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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慕臻的一席话让在座的几个男人甚至是盛米贝都不约而同的惊了惊,三个男人心里想的是,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传出来?
于时凡和邹严寒对视一眼,他二人狐疑的是,顾夫人能接纳温柔?
盛米贝是觉得妹妹回来的可真是时候,赶上顾慕臻打算结婚的时候。
盛米贝拿着酒杯的手隐隐的发颤,慕臻说什么?备孕!结婚!
怎么能这样呢!
她才回来,正准备大展拳脚,把他追到手,然后跟他结婚的!
可他居然要跟别的女人结婚,还……备孕!
盛米贝没办法接受,小心脏受到了重重的打击,脸都跟着青白交加。
顾慕臻却不管盛米贝是什么表情,什么神色,端起面前的酒杯,与她轻轻颤着的酒杯碰了一下:“知道你回来了,我立马就来了,但你也体谅体谅我,我确实不能多喝。”
顾慕臻说喝三杯就喝三杯,多一杯也不喝。
几个人都被他吐出的那两个‘结婚’和‘备孕’的字眼震的无以复加,谁还管他喝几杯的问题。
盛文林率先问:“你打算跟温柔结婚?”
顾慕臻轻抬眼皮看他:“有什么问题吗?”
盛文林没言语,有没有问题也不是他说的,之前所有人都不知道温柔跟顾夫人不和,但那天顾夫人去潮商标大楼找温柔,被温柔拒之门口之后,陆陆续续的传言就出来了。
圈内的人,尤其是于时凡和邹严寒,知道三年前顾慕臻遭受了什么,私下里一问也就明白了。
到现在为止,多数人都知道温柔和顾夫人之间是有矛盾的。
顾慕臻单方面要娶温柔,顾夫人能同意吗?
盛文林说:“你妈妈同意你跟温柔结婚吗?”
顾慕臻挑眉反问:“她为什么不同意?”
一句话,又把盛文林问的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顾夫人为什么不同意,我可不知道,问你呢。
邹严寒在旁边说:“你妈妈不是不喜欢她吗?为了赶走她,三年前……”
“那是三年前。”他话没说完,顾慕臻打断他,“现在是现在。”
于时凡来一嘴:“现在跟三年前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不喜欢?”
顾慕臻冷哼:“谁说我妈妈不喜欢温柔?”
他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三人一眼:“不要在外面乱咬舌根,也不要听风就是雨。”
于时凡:“……”
邹严寒:“……”
盛文林:“……”
难不成他们还听错了?
顾夫人去潮商标找温柔,却被温柔挡在门外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只不过碍着顾夫人的面子,碍着顾家人的面子,没人敢说而已。
但不敢说不代表不知道。
现在,谁人不知道啊?
邹严寒特别鄙夷地望着顾慕臻:“你就护着你的女人,你妈妈要是能让温柔进顾家大门,我给你上十倍份子钱。”
顾慕臻面不改色:“十倍份子钱哪对得起你的赌注,你给一百倍的吧,想来我结婚,你出手也不会少,这一百倍算下来,至少也有一千万吧?你到时候记得上一千万的份子钱给我。”
邹严寒:“……”他怎么不直接去抢?
上一千万的份子钱?
他可真敢狮子大开口。
邹严寒翻了个大白眼:“那若你娶不到温柔呢?”
顾慕臻说:“我给你一千万。”
“好。”
虽然一千万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不算钱,但他们赌的又不是钱。
顾慕臻意味深长地看了邹严寒一眼,觉得今晚来喝酒真是来对了,他本来无意敲诈他们的钱,可他们偏要送上门来。
敲诈了邹严寒,哪可能放过于时凡和盛文林。
顾慕臻问:“你们两个赌不赌?”
于时凡和盛文林还没开口说话,一边的盛米贝说:“我赌,我赌你娶不到她。”
顾慕臻挑眉,懒洋洋的扫了盛米贝一眼,想着这姑娘还真不是一般的傻,很好,原本他没打算拿她当冤大头,可她自己上赶着要凑人数,他也只能笑纳了。
顾慕臻说:“可以,赌注一样,一千万的份子钱。”
盛米贝撅嘴:“你娶不到,你也要给我一千万。”
顾慕臻点头:“当然。”
盛米贝拉了拉自己哥哥的手:“哥,赌。”
盛文林不太想赌,总觉得会输,虽然一千万不多,但也是钱啊,他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挣点儿钱不容易。
尤其顾慕臻这架势,明显就是志在必得。
纵然顾夫人真跟温柔不和,可到底人顾夫人是慕臻的亲妈妈,为了儿子妥协,也是不可能的。
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损失一千万呀,份子的钱的话,自然有盛家出,他作为好友,最多拿出十万,意思意思就行了。
十万和一千万,差太多了!
盛文林冲盛米贝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赌。
盛米贝不依,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立场问题,她坚决支持顾慕臻娶不到温柔。
多拉一个人反对,大概就会多一些希望。
盛米贝见盛文林摇头,不满道:“哥,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怎么都不给我撑场子的?我不管,你必须赌!”
