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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说了她并不是你的妻子,我看也算不得是女朋友,何来的家务事一说?”江承泽此时索性也撕开了脸面,“这里是我的家,请你立刻出去。”
“你果真要插手我们之间的事?”他声音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柯宁现在是我的女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江承泽冷笑道,一开口,正向楼上跑的柯宁也缓下了脚步,不可思议地站在楼梯上回头看他。
慕容苍脸色未变,盯着江承泽看了半分钟,嘴角慢慢上扬,摸出一抹笑意来--
“江承泽,今天我如果不能将她带走,这栋楼都会被夷为平地你信不信?”
江承泽怎会不知道桐城苍少是什么来头什么背景,可是他以为自己就会怕了,就会被吓唬住?
“慕容苍,你作为一个男人太失败了,对待女人除了用强迫与暴力得到她的身体你还会什么?柯宁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你将她带回去也是一具行尸走肉。”
“不错,慕容苍,你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心机了,我柯宁是绝对不会跟你走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柯宁立在楼梯上,冷冷地看着他道。
慕容苍身形一动,用一种其他人几乎看不清的速度突然就从天宇的腰间将那把枪抽了出来,迅速上膛顶在了江承泽的太阳穴。
“柯宁,你将刚才的话再说一次试一试。”
慕容苍的枪冷冰冰的抵在江承泽的太阳穴上,看着楼上的女人冷笑道--
“柯宁,你给我下来,跟我走,否则我就一枪打死他。”
“你……你敢!”柯宁小巧的双手紧张地握紧了栏杆,双眼紧张的盯着慕容苍,突然觉得这个男人陌生的可怕。
就因为她不愿意听从他的意愿,不再甘愿受他的摆布,所以他眉头也不皱一下的就可以说出恶毒中伤的话,可以随意拿他人的性命作为要挟。
“要不要试试看?”他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犹疑,反而一派轻松。
江承泽皱了皱眉头:“慕容苍,你是不是疯了?”
“我们慕容家是干什么起家的,我慕容苍原来是做什么的,你们不是很清楚吗?是不是觉得这种事情只有电影上才会发生,你们不知道艺术通常都来源于生活吗?”
慕容苍怡然地笑着,竟然还把此刻这可怕的一幕与艺术联系起来。
“好了,我没有多少耐心,柯宁你是下来还是继续留在那里看好戏?”慕容苍眸子微眯,危险的光芒再一次划过。如果这一招有效,他不介意吓唬她。
想到他真的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她心头一阵战栗,最后只能一步一步慢慢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慕容苍,我过来了,把你的枪收回去。”
慕容苍并未动作,只是转头对天宇说:“带她上车。”
柯宁一听,只见他并没有将枪放下来的意思,突然如同受伤的母兽一般朝他扑了过去:“你这个疯子,我都下来了你还想干什么?”
就在客厅中闹得一片混乱的时候,谁也没有发现一道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楼梯上。
“妈妈,你们在干什么?”不知道越越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此刻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满面好奇地看着下面的几个大人打成一团。
越越此刻的声音就好似惊天霹雳一般,整个屋子里的人都立刻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和喧闹,完全的沉寂了下来。
老天!越越是什么时候跑出来的?他看到听到了多少?
柯宁猛然回头看向楼上的小小身影,心底一阵强烈的惊恐袭来,这种丑陋的场面怎能让这么小的孩子看到?
“越越,快回你的房间,妈妈和叔叔在谈事情。”她强作出笑颜来,哄骗着儿子。
越越小朋友歪着脑袋看着他们一会,似乎在分析柯宁话语中的可靠性,可是当他眼尖的发现慕容苍手中的枪正擦着江承泽时,突然整个小身板猛然从楼上冲了下来。
所有的人都没有防备,他一个猛子便扎在了慕容苍的双腿间,握起自己的小拳头就砸在慕容苍的大腿上--
“坏人,你这个大坏蛋,你欺负我爸爸和妈妈……”
小孩子的气力自然对慕容苍没有任何影响,可是慕容苍手指一颤,那柄枪竟然直直的“铛”的一声砸在了地板上。
这个小男孩长得模样清秀,眉眼间尽显活泼聪慧,圆圆亮亮的眼睛此刻充满了小孩子的怒意。
这一下子便将慕容苍看得愣住了,小小的人儿,就好似同自己小时候照片上的样子是一个模子刻出来。唯一的不同只是那时候的他倚靠在母亲的怀中笑容灿烂,而此刻这个小家伙则是瞪大眼睛气呼呼地在他腿上用力的捶打。
怎么会这么像?是不是他搞错了什么?
