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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暗暗观察着皇帝的神色,见他眉目柔和,眼里隐隐流露出欣赏之意,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下。
他们用了那么多办法,非但没让皇帝恶了许家,反而让皇帝重新重视起了许家,这怎么行!
袖子下的手用力的攥成了拳头,皇后看着白玖玖,眼里闪过了一抹阴狠。
她借口有事离开了一会儿,却把贴身的宫女叫到僻静处,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宫女连连点头,而后急匆匆的离开了。
这边,皇后重新回到座位上,神情平静了许多,亦不再刻意的去关注白玖玖,只是拿着茶杯,小口小口的抿着,神色晦暗不明。
白玖玖丝毫不知道,皇后已经对打定主意要让她在众人面前丢人,她被湘国使者围在中间,耐心的回答着他们的问题。因对刺绣一道十分有研究,故而说起来头头是道,那些使者则听得如痴如醉,连连恭维皇帝,使得皇帝龙颜大悦。
一时间,殿中气氛十分融洽。
“哼,不过是一个绣娘罢了,绣几件衣服就让各位这么称赞,难道我朝别的方面,还比不过区区一个绣娘吗?”一个尖利的女声乍然响起,宛如一滴水掉进了油里,溅起无数油花。
大家都好奇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到一身华服的娇媚女子缓缓走进来,微抬着下巴,脸上有几分矜傲,可见身份不低。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谁,难道是皇帝的妃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皇帝当即就皱了眉,赵菲槐的禁令还没解除,她是怎么出来的?
可当着这么多大臣以及湘国国主的面,他又不好明说,只是隐晦的撇了一眼赵大人,让赵大人的后背都被冷汗给打湿了,他拼命发朝赵菲槐使眼色,希望她能看明白形式,赶紧离开这里。
谁知赵菲槐却视而不见,反而走到白玖玖身边,讥笑道,“在我朝,只要是个女子,全都会几手绣工,你那点功夫,焉敢在友邦使者面前献丑?”
白玖玖还未说什么,韩兆尹的脸色却是率先沉了下来,他斜睨了赵菲槐一眼,冰冷的出声道,“太子妃,希望你不要歧视绣娘,你身上所穿的衣服,都是绣娘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再则,许夫人的绣工,举国皆知,我想还轮不到您来说三道四吧。”
“韩兆尹,你敢这么跟我说话?!”赵菲槐怒目圆睁,对韩兆尹维护白玖玖的举动气愤不已,她蠢得厉害,以为被放出来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殊不知,皇帝的脸色早已经黑如锅底了。
韩兆尹还想要说什么,韩大人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不许他再多说,毕竟,赵菲槐还是太子的妻子,若是回去吹吹枕头风,他们韩家,说不定会被针对。如今韩家根基尚未稳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韩兆尹心里不甘心,却也不得不听从父亲的,赵菲槐睨了他一眼,嚣张至极,对着那些华丽的绸缎又是一顿批判,直说白玖玖的东西上不得台面。这下,激起了不少人的愤怒。
“许夫人的绣工我们可都是看着的,太子妃,您这话未免也太过分了吧,毕竟,这些绸缎我们大家很喜欢。”
“就是啊,我夏天就喜欢穿这种衣服,冰冰凉凉的,十分舒服。”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在指责赵菲槐。赵大人觉得无地自容,恶狠狠的瞪向赵菲槐,大有她再说一个字,立刻就上去揍她一顿的意思。
赵菲槐讨了个没趣,又被所有人讨伐,心里愤怒又委屈。她知道皇后是站在她这边的,便转头向皇后求助,委屈的跪在皇后脚下,辩解道,“母后,儿媳什么也没说啊,儿媳只是看不惯白玖玖以次充好,坏掉了我朝的颜面。”
皇后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心里其实恨不得一脚把赵菲槐踹出去,她怎么忘记了,这个女人一点脑子都没有,找她过来,简直是给自己添堵。
虽然内心翻江倒海,可她面上还是得保持贤淑的**形象,“太子妃有心了,只是以后可得注意一下言辞,本宫知道你是为了我大周朝,但这种方法并不可取,念你是初犯,这次便算了,以后切记,如若不然,本宫绝不轻饶。”
“谢母后,母后教训的是。”赵菲槐从善如流的磕了个头,两人在三言两语间,就把事情给揭了过去。
皇帝本来还想教训赵菲槐,在皇后表态后,也只能把所有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就是对赵大人越发的没好脸色,接下来的宴会上,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饶是再不敏.感的人,也能察觉到,陛下因为赵菲槐,已经开始厌弃赵家了。有些心思活络的,便趁机与其余势力勾结,推杯换盏间,所有人都暗含着不同的心思。
赵大人心里也恨,女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白白给她教养了这么多年,必须得去敲打敲打一番才行。
思及此,等皇帝挥手众人可以退出去之后,他便立刻找上了赵菲槐。
这会儿,赵菲槐还没有回去,她被关了好些天,如今好不容易被放出来,没人催她,自然是得在外面多逛逛。
“太子妃。”身后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
赵菲槐猛地转过头,眼中闪过了一抹惊喜,“爹,你是来看我的吗?你都不知道,这些天我一直在东宫待着,哪儿也不能去,可把我憋死了。”
她一直滔滔不绝的说着,完全没注意到赵大人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陛下禁了你的足,你就该在房间里好好待着,跑出来添什么乱?。”当初生这个女儿的时候,也不知道少了什么,导致她傻得这么天真。
赵菲槐听到赵大人的质问,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长这么大,赵大人还没有这么吼过她呢。
“爹,你做什么?”赵菲槐不安的绞着衣摆。
赵大人冷哼了一声,“国宴你是怎么进去的,女人不得干政,你跑进去是不是不想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