又看向一直不表态的于时凡:“你也赌!”
于时凡无奈,只好跟着赌了。
盛文林也被盛米贝拉着下了水。
顾慕臻很乐意他们下赌,喝三杯酒,却给温柔赚了四千万的零花钱,这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不过后来,因为他‘坑’了兄弟们四千万,等他跟温柔结婚的时候,他也被这些兄弟们整的够呛,洞房花烛夜都泡汤了。
不过这是后话。
现在顾慕臻是不知道的,他只是用着很悲悯的眼神望了四人一眼,觉得他们挺‘可怜’,就对刚回来的盛米贝露出了那么一丢丢好的脸色,跟她说了一会儿话,问她怎么突然回来了,其实刚进门的时候他就问过,只不过盛米贝没回答。
两个人坐在那里聊天,邹严寒和盛文林时不时的会插几句话,于时凡很少开口,大多时候都是喝酒。
邹严寒瞥了一眼相谈甚欢的顾慕臻和盛米贝,又看一眼似乎有些借酒浇愁的于时凡,觉得爱情真是一件麻烦的事儿,不过好在慕臻并不喜欢小贝贝,时凡还是有机会的。
但其实,于时凡借酒浇愁的原因并不是这个,具体是什么,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他一直喝酒,也没有人劝,最后就喝多了。
邹严寒要送他,他不让,盛文林要送他,他也不让,让盛文林带盛米贝回家就好了。
盛米贝很想让顾慕臻送,就开口说:“让我哥哥送你,我让慕臻送我。”
于时凡看了一眼顾慕臻。
顾慕臻蹙眉,压根没理会盛米贝的话,见于时凡确实喝的多,冲他说:“我送你回去,你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开车。”
于时凡说:“你们都不用送,我找代驾就好了。”
顾慕臻说:“我能送你,找什么代驾?”
盛米贝很想借这个机会跟顾慕臻亲近一下,正张口想说话,被盛文林一把拉到了身后,他跟三个人告辞之后就带着盛米贝走了。
盛米贝坐在车上十分生气,“哥,你绝对不是我亲哥,不然怎么处处都不帮我?”
盛文林说:“正因为我是你亲哥,我才非拉你走不可,你刚回来,不知道顾慕臻跟温柔是什么情况,等你呆久了就知道了。当然,你要是真的非顾慕臻不嫁,那也得等他彻底对温柔死心之后,如果他没死心,或者说他成功娶了温柔当妻子,那你就安安份份地另外打个男人嫁了,别打歪心思,小心顾慕臻整死你。”
盛米贝嘟嘴,“我还没开始追呢,你就这么打击我。”
“不是打击,是让你认清现实。”
盛米贝哼了一声。
盛文林说:“反正你这次回来是不打算再走了,急什么。”
盛米贝想了想,觉得哥哥说的也对,她今天才刚回来,也确实不用那么着急。
这边盛文林哄住了妹妹,那头顾慕臻和邹严寒都没能哄住于时凡,最终于时凡没让邹严寒送,也没让顾慕臻送,他给何乐打了电话。
何乐已经睡了,原本作为于时凡的助理,时常会有突击电话,她为了不耽搁工作,手机基本上是二十四小时保持畅通,但因为今天确实太累,明天又是周末,没有工作,她想好好睡一觉,于是就关了机。
于时凡打过去,没人接,关机,他脸色骤然难看,霓灯如海,车流如梭,像夜幕下的宽大背景墙,投影在他的身上,他立在墙下,俊颜寒霜,孑然而立。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其实没必要生气。
是的,没必要。
今天邹严寒说错了,不是他把何乐丢下的,是她自己不跟他一起走。
于时凡在霓灯下站了片刻,叫了辆车,报了地址,却不是自己的地址,而是何乐的地址。
何乐睡了,手机又关机,于时凡只能不停的按门铃,还真把何乐给按醒了。
何乐迷迷糊糊的睁眼,听到空静的门口传来持续不断的门铃声,她有些疑惑,也有些奇怪,打开床头灯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一点多了。
谁半夜三更的按她门铃?
她原本不想理会,可这门铃声实在太恼人,尤其,隔壁还有住户呢,吵着人了,邻居起来闹的话更加不好。
年前放出的租房广告,是有一个姑娘来合租了,但年后她就搬走了,说是不方便。
确实不太方便,那小姑娘有个男朋友,何乐下班回来撞见好几次,她没说什么,可显然那一对小情侣觉得不好意思,年后就退了房,如今还没找到新的租户,何乐是一个人住。
一个姑娘家,面对夜半的门铃声,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
何乐走到门口,没开门,先透过猫眼朝门外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见。
她以为没人了,可下一秒,门铃声又响了。
她只好极为防备地出声问了一句:“谁?”
于时凡靠在门上,伸手扯着领带,晚上喝的有些多,这会儿极不舒服,虽然有些醉,但说话很清晰:“是我,开门。”
何乐一听是他的声音,足足有两分钟的时间没言语。
于时凡见门内又静了,伸手重重地朝门上一拍:“何乐!”
