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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崩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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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挥室内,永半坐在指挥台上,手中拿着满是数据的平板,面色忧郁地说道,“看来这次是真的濒临极限了,黄血球活性大幅度下降的同时,数量却急速上升,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允许的阈值,多亏了他体内的异常状态,那些急剧增加的黄血球都出现了逐渐失活现象,否则他早已进入【不可逆转的龙化状态】。”

    国端着热气腾腾的咖啡,神情严肃的注视着眼前的立体投影,投影上显示着坦之现在与之前的各项数据对比。

    “而且他的意识也出现混乱,目前已经昏迷了一天都没有清晰,难道是因为黄血球浓度过高而看到了幻像?”国面无表情的说着,然后顿了顿继续道,“不管怎么说,现在他的状况及其危险。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虽然他体内的黄血球数量非常多,但是却都已经开始出现大片的失活现象,要不了多久其浓度就会低于正常阈值,届时连启动Franxx都会成为问题。”

    “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么......上面怎么说?以现在998的情况已经无法再担任02的雄蕊了吧?即便博士一意孤行,想要998恢复到能够和02一起出击的程度,至少需要一个月。而一个月后,998还能否再操纵Franxx都是问题,更何况已前线的报告来看,总部那边可等不了那么久。”永对国说道。

    “失去了价值的东西只会被丢弃,”说着,国抿了一口咖啡,然后叹了口气道,“所以到此为止了。”

    ......

    “这是哪?”漆黑的世界,没有一丝的光,无法行动也无法发出声音。

    坦之努力的想要动起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他仿佛失去了四肢一般,没有任何的感觉。

    正在坦之焦急万分之时,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红点,红点渐渐放大,好似从远处向自己飞来。

    红点越来越近,终于,坦之看清楚了那是什么!是一双手,不,是一个人,一个浑身通红,头上有一对尖长红角的02红影!她伸出带有尖锐指甲的双手,正向坦之飞来。

    “不,不要,你别过来!不!”坦之惊恐万分,不停的试图扭动自己却徒劳无获

    尖锐的双手在坦之眼前无限放大,越来越近,然后02红影一把掐住坦之的脖子。

    疼痛与窒息的感觉同时刺激着坦之的大脑,眼前的一切都渐渐发昏。

    坦之试图反抗,却无能为力,只听眼前的02红影用空洞的眼睛望着他,脸上露出狰狞的邪笑,“更多!我还要更多!给我!更多!”

    “放...放开...”坦之艰难的呻吟着,窒息的感觉一涌而上,眼前的事物渐渐模糊,然后消失不见。

    ......

    “呼!呼,呼,呼,呼......”

    带着沉重的呼吸,坦之猛然惊起,但浑身的疼痛瞬间抽走了他的力量,将他再次按回了床上。

    “998你终于醒了!”

    少女的声音突然响起,坦之想随声望去,可是脖子传来的剧烈疼痛迫使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昏迷了两条你知道吗?吓死我们了。你从刻托号中被抬出来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你......呜......太好了。”

    说着说着,少女可以了起来,此时坦之才想起声音的主人,是短发白毛code 667。

    “我......”

    沙哑的声音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坦之几乎无法发声。

    见状,667立刻给坦之喂了些水,让坦之好受了许多。

    接下来,从667的口中坦之知道了他昏死过后的事情。

    在他会死过去之后,刻托号再次战斗不能。

    危机关头,阿尔法操纵者9九式赶到,带领着大家一起击杀了合体叫龙,挽回了败局。

    战斗结束后,众人前往救助刻托号,当大家打开刻托号的作战仓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02头破血流,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坦之则满眼血丝,睁得如铜铃大,脖子上有数到深深的掐痕,仿佛被人掐死在了驾座上。

    在场的众人见到此景都心中冰凉,竟全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幸好阿尔法及时发现坦之还有微弱的气息,立刻将他送到了城市的IcU中抢救,否则坦之可能就真的危险了。

    得知了所有的事情之后,坦之心有余悸,想起那索命的红影,他又瑟瑟发抖起来。

    恐惧与不安在他的心中迅速蔓延开来。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这次我运气好被阿尔法救了回来,但下一次又有谁能救我?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坦之如此想着,眼中充满了血丝,浑身直冒冷汗,他本以为自己能够无惧生死,就像那些故事中的主角一般,轻松地游走在生死的边缘,凭借一腔热血,终有一天会达成心愿。

    可是,当他真的面对死亡时才发现,生死之间的巨大恐惧轻易将他所有的决心击溃,令他不敢再有任何逾越。

    就像寻过短见的人活下来之后会更加珍惜生命一样,坦之此时的求生欲望令他无法再思考任何其他的东西,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活下去。

    接下来几日,虽然坦之的身体逐渐康复,但他的精神却一直饱受着02红影的折磨。

    只要他陷入沉睡,就会梦到那个赤红的鬼影,鬼影伸出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口中不断机械的重复着,“更多,我要更多!给我更多!”

