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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回归寂静,李沐珏陷入回忆......
从他记事起,父王和母妃的关系就很冷淡,除了偶尔的年份,父王会将他带到边关教养外,他也极少见过父王。
父王也从未进过母妃的闺房,甚至回府的寥寥几次也从未踏入过瑾王府的后院,当然,他也没有纳过任何人进府,在母亲尚在的那些年。
儿时的他见过府中管家一家人的相处,也曾不解的问过:“母妃,父王为何从不进你的院子,也从不与母妃一起用膳。”
“你父王是辰国的王爷,又镇守边疆,他啊!是个英雄,也很忙,”母妃说到父王的事很少,基本上我不问,她也不会提起,就仿佛她只是安居于王府的外客。
王府的仆从不是很多,大也都是安分守己的,尽管发现主子们的相处模式不对,也不会私下议论。
只是有人的地方,都会有是非,何论瑾王府这样的高门大户。
我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那个叫李若匪的女人,是父王卸任将军职位,归朝做“闲散王爷”的日子。
那一天,瑾王府的风头无两,先皇还未驾崩,君王、太子及朝中重臣都齐聚皇宫为父王接风洗尘。
父王到达宴席时,我和母妃就坐在瑾王府的席位等待着他。
只是不知,原本还算“相敬如宾”的两人就在父王这次的回归中走向极端。
是的,父王并非独自来宴席,而是带着一个女子,在坐的人也都察觉到这位女子的身份不简单,若有所思的各种复杂目光转圜在母妃、父王和那位女子的身上。
早慧的我也发现了这场宴会的不同寻常,悄悄的将目光放在父王身旁的女子身上,惊觉她与母妃的容颜竟有四五分相像,只是气质大相径庭。
母妃的气质空灵清冷,身上总带着疏离的药香,可那女子温婉小意,惹人怜惜。
“母妃,她和你长的有些许相似,”极小声的问话只有母妃听得见。
母妃没有回答我,但神色间闪过落寞忐忑,我不明白母亲的复杂神情中到底蕴含着什么?毕竟在他的印象中,从未有这名陌生女子的踪迹。
“臣参见皇上。”
“民女参见皇上。”
“平身。”
“爱卿带来的这位是何人?”皇上似不经意的问着话,其他人也将视线投入到那名女子身上。
“回禀皇上,这是臣父母生前为臣定亲的女子,名叫李若匪。”
“李若匪,心若匪石,原来就是她啊!”母妃神情怔住,喃喃低语,掩于长袖下的手略微颤抖。
李沐珏感受到瑾王妃的落寞,用稚嫩担忧的眼神看着她,瑾王妃若有所感的看向李沐珏。
她用自己颤抖的手抓住李沐珏的小手,用以安慰李沐珏自己没事。
“爱卿已经娶妻,可是要将此女子纳为侧妃。”
皇上的问话合乎情理,就连其他大臣夫人也都觉得瑾王此番的用意在此,瑾王妃低着自己的头,似不在乎周围打量的目光。
“臣未有此意,只是不忍她流落在外,请皇上将她赐为我义妹,好让她能安居瑾王府,未免将来被坊间传言所误。”
男子或许觉得瑾王此举深明大义,而且在乎女子名声,但浸淫后宅的女眷那会不知,这般作为只是在明晃晃的打瑾王妃的脸面罢了。
瑾王要真想安置一位女子,何必非要冠上瑾王府的名头,只要私下打点,谁又敢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瑾王府为难。
何况这女子与瑾王妃长相如此相像,谁知道她到底存了几分心,瑾王府的天怕是要变了。
她们望向瑾王妃的目光不再是探究,而是带着几分怜惜同情。
后来的宴会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只是瑾王府的席位却清冷异常,瑾王得到皇上的首肯后并未去往瑾王妃的席位,而是带着李若匪坐在皇上新赐的席位。
没有人去探究皇上的用意,唯一可以明了的就是,瑾王并不在乎瑾王妃,而李若匪怕是瑾王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不纳她进府不是不想,而是怕委屈了她吧!