何乐说:“我在,你小声点,不要惊扰了邻居。”
于时凡伸手摁着太阳穴:“开门,我进去躺一下,胃里不舒服。”
何乐抿了抿唇:“于总。”
这道称呼刚出,门又被他重重地拍了一下。
何乐无奈,只好拉开锁闸,解了好几道防盗锁之后才将门打开。
于时凡见到门开了,直接抬步走了进去。
顾慕臻回到家,在客卧洗了个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又将满身的烟气和酒气冲散,还洗了个头,这才回主卧室,掀开被子,搂着温柔睡觉。
第二天醒来,怀里倒是柔软,但抱的不是温柔,而是被子。
他一下子坐起来,揉了揉额头,看到床头柜贴了一张便笺纸,他探身过去拿过来,看到上面写了一排娟秀的字体。
“我跟何乐出去了,中午不回来,你起床了记得吃早饭。”
顾慕臻看完便笺纸,去看昨天放戒指的那个桌子,桌子上的戒指不在了,他起身去找戒指盒。
找到后也没有在戒指盒里看到戒指。
顾慕臻笑,知道温柔将戒指戴上了,心底无限甜蜜,他起床梳洗,又换了衣服,给温柔打了个电话。
温柔问他:“刚起来吗?”
顾慕臻说:“嗯。”
温柔说:“那你先去吃饭。”
顾慕臻问:“你跟何乐在哪儿?”
温柔说:“我们在谍城北街,你不用过来。”
顾慕臻只是问一问,他当然不会过去,她两个姑娘家逛街,他跟过去做什么,他又问:“小日子来了吗?”
温柔说:“还没有。”
这三个字让顾慕臻一下子充满了希望,小日子还没有来,那是不是……真的怀上了?
顾慕臻握紧了手机:“柔柔,你不要逛久了,小心……”
本来想说“小心肚子”,可要出口的时候又变成了:“小心累着。”
温柔笑说:“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累了我会找地方吃点东西休息的。”
顾慕臻只好又嗯了一声,何乐刚出差回来,两个人一腻大概要腻一天,顾慕臻正好可以把李以喊过来,对他交待一些婚礼之事,也要跟父母商量一下结婚的事情,还要跟江女士说一声。
顾慕臻说:“那你去玩,晚上早些回来。”
温柔说了一声知道后就挂了。
顾慕臻拿了大衣,开车回家,中午在家里吃饭,当在饭桌上提起筹备婚礼的时候,顾银章和顾夫人都惊住了。
顾夫人瞪着他:“你想娶,她想嫁吗?”
顾慕臻问:“她为什么不想嫁?”
顾夫人说:“我怎么知道,指不定就是不想嫁你。”
顾慕臻说:“她原来确实不愿意嫁,那是因为她心里还记着妈妈你三年前对她做的事情,如今你们既都不在意了,她就没有不嫁的理由了,还是说,妈妈你又想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破坏我跟温柔的婚礼?”
顾夫人气道:“你把妈妈当什么人了?”
顾慕臻说:“把你当母亲,当长辈,这一辈子都不会变,但温柔要成为我妻子这件事情,也不会变。我希望妈妈可以善待她,诚心接纳她,等她嫁到顾家来了,你也不要为难她。”
顾夫人哼道:“这话你应该对温柔说,让她进了顾家门,别为难我这个婆婆。”
顾慕臻说:“她不是那种人。”
顾夫人又被气着了:“她不是,妈是?”
顾慕臻默默地掀眸,看了她一眼,其实内心里很想说,妈你不就是这种人吗,你可是有前科的人。
但他也知道这话说了他妈妈指不定会气炸了,他只好抿唇,不言。
可他不说话的态度就表明了他认为她是那种人,顾夫人气的将筷子一放。
顾银章见了,好笑地说:“你多大的人了,还跟儿子置气?讲出去让人笑话。”
他又将筷子拿起来塞给她:“好好吃饭,难得周末慕臻没陪温柔,回来陪你,你别老是生气。”
顾夫人不满道:“是我要生气吗?他难得回来一趟,却为了一个女人来气我。”
顾慕臻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扯来扯去了,他回来是跟他们说他与温柔结婚一事的,这是大事,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他低声说:“现在是二月份,天气还有些冷,我想等六月份结婚,四个月的时间筹备婚礼,也足够了。”
顾银章说:“六月份结婚的话,时间确实充裕,但结婚是大事,你跟温柔的妈妈说了没有?还有给多少彩礼钱,这也需要跟女方家长商量,你是自己出面,还是让爸妈出面?”
顾慕臻想了想:“我给江阿姨打个电话,让她来一趟,当面商议?”
顾银章点头:“这样最好了,我已经跟你妈妈说了温柔的身世,早年的时候我们就听过椿城江大小姐的威名,但一直没见到人,如今能见一面,我跟你妈妈都很期待呢。”
说着,语气又一顿,眉心微蹙,思虑道:“虽然江女士是温柔的亲身母亲,结婚这事得找她一起商议,但温柔毕竟是温家的人,她爸爸不在了,可温总还在,我觉得把温总也邀请过来一起商议比较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