慕容苍的脑子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乱过。
“爸爸……你有没有事?”越越松开手,突然一下子转身抱住江承泽的大腿,伤伤心心地哭了起来。
“越越乖,爸爸没事,你看,爸爸和妈妈什么事都没有!”江承泽爱怜的一把将越越抱进了怀中轻声安抚道。
“坏人……爸爸,他是坏人,赶他出去……”越越一边抽抽噎噎地说着话,一边伸出小小的胖乎乎的手指指向慕容苍。
慕容苍听到这样的童言稚语,神色骤然变得阴暗,刚才还得意洋洋的此刻已经被充满了一肚子的火气。
爸爸,一个长得跟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小男孩竟然称呼那个男人爸爸?!
他一把拽住柯宁的手,将她拖到近前来,心头恨得都快着火了。大掌握着她的柔荑,只恨不能将那纤弱无骨的小手一把捏碎了才能解气。
“柯宁,你给我解释,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柯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都已经惊呆了,一时之间哪里有应对的准备,看着男人似要喷火的眼睛,她慢慢平静下来:“你想让我解释什么?”
慕容苍被她的态度越发激怒,手掌上扬一把扣住她的肩膀:“他是不是我的儿子?你说?是我的儿子,还是你跟其他野男人生下来的孽种。”
“够了,慕容苍,你说话放尊重一点。你算什么?凭什么这样说我的孩子,你凭什么?”听到越越被他用这样恶劣的话语称呼,柯宁也气爆了,浑身骨骼和肌肤骤然紧绷,随时做好要与他拼命的准备。
慕容苍回头再次仔细看了看越越的小脸,心中越发不安与急躁了起来。
“天宇,文件上孩子的出生月份是几月?”
“苍少,是八月。”
天宇站在一旁见他们三人闹作一团,又不能上前帮忙已经痛苦万分了,当他看见那个神秘的大礼物从天而降时以为事情始终出现了转机。哪里想到竟然从头到尾自家的老板都没有搞清楚状况就打上门来,他原来并不知道这个小男孩是他的亲骨肉!
话音一落,柯宁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慕容苍找人调查了她和孩子,所以孩子的出生年月才会被调查得如此细致。原来世界上真的有纸包不住火这一说。
天宇的回答令慕容苍也同样一怔,脑子里迅速地计算起来。
那一天他怒火攻心地翻出文件的时候,只是确定了柯宁是带着一个孩子在桐城呆了两年,却并未注意到这个孩子的出生月份。因为他在心里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孩子会跟自己有什么关系。毕竟那一日在教会医院中,他清清楚楚地听到医生对他说“抱歉,遗憾,没能保住孩子?”
那么这个月份是如此的吻合,又该如何解释呢?
想起那个唯一的可能性,慕容苍双眼变得血红而凌厉,他调头过来冷冷地注视着她:“你到现在还不打算告诉我实情吗?”
柯宁将头偏向一边,“他--不是你的儿子。”
“你敢对天发誓?”慕容苍冷冷一笑,伸出手指扣住她的下巴,“如果不是我的儿子,为什么他的出生日期恰好是八月?”
“那你既然调查过我,难道没有看到资料上显示我生他的时候差点难产血崩而死吗?越越他是早产儿,所以就算他出生日期是八月也跟你没有什么关系。”
柯宁闭了闭眼睛,不忍再将这个谎言继续下去。
为什么这个女人就是不愿意对他说真话?孩子那一模一样的眉眼又该如何解释?慕容苍此刻差点就要疯掉了,一拳重重地打在柯宁身后的墙上,墙皮被震得簌簌掉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我便只有带他回去验DNA了。”他抽回手来,指节上已经因为撞击流出血来。
江承泽抱着孩子站得远远的,听到慕容苍的话也自知无望了!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越越就是慕容苍的儿子,否则以柯宁的性格不会是现在这副绝望的神情的。
“天宇,带孩子走。”
慕容苍一声吩咐,天宇只得听命行事,走过去伸手就打算从江承泽手中接过孩子来。
“哇……妈妈……妈妈……”越越突然迸发出一阵尖锐的哭声,刺得柯宁心都要碎了。
“不要,你不要将他带走,他到陌生的环境会害怕的!”她流着眼泪放软了声音,“越越,他是你的儿子……是的!”
