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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乐将所有包装都拆开之后,看到里面金黄色的内镶布里裹着一只十分精美的钢美,她啧啧一声,解了绑扣,将钢笔拿出来,递给于时凡:“是钢笔,还挺沉。”
将钢笔转了一个圈,在灯光下看了看,又加一句:“很漂亮。”
于时凡接过钢笔看了眼,确实是极漂亮,笔帽上用真金刻着一个K字,这是皇字号专属,也算限量款钢笔了,售价是六位数以上。
虽然极其漂亮,也极其珍贵,但对于时凡来说,这钢笔也没什么价值。
但好歹是温柔送的,他还是将钢笔拿起来,冲远处坐着点菜的温柔说一句:“谢谢,我很喜欢。”
说完,目光转回来,望向何乐。
见她目光紧盯着他手中的钢笔看,他笑问:“你想要?”
何乐别开脸,去看邹严寒的礼物:“没有,我只是觉得好看而已。”
于时凡笑,拿着钢笔在指尖上转了转,忽地出声问:“你说你弟弟今年高中毕业?”
不知道他怎么忽然扯到她弟弟,但她弟弟确实是今年高中毕业,上回她也跟他说过了,索性直直地点了一下头。
于时凡哦一声,对着她的侧脸又看了片刻,弯腰将烟搁在烟灰缸里,从她手中拿过包装盒子,自己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将钢笔重新装起来,搁在一边,又夹起烟,搭起二郎腿,坐在那里抽着。
邹严寒的礼物不是钢笔,是打火机,他是自己拆的,他倒也想让女人给他拆呢,可一瞧安可儿包着绷带的手,还是算了吧。
打火机也很漂亮,银白色的,十分高档。
这眼光,一看就是顾慕臻选的。
邹严寒也拿起打火机,远远地冲温柔说了句谢谢,也表示自己很喜欢,之后就摸了一根烟出来,试这个礼物。
烟点着之后,他走出了包厢,在外面的走廊里抽。
走廊四周是安静的,包厢与包厢之间的隔音特别好,只要关着门,就甭想听一句别的包厢里的声音。就算半开着门,只要声音不是很过份,那也听不见别的包厢里的声音。
只是,这里是谍城数一数二的销金窟,随便走出来就能撞见熟人,上回于时凡撞见了盛米贝和陈展运,今天邹严寒也撞见了。
他倚靠在一处独立的阳台,视线随意往下瞥了一眼,就看到吻在一起的两个人。
邹严寒英俊的眉梢蓦地一挑,淡淡地掸了掸烟,最近没有听过盛米贝的消息,倒是不知道她跟陈展运走一起了。
虞山会所是陈氏产业,具体幕后老板是谁,到现在也无人得知,但绝对不是陈展运,也不是陈中言。不过,就算不是这两个人,那也是陈氏产业,就陈家在谍城的地位来说,盛米贝跟陈展运在一起,倒也门当户对。
只是,陈展运是娱乐三霸之一陈中言的儿子,今年都三十岁了,也没打算成家,他谈过的女朋友,那可多如过年之鲫。身在娱乐行业,又有着这样显赫的身份地位,围在陈展运身边的漂亮姑娘也是多的数不清的。
盛米贝跟陈展运在一起,呃……合适吗?
好像也不是他操心的。
邹严寒眯起眼眸,将烟摁灭,转身又进了包厢。
温柔和顾慕臻已经点好了菜,把菜单转到了何乐和安可儿手上,于时凡也没抽烟了,挪到了这边来,在何乐旁边看菜单。
邹严寒进来后,也挤到一起看菜单。
几个人确定好菜和酒后,电子单就传了过去。
看到盛米贝和陈展运吻在一起的不是邹严寒一个人,还有方横。方横今天跟张原还有张若云一起请客户吃饭,就在虞山会所。正盛米贝和陈展运的包厢正好是对门。
盛米贝和陈展运从包厢里出来的时候,方横刚好带着一行人过来。
看到他二人,方横明显一愣。
张若云反应很快,笑着跟盛米贝打了一声招呼,又十分客气地跟陈展运打了一声招呼。
张若云走的是职场风,不沾娱乐方面的事情,跟陈展运这个娱乐圈的公子哥没什么搭边,但毕竟陈家在谍城也算有权有势,常在职场混,逢人三分笑七分亲那是待人法则。不管是生还是熟,笑着打招呼就对了。
张原也冲二人打了一声招呼,张原跟这个陈展运也不熟,打招呼也是因为盛米贝。当然,也因为盛米贝,陈展运也才跟这三个人打了一声招呼,做了基本的认识。
方横看一眼盛米贝和陈展运牵着的手,眉头微蹙,却什么都没说,也是客气有礼地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客户进了包厢。
关门前,他往后看了一眼,看到陈展运拉着盛米贝往阳台走。
方横收回视线,关上门,拿了菜单点菜。
点完菜,他让张原和张若云先接待客户,他出去了。
出了门,他点了一根烟,假装去阳台抽烟,然后靠在一道门边,眼睁睁地看着盛米贝被陈展运拥进怀里,两人在那里接吻。
虽没有做别的过份的事情,只是纯粹的接吻,可还是让方横气怒不已。
可他气什么,有什么资格可气,盛米贝跟他又没有关系!
