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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深吸一口气,险些被空气里浓郁的血腥味和腐烂气息哈到,他坚定地挡在卡米尔身前,像是一只瑟瑟发抖的幼犬在保护比自己更弱小的鸡仔。
“不许伤害卡卡,”金发少年仰起头,直视这个对他来说可以算是有史以来最强的敌人,声音有些发颤,却没有丝毫动摇,“你想做什么都冲我来。”
卡米尔低低地喊了一声,费力地抬手抓住对方的衣角,仿佛溺水之人找到了浮木,心神陡然安定下来,即使仍然身处险境,却不再慌乱。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同等级的人产生如此莫名其妙的安全感,但是这种感觉并不坏。
“你还真是大胆。”法厄同半蹲下来,扯了扯嘴角,人族可不比其他种族,禁食几天大概就要死亡了吧。
“身为LV3却有直面LV6的勇气,我倒真有点舍不得让你死了,毕竟这么有活力的收藏品可不好找。”
金咬了咬牙,没有继续顶嘴,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救人,万一真把对方惹怒了,动手把他和卡米尔都杀掉,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犹豫了一下,他放缓语气,硬着头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别这么紧张,我只是想看看你而已。”
见这位人类小少年绷紧了脊背,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法厄同不禁莞尔,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对方的金发,眼底流露出一抹痴迷之色,赞叹道:“真是太完美了。”
人族本就是最近神的种族,王室血脉则将这一点发挥到了极致,因此才能代代生出与创世神一脉相承的金发。
他收回手,低笑一声:“龙族虽然偶尔也会诞生黄金龙,但概率太低了,值得称道的也只有力量与天赋,完全比不上人族的艺术品啊。”
金被LV6的强大气息笼罩着,根本动弹不得,整个人都僵硬了。
在对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时,他恶心得鸡皮疙磨都起来了,却无法反抗。
这差距似乎比当初在魔鬼海面对刻托时还要大,几乎让人绝望,明明法厄同也只是IV6后期,给人的感觉却要危险得多。
而本就虚弱至极的卡米尔在这种压力下,连都没时一声就直接昏了过去,脸色惨白地靠在墙角里,气息非常明显地衰败了几分。
法厄同根本不在意这一点,站起身来漫不经心地道:“不过你的体内居然有污浊的本源,也算是意外之喜?”
男人的语气很是随意,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落在金的耳朵里,却宛如晴天霹雳,他猛然睁大眼睛,因为太过惊险些发不出声音:“你说什么?”
“原来你自己不知道么?”法厄同微微挑了一下眉毛,“人族王室那边可是一直在寻找你呢,但你身上的气息的确隐藏得很好,要不是近距离观察,我也发现不了。”
说到这里,红眸男人的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身为一切罪恶诞生的缘由,害死了不知道多少人,竟然对此毫不知情,是该说你可爱还是可恨呢?”
“不过这样的话,我就更舍不得让你死了啊,”他轻轻拍了拍少年的头顶,手指以几乎可以称作温柔的力度穿过对方金色的发丝,意味不明地道,“毕竟全世界可只有一个你呢。”
说完后,他便转身离开了,并给房门落了锁。
金跪坐在原地,被对方透露出的消息震得半天没回过神来。
什么叫做……一切污浊的源头?
人族王室为什么要找他?
所谓“污浊”到底与人族有什么联系?
他忽的又想起了安莉洁曾经说过的,模糊不清的话语【你来自世界之外,是让邪恶肆虐的根本。】
【以前的你只是毁灭者,而现在的你既是罪孽本身,也是希望之所在。】
污浊的源头,邪恶的根本,罪孽的本身。
一个可怕的念头无法遏制地在金的心底浮现,让他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脸庞逐渐失去血色,白得吓人。
《逆光》里已知剧情加上来到这个世界后获得的零碎线索,让谜底逐渐浮出水面,显露出模糊的轮廓,虽然仅仅是冰山一角,但足以砸得他头晕目眩。
是了,书里最后的剧情,那个员石中的少年,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终于找到您了,吾王。”
金一直以为“King“只不过是血脉最纯净的原始血妖,污浊这东西也真的如传闻所说来自天外员石,但现在看来,这一切似乎是……人为?
而他,就是所有灾难的开端与起源。
“不……不可能。”金发少年无意识地呢喃着,素来清澈的蓝眸此刻却没了焦距,仿佛被阴云笼罩的天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从他来到这片大陆开始,切就是无法改变的了,他注定会是那个毁灭世界的邪恶反派。
可笑他还一直想去消灭污浊,拯救大陆,却不知道其实污浊与灾难都是他自己带来的。
难道不管他怎么努力,怎么坚持都是毫无意义的吗?
罪孽已经犯下,那些流离失所的种族无法重归故里,无辜惨死的人也不会再次睁开眼睛。
那些因污浊而消失的生命由冷冰冰的数字化作淋漓鲜血,一层又一层地浇在少年的心头,疼痛到几乎无力呼吸。
他倒在地上,端缩成了一团。
白羽城最高的塔楼顶端,蓝发女孩坐在边缘处,晃荡着两条细瘦的小腿,向上伸出双手,有莹白的雪花自她掌心里飘出去,让晴朗的天空逐渐阴沉起来。
一朵朵厚重的乌云在城市上空聚集,遮盖住了原有的那点并不明亮的阳光,天色迅速变暗,一场暴风雪即将到来了。
安莉洁专注地维持着魔法仪式,一切接近尾声时,她忽的顿了一下,碧绿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芒,仿佛一颗淡的流星划落。
少女神色不变,却极为少见地轻轻叹息了一声,自言自语一般地呢喃:“……不是那样的。”
“至少,不完全是那样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