武士彟解释。
武士彟一行礼:“这株稻苗,与寻常稻苗大不相同,穗大杆粗,实在是顶好的稻子。”
李世民点点头:“武卿如何知晓?”
武士彟笑了笑:“臣是商户出身,年轻时为了攒下家财,做粮米生意,对稻麦了解甚多。”
李世民点点头:“好,那便依越王所言,派兵看守这些稻苗,来年当做稻种培育。”
“诺!”李靖行礼应下。
李世民摆摆手:“好了,散去吧。”
“诺。”众人行礼离开。
待众人离开,太极殿里恢复了寂静,只留下李世民和不语二人。
李世民又展开李泰写的信,仔仔细细看了起来。
“这臭小子,字倒是写的越来越像回事了。”李世民自言自语到。
李世民逐字逐句,慢慢读着李泰的信,看到用词不当的地方,拿批奏疏的朱笔圈出来,写上一句“不学无术”。
等看到李泰在信中关心自己身体,叮嘱自己要少食多餐,惜元补阳,珍重身体的时候,李世民“哼”了一声,拿着朱笔毫不犹豫在这段话上划了个大八叉。
“臭小子,无法无天了还!管起耶耶我的这些事来了。”李世民气呼呼的说到。
“臭小子!”李世民看完信,偏过头躲过不语的视线,悄悄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李世民把信折好放回信封,心里很是欣慰:不错,多少长大了一点,学会容忍了,懂得为天下苍生着想了。
李世民问不语:“蜀王那边有什么动静?”
不语欠身答道:“小动作不断,一直在暗地里笼络各路大臣。”
“徐捷呢?”
“徐捷彻底倒向了蜀王。”
“哼!不怕死的东西!”李世民冷哼到:“等时机成熟,先把徐捷给朕装坛子里做成人彘!”
李世民把李泰的信揣到怀里:“告诉水工衙门,想法子把青雀遇刺的事情,牵到萧、郑两家头上去,构陷也罢实证也罢,世家必须收拾。”
“为了我大唐千秋万代,朕要下死手。”李世民眼神坚毅。
李世民看见桌上放的甜浆,刚要端起一饮而尽,又想起李泰叮嘱多餐少食,而自己刚刚才吃过正餐,便又把碗放回桌上。
“以后正餐量少一点,点心小食上频繁一些。”李世民吩咐不语。
“诺,奴婢遵旨。”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刚刚守门的城门官,下了差匆匆忙忙换了衣服,气喘吁吁赶到平康坊。
这城门官到这平康坊来不是花钱的,而是来赚钱的。
这平康坊里有一座清吟小班名曰北望楼,独栋的院子,坐落在平康坊最繁华的街边。
这北望楼中,歌姬舞姬既不卖艺更不卖身,却是专门买卖各种消息。
下到经商跑路,上到朝廷大事,只要你觉得能卖,便能拿来挂个号,往墙上拴个引子,若是有人看上这消息,便付钱拿了引子,从北望楼中取出对应的消息。
北望楼再从每笔交易中抽取佣金。
这北望楼从开楼之日起,由于幕后之人实力雄厚,手段通天,很快打压破坏掉其他买卖消息的场所,在长安城中一家独大。
城门官到了北望楼,轻车熟路走到二楼一间房,轻轻敲了敲门,敲门声刚落,门便吱嘎一声打开。
开门的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姑娘,玉颈弯眉,挺鼻润面,胸肌发达,薄幔轻纱,娇妖摄魂。
这姑娘见门外是城门官,妩媚一笑:“呦,这不是赵官使吗?”
城门官看着眼前这勾人心魄的妖物,只敢死命盯着看过眼瘾,没胆子上去对动手动脚。
上一个敢对北望楼的姑娘动手动脚的,已经被拖出去当街给卸成了八块。
平时嚣张跋扈的巡街武侯屁都没敢放,默默收拾了满地的残肢断臂,定了个“此人乃失足坠落而亡”,再没找过北望楼麻烦。
北望楼的规矩,便是从那时候确立起来的。
姑娘见城门官看得起劲,咯咯咯笑了笑,往下拉了拉衣领,露出更多来,魅惑十足的问城门官:“赵官使,奴家好看吗?”
城门官看的口干舌燥,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好看。”
这姑娘又把肩膀上的衣服褪下一点,娇声说道:“赵官使,要不要摸摸?”
城门官本来已经看的满眼桃花,哈喇子挂在嘴角老长,听到这姑娘的话,立时眼神恢复清明,吸溜吸了嘴角的哈喇子,把头摇的像拨浪鼓,脑浆子都要甩出来。
“不敢不敢!可不敢可不敢!赵某是个惜命的人。”
姑娘“哈哈哈”掩着嘴笑了笑:“你这人忒无趣,本来奴家还以为又能看一场乱刀分尸的大戏呢。”
城门官“咕嘟”咽了口唾沫,背后凉嗖嗖的跑冷风。
娘的,差点上了这死妖精的当!要是刚刚心神不坚定,没忍住动了手,我赵某人现在应该已经被拉下去,当街被乱刀剁成馅切成片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