慕容苍愤恨地凝视她半晌,抓住她的肩膀道:“柯宁,你这个女人,竟然带着我的儿子独自住在那种下九流的地方整整两年?而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蒙在鼓里,不,应该是你们一群骗子,说什么自己是有信仰的人,但是却打着信仰的幌子行着欺骗的勾当。”
柯宁奋力挣脱开他的掌控:“慕容苍,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些?你有你的妻子,而越越的存在如果让她知道了也许又会遭来一次惨祸,你除了播了一颗种子,你有尽过父亲的责任去保护他吗?若不是你的自私,当初怎么会让我和孩子差点一起没命?”
江承泽在一边听到柯宁的倾诉,只觉得心如刀割,他知道她过去受过伤,却不知道真相却是如此的复杂伤人。
慕容苍听了她的一番倾诉,内心也跟着变得柔软起来,回想起两年前的往事,他心中竟然也泛起一阵酸楚。刚才还怒不可遏,此刻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只是手仍旧紧紧握住她的不肯放开:“我的儿子今天我一定要带走,你也一起走!”
柯宁抹了抹脸上的泪痕,看着儿子瞪大眼睛好奇而惊恐地看着他们,不敢再大喊大叫下去,否则一定会吓坏他的。
“苍,我们好好谈谈行吗?我承认,越越是你的儿子,可是你现在有家庭有太太,孩子还会再有的。我说过,我不会去给人当情妇,也决不能允许自己的孩子成为没有名分的私生子。你就当做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好吗?或者……或者你想念他的时候就来看看他,我会慢慢让他知道谁是他的亲生父亲的,这样行不行?”
柯宁软下嗓音来,似是商量的语气,又带着一丝祈求。
“比起生在单亲家庭,一个不能见光的身份以后会让他更抬不起头来,为了孩子的健康发展,你忘了这件事好吗?就当我求你了!”
“柯宁,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慕容苍气恼地几乎想将这个女人大卸八块,“你没有知会我一声,就私自决定了孩子的成长属性,你凭什么认定我会让儿子无名无分?你凭什么认为你自己就能照顾好他,事实上,我看你只会给他不良的影响。有哪个当母亲的会狠心剥夺孩子的前途,让他从小寄居在女人街那种三教九流的地方?自私的决定他的前途,难道这就是你所谓伟大的爱吗?”
一口气说完,他抬眼看了看江承泽,讽刺地一笑:“所以你宁愿找个备胎,也不愿意让孩子认回他的亲生父亲?你真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帮儿子决定他的未来,所以,今天我一定会带他离开,至于你--”
他停顿了一下:“如果你不愿意跟我走,那好,我也不想勉强了,你想呆在哪里就在哪里吧!”
抛下这堆话,慕容苍转身便朝江承泽走去,伸手便从他怀中将越越搂了过来。
哪里知道小家伙愣了愣,刚刚被他抱在怀里,就伸出手紧紧地拽住江承泽的衣服不放:“不要……爸爸,我不要跟着坏人走!妈妈……妈妈妈妈……”
一张漂亮可爱的小脸上瞬间就爬满了晶莹的泪花。
慕容苍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是这样的抗拒和讨厌自己,心中重重的一痛,目光阴冷地再一次看向柯宁。
是她,是这个自私的女人剥夺了他做父亲的权利!是她,让自己的孩子面对生父而不自知,却口口声声地叫别的男人爸爸!
就算过去所有的痛苦加起来,也比不了此刻慕容苍心中所遭受到的煎熬!
看着儿子在慕容苍怀抱中哭得死去活来,柯宁没有办法去阻止,也没有更好的理由能够说服他,除了低头,还能怎么办?就算是死,她也绝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她扑过去一把夺过孩子,将脸紧紧地贴在抽抽噎噎的小家伙脸上,一脸沉痛地问道:“苍,如果我不同意你带走孩子,你是不是就要跟我争夺抚养权?”
她看着他的眼神,冷漠中甚至带着一丝仇恨,正一点一滴地将慕容苍炽热的心冰冻起来。她防备自己,欺骗自己,如今所有的情绪都变成了仇恨是吗?