    无论他如何哀求,红色的鬼影都会越掐越紧,直至他感觉自己将要窒息而死时才会从梦中惊醒。

    这样的噩梦一直纠缠着他,使他不敢休息。

    原本就萎靡的精神没有丝毫的转好反而越来越颓废,对02的恐惧日渐加深。

    他隐隐觉得,只要与02分开,断绝与她的搭档关系,也许就可以拜托着无止境的噩梦。

    但每次他要那么做时,都发现自己无法做到。

    也许是无法亲口说出背离的话,也许是对02的恐惧而不敢见她,但无论如何,他都开不了口。

    可是噩梦却仍在继续,每时每刻都在摧残着他的精神,令他深藏在心底坚持摇摇欲坠。

    他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放不下。

    但他明白,一旦他放弃,那些东西就会永远离他而去。

    ......

    一周的时间悄然流逝。

    02再次来到坦之所在的病房前,却被223和089两人拦下。

    这段时间来,02的内心饱受煎熬,心底的患得患失感让她无所适从。

    若是以前,她不会那么在意搭档的情况。

    与搭档打好关系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操纵Franxx,杀更多的叫龙,仅此而已。

    但坦之给她的感觉却不一样,她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在意坦之,在意坦之对她的看法,她并不知道,一个人在付出真心之后,也期待他人以真心回复。

    她只知道必须和坦之解释,解释上次事故的事情,告诉坦之她并没有想要伤害他的想法,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相信坦之一定会相信她,就如以前一样,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站在自己这边。

    然而这些天来,14部队的众人却一直阻拦她,不让她与坦之见面。

    她不明白大家为什么要妨碍她?明明她只是想要和坦之说话而已......

    就这样,想向坦之解释的心情越来越强烈,但是无法向坦之倾诉使她备受煎熬。

    终于,02再也无法忍受,她决定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坦之,哪怕触犯纪律,将眼前这些讨厌的家伙打翻在地!

    “我必须要见darling,别来妨碍我!”02面色阴沉的对拦在她前面的223道。

    见02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223和089顿时有些怂,但想起坦之凄惨的模样,223还是硬着头皮道,“998现在的状况是谁造成的?你还想狡辩什么!998就是太好心了,不听我们的告诫,最后才酿成这样的恶果,如果他早点醒悟的话就不会躺在这里!”

    如此说着,223的怒气也提了上来,他觉得自己曾经有机会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是最后却妥协了。

    他那是真的以为02会变成他们伙伴。

    “有02这么强的伙伴加入队伍的话,以后的战斗也会轻松很多吧。”

    不只是223,包括队长077在内,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想法。

    可是现在看来,那一切都只不过是他们的幻想,02从来没有改变,她会杀死自己的搭档,无人能够幸免。

    因此,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众人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如果他们能够从一开始就坚决反对998和02搭档的话,那么一切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而这一次,他们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烦死了,我跟darling之间的事与你何干!”

    说着,02咬牙切齿,露出凶恶的目光。

    223不甘示弱地站在她前面说道,“你终于承认了,你只是想利用998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秘密!”

    “够了!给我让开,否则就对你不客气了!”02低沉地怒道,然后摆开架势,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223和089见状也不甘示弱地摆开架势,随时就要动手。

    战斗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089背后的房门突然打开,所有人都向那望去,只见077走了出来,默然地看了眼02,叹了口气道,“坦之想见你,你进去吧。”

    “darling!”02闻言喜出望外,见房门已经打开,便挤开眼前的两人跑进病房。

    而门前两人却有些惊愕,089看着077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此时077有些出神,听到089的疑问便想起998刚才对她说道话,于是随口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之间的事情终究需要他们自己去解决。”

    病房内,轻风扶起落地的窗帘,午后的阳光照在屋内,将明亮的房间映上一层金黄。

    窗户旁边,一个颓废的身影坐在病床上,他低着头,双手紧握置于身前,周身散发着忧郁的气息,让02心中莫名绞痛。

    但惊喜万分的02却忽略了这隐约的情绪,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向坦之解释之前的事,告诉坦之之前的事故是意外,告诉坦之自己没有想要伤害他的想法。

    她相信,只要自己真心对坦之倾诉,坦之一定会一如既往的相信她,两人之间的隔阂也会立马消除。

    “darling,我......”

    然而,正当02说话时,坦之突然声音颤抖地道,“不行了,真的不行了,02,我试过了,可是我办不到,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

    说着说着,坦之便掩面哭了起来,他使尽了所有的力气将话说到这里,却再也说不下去。

    02脸上兴奋的笑容迅速消失,变得冷漠起来,她此时脑袋一片空白,胸中被燃起来的热情瞬间熄灭,只留下冰冷的残骸。

    “那就到此为止吧。”

    没有难过,也没有愤怒,仿佛本该如此,02冷冷地说了一句,便面无表情地离开了,留下已经崩溃的坦之在房间内泣不成声。

    ......

    翌日清晨,阿尔法带着02登上了装载着九式和刻托号的运输机前往前线,而坦之则如愿以偿地留了下来。

    仿佛所有的命运都回到了起点,不同的是坦之曾经以为自己能办到,可是事实证明他办不到。

    他不知道之后还有什么在等着自己,但是他胸中那颗炙热的心,好似随着02的离去也不知丢到了那里,再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