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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确定袭击的人是谁，是从哪来的。”
罗泽沉着一张脸，他们还不知道这伙人是别的地方流窜而来，还是邻居中出了问题。
不管如何，都需要证据。
“给高山部落传讯，把尸体也带过去，让他们帮忙认认看。”
君芊芊说道，大家的心里，也有了嫌疑犯的候选。
毕竟东南方向，也就只有三个部落罢了。
高山、紫花和庐梨。
高山部落没有理由背叛两族的盟约，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庐梨部落。
“如果高山部落那边能指认尸体的身份，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他们总不能一个冬天都在城墙上守着，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有了证据，我们就打回去。”
罗泽的话掷地有声，大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秋天本不适合开战，大家都忙于储备食物，打赢了俘虏也无法交易，还会耽误采集的时间。”
罗泽走进，仔细看向尸体的手部。
“只有好吃懒做、食物不够的部落，才会在秋天开战。”
君芊芊看向罗泽，接过了他所想的话。
“尸体的手上没有最近劳作过的痕迹，不管是指甲里的植物碎屑，还是厚茧都没有。”
大家都看向这一证据，十里八村要是有哪个部落，以偷懒耍滑出名的话，那就只是庐梨部落了。
“死者身上的兽皮是一整块的，说明地位较高。”
君芊芊也在尸体旁边蹲下，第一次仔细端详这个送命在她手里的亡魂。
“他的身上也没有风吹日晒的痕迹。”
没准她这一次，干掉了一条大鱼。
罗泽他们很快带了人，抬着尸体跑去高山部落确认，事情果然不出君芊芊所料。
“我干掉了庐梨的族长？”
君芊芊目瞪口呆。
她这是要一战成名了。
“但高山部落告诉我们，庐梨族长的统治并不是铁板一块，也许现在他们内部已经一团乱了。”
族民们从高山部落带回了的消息，族民们纷纷幸灾乐祸起来。
“那我们还要和他们开战吗？”
阿纳问出了大家最想知道的问题。
“当然打，我们休息好了，戴上武器和食物就去。”
罗泽的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在决定晚饭的菜单一样，只是这次出战他没别的目的，就是要去灭族。
族长罗泽整个人都杀气腾腾的。
“我知道，你们只是受了轻伤。”
众人也都知道了阿霞孩子的事情了，他们一边气愤，一边也接受了这件事，更多是一次意外。
“但你们看着小筐的脸，还能说这只是一件小事吗？”
族民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我们只打退了敌人，并没有反击,更何况他们发动的战斗，是可耻的偷袭。”
如果被攻打后不反击，岂不是人人都以为紫花部落好欺负？
“昨晚我们已经杀了他们不少人，仇恨已经埋下了种子，干脆送他们都去死吧。”
族民们都面色沉重，夜晚的杀戮他们没能亲眼看到，而出兵讨伐庐梨，那肯定是要见血的。
“你们不想打这一仗吗？”
罗泽看向族民们。
“不是……”
大家不敢与他对视。
“现在的伤害还不够？倒塌的房屋，死掉牲畜，糟蹋的粮食，你们非要看到同胞死去，才会拿起武器反击？”
罗泽面露失望，他看着犹豫的族民们，紧紧皱着眉。
“我同意开战！”
这时，洛班从队伍后面站了出来。
“洛班，你应该留在家里照顾妻子。”
罗泽紧紧皱着眉。
“我明白，我和阿霞的孩子先天不足，但若没有敌人的偷袭，就算她出事了，我也一定会陪在她的身边。”
洛班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没有人能让我们在寒风里，白白站在城门一整夜，也没有人伤害了我的族民，不用付出代价。”
罗泽看向洛班，认真的说道。
这一战是立威之战。
“若我们这次不出战，可以，等下次庐梨再来偷袭，希望我们还有全部幸存的好运气。”
“只是下次，他们也许会带着紫花制造的武器而来。”
“难道要等我们死了人，死了足够的同胞后，你们再决定要给庐梨一个教训吗。”
罗泽转身离开，反手扯走了君芊芊，她的手上还有烫伤，他却细心的避开了伤口。
他们家的屋子没有被落石砸中。
“你会觉得我太残忍吗？”
罗泽忍不住问道。
“你问我？问一个干掉了敌方族长的人？”
君芊芊直接笑了出来。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被人打了就打回去，他们造那么多武器，不用来打仗，难道是摆着好看吗？
“你才是最大的功劳。”
罗泽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你也别生族民的气，他们会想通的。”
族民们没有那么长远的眼光，在他们看来，大家都活着，只塌了几间房子，重新盖就好了，不算什么损失。
没准被人冲进部落，偷走了一袋粮食，他们就会火冒三丈的撒丫子追杀了。
他们只是反应慢罢了。
“我知道。”
罗泽不可能真的对族民生气，更说不上失望。
他的童年时期，就把对众人的失望额度都用完了，现在都习惯了。
善良的人会优柔寡断，也没什么可意外。
“这次开战，等部落打制一批盾牌，你们再出发吧。”
紫花一直靠着城墙，从来没想过就要出去打仗了。
他们现在连个像样的盔甲和盾牌都没有。
“时间来得及吗？我们最好尽快出发。”
罗泽连给庐梨自己内部消耗的时间都不想留，这个隐患越早拔掉越好。
“你们也就带三十来个人走，把羊圈拆开，木板就够用了，我和大哥一上午就能搞定。”
君芊芊表示这不是问题。
“那你呢，现在还害怕吗？”
距离君芊芊亲手杀人，已经过去了一天，罗泽注意到她的手依旧微微有些颤抖。
“也没什么可怕的，既然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就要遵守这里的规则。”
君芊芊受到的影响，比她预感的要小，用致命的武器瞄准同类扣下扳机，也没什么难的。
只是偶尔尸体的脸会在她的脑海中扫过，让她平白打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