慕容苍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因为她的厌恶和憎恨而冰冷,甚至几乎被她击碎!
他平静地凝视着她,沉默半晌才道:“如果你一意孤行,我不排除会走法律程序。”
瞬间,天塌地陷一般的眩晕席卷而来!柯宁抱着孩子一个踉跄,却被江承泽一把扶住了。
“今天先依着他吧,想必有孩子在他也不敢乱来,明天我就请律师帮你。”他在她耳边低声道。
看着三人一派亲密的景象,无意再次戳中了慕容苍的心扉,他将衬衣上的纽扣解开一颗,口气再度恶劣起来:“你到底走不走?”
就在此刻,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有门铃响起。
刚才家里吵得乱哄哄的时候,保姆也不知道害怕地躲去了哪里,此刻又突然钻了出来,一溜烟地跑去开门。
大门一打开,一组身穿便装,胸前佩戴着警员证的警察走了进来,屋子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警察先生,你们来的正好,这两个坏人带着枪闯进屋里,还威胁我们先生和夫人。”保姆战战兢兢地站在警察旁边,指着慕容苍便控诉。
这一组CID的组长已经认出了慕容苍来,知道他身后的黑社会背景,一时之间不敢轻举妄动,可是看着屋子里的女人和小孩泪流满面的样子,心下也知道发生了不太好的事情,他们的职责是保护所有市民的生命安全,任何事情不能不走程序。
“江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承泽见警察来了,心里立刻放松了下来,瞥了慕容苍一眼回答道:“警察先生,慕容苍先生确实是严重影响到了我们的家庭生活。”
“慕容先生,楼下警卫说看到你的保镖持枪进了住户的家里,有没有这回事?”
慕容苍向前走了两步,组长身后一个新加入警队不久的年轻小伙子直接就掏出抢来对准了他的肩膀处--
“站在那里不许动。”
“怎么,我来接我的孩子也算是犯法吗?”慕容苍冷冷地凝视着站在最前面的CID组长。
“我不太明白慕容先生什么意思?如果真是接孩子,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男人接着问道:“就连刚才江承泽先生和他的保姆都说你们是闯进来,甚至用枪威胁他的生命安全,这又该如何解释?”
“那么,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慕容苍眯着眼冷笑,冷冽如冰的眼神中透露着杀气。
警察们一见他如此态度嚣张,一个个都脸色紧绷,严正以待。
“慕容先生,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跟我们回警局一趟。”
慕容苍抿紧薄唇,将身后的柯宁怀中的孩子接了过来:“麻烦你好好看看,这是不是我的孩子。我是不是应该报警说江承泽拐带我的儿子呢?”
“不是,不是……他是坏人,不是我爸爸!”越越一听他的话又叫了起来。
警察们听了他的话一个个面面相觑,仔细地看了看他怀中正闹着脾气的越越,果然,这孩子跟慕容苍的眉眼和鼻子几乎都一模一样。可是若真是他的儿子为什么又口口声声地不认他呢?几个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团团的疑惑。
这些人到底在折腾什么?
组长有些尴尬地轻咳了几下,问站在身后红肿着眼睛的柯宁:“这位小姐,请问你是这孩子的母亲吗?”
“是的。”
“那他是不是孩子的父亲?”
柯宁愣了愣,瞧着慕容苍的背影半晌,这才低声回答道:“是,他是孩子的父亲。”
组长这下就彻底的郁闷了,搞了半天,听起来闹得挺大的一间持枪入室抢劫案最后变成了一个家庭纠纷案。
他忍不住回头狠狠地瞪了站在门外的警卫一眼。
“没有别的要问的话,那我们可以走了吧!”
组长正要开口放行,哪里知道身后那个年轻人又开炮了。他并不认识慕容苍,只觉得这男人虽然没问题了,但是态度却太过嚣张,简直是不把他们这些警察放在眼里,心里憋着一口气不吐不快。
“你若是没有行凶的动机,为什么身上会有枪?你不知道桐城的法律规定除了执法人员外,是不可以佩戴枪支的吗?”
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小子,刚进局里没几天,都不搞搞清楚面前的人可是慕容苍啊!!
在桐城,只要他和容江集团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几乎所有的警署都不愿意跟他过不去。
组长想拦住他,哪里知道这小子心直口快,噼里啪啦的就将说了出来,这下也只好接着盘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