侧妃听着好听,也就是妾而已。
宴席之后,瑾王妃就独自带李沐珏回了王府。
次日,王府的管家传话:“王妃,王爷将李若匪姑娘安置在西院的若匪阁。”
“好,我知道了,那位要什么,你就派人添置,若有不好取用的,直接回了王爷即可,不必告知于我。”
管家叹息一声,“奴才遵命。”
若匪阁是瑾王府初建时,王爷特意命人留的,地理风景都是王府独一份的。
当时,王府也没有女主人,他也没有多想,但知道那位姑娘的名字,他便明白,这就是王爷为那所院子取名的来由。
李沐珏没有因为王府多了一个人,觉得有什么不同,父王依旧从来没有进过后院,也没有单独见过李若匪。
只是,母妃的身体逐渐变得不好,尽管母亲没有教过他医术,他也知道母妃是懂医的。
管家也曾强烈劝母妃请太医看看,母妃没有答应。
到了冬日,母妃连房门都很少出,虽然成日吃着药,却一直不见好。
李沐珏有些慌了,扯着瑾王妃的袖子:“母妃,你就让管家去请太医看看吧!”
“母妃无事,只是今年冬日多寒凉,等春日来了,就好了。”
李沐珏自幼就有谋算,并没将瑾王妃的劝阻放在心上,依旧每日换着法子劝她请太医看看。
瑾王妃终究是被说服了,拿了瑾王府的对牌让管家请了太医。
太医为瑾王妃把过脉:“瑾王妃只是忧思过重,不应该病这么重才对,可用过什么药。”
管家立马将瑾王妃给自己开的方子递给太医,太医看过:“这方子开的极好,是何人所开。”
“是我开的,”瑾王妃回道。
“王妃的医术想来应是极好的,只是王妃的脉象上还有一些不同,臣没有察觉出这不同有何异象,王妃可有见解。”
“我小时候喝过许多药,想来与常人的脉象有些许不同,太医不必多虑。”
李沐珏心中闪过疑惑,他也不知道母妃的来历,曾问过一次,母妃也只是悲伤的回答:“是我不孝。”
此后,李沐珏也不敢再提起这个话题。
“臣觉得,王妃的药方没有错,可以继续服用。”
太医的肯定并没有让李沐珏放心,别人或许不了解他母妃,他却是了解的,母妃怕是刻意隐瞒了些什么。
一日,李沐珏下学后,像往常一样去看望瑾王妃,“珏儿,母妃与你父王晚间有些事商谈,今日你便早些回去休息可好。”
李沐珏乖巧的回道:“好”,然后低下头吃自己碗中的饭。
只是,在瑾王妃看不到的视野里,李沐珏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父王从没有踏入过后院,此番必是有要事,而且是事关母妃的要事。
依照母妃的性子,就算他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那不如自己亲耳听一听。
吃完晚膳,婢女进来传话:“王妃,王爷已经到院门口了。”
“你去请王爷进来吧!”
“珏儿,你父王来了,你先跟覃扬回去吧!”瑾王妃慈爱的摸了摸李沐珏的脸。
“那我明日再来看母妃。”
李沐珏走到门口遇见往里走的瑾王,作揖:“父王。”
瑾王颔首示意,继续往里屋走去。
李沐珏早就习惯了瑾王的冷淡,没有在意,继续朝院外走去。
刚出院门,“覃扬,你带我从院子东侧翻进去。”
彼时的覃扬已经习武三年,自然可以带着小李沐珏翻进院子,他心有疑惑,却并未多问,他这位主子向来聪慧,自然无需他多做担忧。
李沐珏进到院子,院子中的奴仆已经被遣去他处,十分安静。
他走到瑾王妃闺房外的窗户下蹲着,不消片刻,屋里传来说话声。
“王爷,你我已经纠缠多年,我该放手了,我想带着珏儿离开。”
“珏儿是我瑾王府的血脉,怎可离开。”
“你已经带回了她,会有别的子嗣的,不是吗?”
“我没想纳她。”
“你没想,可我想腾位置了,你让我们走,可好。”
“不行,”瑾王的语气坚决冷硬。
“别忘了,我不欠你什么,要欠也是你欠我的,你就当这次是还我的,”瑾王妃已经不像刚开始的平静,语气急促带着狠厉。
“不可能,你可以离开,珏儿不能走。”
说完这句话,瑾王径自打开房门离开,瑾王妃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屋中传出低泣,李沐珏担心不已,却不能现身,母妃她是不会愿意我知道这些事的,当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