别说恋人了,就是朋友,也是搭着别人的边儿沾来的。
方横将烟狠狠一摁,转身又回了包厢。
等到陪客户吃饭喝酒的时候,就喝多了,饮席结束,他趴在那里起不来,张原无奈,让张若云先看着他,张原去送客户,顺便结帐。
张原带着客户离开后,张若云坐在沙发里,看着方横烂醉如泥的样子,轻叹一声,弯腰泡了一壶浓茶,递给他。
方横抱着软枕,窝在沙发一侧,醉的不醒人事,可话说的相当的清晰:“她跟陈少爷在一起了……我也知道我跟她不可能……可我还是难受……我刚看到他们在接吻。”
张若云心想,接吻算什么,邹严寒每天都跟安可儿在一起,我不也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笑的时候还得笑吗?
爱情是要争取的,不是等别人送的。
张若云将浓茶杯往方横手里一塞,茶杯有点烫,一下子烫的方横激灵了一下,酒也醒了不少,他扭头,看着张若云。
张若云说:“先喝点茶醒醒酒,你若真喜欢她,就要努力提升自己,让她能够看到你。你若只是一时贪恋她的美色,那你这样借酒浇愁真没必要,得不到盛小姐,难道还得不到一个跟她差不多姿色的女人?你如果想要,我晚上就给你找一个。”
方横是知道张若云素来冷静,对待事情一板一眼,且认准的事情就不会回头,很有女强人的范儿,跟她一起工作,不费力,还能深受增益。可谁知道,她对爱情也能如此冷静。
方横收回视线,盯向手中的茶杯,烫意渗进皮肤,跟着又袭上心口,在那原本的疼意上又负重一层。
方横在大学的时候就谈过女朋友了,只是不太深刻,爱的也不深,那个时候也不能说是爱吧,只是风花雪月,他虽不是顶级豪门出身,但也算富家子弟,有需求的时候,自然也会谈个女朋友来解决。
只是他没定性,大学四年,谈了三个,毕业之后又谈了两个,到现在,他其实还是单身,但早已不是一无所知的小男生。
他有过恋爱经历,可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如此……怎么说呢,在盛家宴会看到盛米贝的第一眼,方横就觉得自己沦陷了。
他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可等这事儿发生在自己身上了,不信都不行。
他痛苦的红了眼眶,却抬起手臂,将茶往嘴里灌。
等大半杯浓茶下肚,嘴是苦的,心更是苦的,脑袋却清醒的不能再清醒。
他将剩下的一半几乎全是茶叶的杯子搁在大理石茶几上,低声说:“你说的对,我应该努力奋斗,让她能够看到我。”
张若云笑道:“这样就对了,虽然我们是做金融的,跟陈家那种娱乐公司扯不上关系,但陈展运这个人我们都知道,花花公子一个,嘴巴极甜极会讨女人喜欢,可实际上他并不会给女人什么保障,也许盛小姐是例外,但这也不好说,你有一半的机会,所以不要气馁。盛小姐刚回国,对国内的人情都还不太懂,我觉得她哥哥应该会管一管她的,就算她哥哥不管,等她被伤透了心,也终会看明白谁才是对她最好的那个男人。”
这话确实很宽慰,可方横偏就钻了牛角尖,抿唇问道:“若陈展运当真是真心喜欢盛米贝,愿意娶她呢?”
无奈地看他一眼,张若云说:“若真这样,你就为你心上人高兴呀,毕竟,她没有遇到渣男,是遇到了真爱。”
方横一颗痛苦的心越发的支离破碎了,感情她的意思就是让他当个备胎?人若在一起了,他就祝福,人若没在一起,他就行动?
方横一肚子的痛,满脑子的酒,一下子就全散了。
他有些不是滋味地问:“你对邹严寒,也是这样的态度?”
张原正推开门,准备进去,听到方横这忽然的一问,他脚步一顿,立在门口,听张若云说:“邹总比盛小姐难对付多了,我要是像你这样,只看到两个人吻在一起就伤春悲秋,那我不得哭多少眼泪出来了。”
她理了理长发:“我在邹总那里,备胎都不算。”
方横:“……”
张原:“……”
张原走进来,将门关上,冲张若云说:“我刚去楼下结帐,碰到了邹总,他好像也在这里吃饭。”
张若云猛地抬头问:“他走了?”
张原笑说:“还没有,好像是下来亲自选酒,又上去了。”
张若云立刻站起身:“他在哪个包厢吃饭?我去打声招呼。”
张原抱臂看着她:“我刚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
张若云说:“那不一样,而且你是你,我是我,还有,你既遇到了他,肯定说话了,他肯定也知道我跟方横都在,既知道了,我们不去打声招呼,显得不礼貌。”
张若云喊上方横,去楼上邹严寒的包厢,张原只好也跟上。
邹严寒进了包厢,拿着自己亲自挑选的酒,要给顾慕臻倒。
顾慕臻拿手蒙着酒杯,下巴指向一边的温柔:“你问她,还让不让我喝,她若说让我喝,我就任你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