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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打在车窗上发出清脆的“噼啪”声，城市的灯光像是被这场雨晕开，林且陶坐着车后座的右侧，和陆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陆玺生气是应该的，且陶早就有这种觉悟，但他们真正坐在一辆车上却没有任何沟通的时候且陶心里还是会难受。
陆玺偷偷往且陶的方向看了一眼，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印淡蓝碎花的连衣裙，泡泡袖领口露锁骨，裙子半长，她脚上配了一双白色的短靴，露出的半截小腿纤细笔直。且陶低垂着眼，纤长的睫毛随着眨眼颤动，樱色的唇色衬着她雪白的肤色，她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又乖巧。
她穿这么少一定会冷，陆玺皱着眉，清俊的眉眼浮现出一抹急躁。
车在雨夜里缓缓行驶，最终到达了酒店门前。
司机先下车撑着伞给林且陶打开了车门，车门一打开且陶就冷得一激灵，哆嗦着伸手接过雨伞。
陆玺忍不住正要把外套脱下来给林且陶，就看见一个瘦高的男人提着一个袋子向林且陶走来。
“林小姐您的衣服。”他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且陶，且陶道了声谢，从袋子里拿出一件白色的羊绒大衣。
“包呢？”林且陶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
“在这里。”
林且陶接过包又说了声谢谢：“要不是您送过来，我怕是要急疯了。”
那个人不好意思地摆手：“不不不，是我们耽误了您太多时间。”
且陶笑了笑，和那个人挥手道别。
穿上外套的林且陶感觉自己活了过来，陆玺狐疑地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忍住好奇心什么也没问。
这家酒店是林格志喜欢的金碧辉煌风，陆玺和林且陶随着服务员的指引来到第十层林格志安排好的包间。
林格志已经在里面等候，看见两个人进来也没有站起来迎接的意思。
陆玺熟稔地拉开椅子让林且陶入座，自己则坐到林且陶旁边，并没有先和林格志打招呼。
陆玺坐下之后才笑着和林格志说：“伯父您好。”
林格志点了点头，也和陆玺客套起来。
林且陶则坐在一旁，把包放在腿上，外套也不脱，静静地听着他们聊天。
“我要是投资了你的项目，你会给我多少股份？”林格志终于开始说正事。
“林董，我觉得你搞错了，我们从头到尾就没想让你投资。”陆玺和林且陶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我把你拉入项目里只是为了让你签署保密协议。”
林格志听着陆玺的话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是比之前的我们要精明，我都要被你刚才的话骗到了。”
陆玺表情没变，他不知道林格志是在诈他还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那你说我们骗了你什么？”林且陶开口问道。
林格志意味深长地看了林且陶一眼：“先点菜。”
且陶转头看向陆玺，对着他笑了一下。
就是这个笑容让陆玺完全心安，林格志应该是在诈他们。
一直到菜上桌几个人都没有什么交流。
“陆玺，我要是加入到你们那里，总该知道你们忙的到底是什么。”
陆玺语气不是很好：“林董不是早就把我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了。”
“是啊，连专利申请都扒出来了，你到底还想问什么？”且陶没动筷子，表情讽刺。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林格志眼睛里冒着精光。
且陶微微皱眉，似乎在责怪自己失言。
林格志等着林且陶做出解释，过了一会且陶开口道：“对，我也在调查你。”
“陆玺当时透露出他在A国创立公司的时候我就开始提防你了。”林且陶伸出手，细长莹白的手指转着桌面上的酒杯，这是她在无聊时会做的小动作，“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果不其然被我发现你在背后调查陆玺。”
她抬眸的时候，有着她母亲温婉的样子，可她说话的语气是和林格志一般的强硬：“所以我打算把你这个定时炸弹握在手里，总比你天天想着炸我们强。”
利益共同化，是最好的自保方式。
林格志现在相信林且陶和陆玺让他加入这个项目的原因了。
“这些天的事果然是你们干的。”林格志指的是他被截胡的事。
且陶状似无辜地歪了歪头：“我怎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玺没忍住看着林且陶笑出声：“你演得好夸张。”
“夸张吗？”林且陶也笑了。
林格志又一次被林且陶的猖狂气到。
“林董，如果你害怕风险，我这边准备了一份保险的合约。”
“怎么个保险法？”
“你负责国内，等日后我回国发展……”
林格志想都没想就打断了他：“不必。”
他不傻，林且陶和陆玺的态度明显只是为了拿合约牵制住他，什么回国发展，要是真这么容易回国陆玺会这么怕他说出去新能源这件事？
况且林格志的野心是国际，要是只能在国内发展他忙活这么久不就变成笑话了？
陆玺眸色比较浅，要是不笑的时候看上去会有些凉薄：“我之前说过，如果想在A国达成合作，需要向A国政府那边递交资料。”
林格志说：“我知道，所以我的打算是今天谈话顺利，你出门就能收到我助理送来的资料。”
“那林董觉得谈话还顺利吗？”
林格志先看了一眼手机的未读信息，随后笑着说：“很顺利。”
他拿过香槟酒举杯：“祝我们合作顺利。”
林且陶拿起酒杯看着里面的酒并没有喝。
“怎么？你为什么不喝？”林格志此地无银地问林且陶。
“怕你下药。”林且陶笑着说，却戳中林格志的秘密。
他确实下了药，刚刚林格志收到信息，魏限月已经快要到酒店，他的计划就差林且陶把酒喝下去了。
且陶这个时候放过了他：“我开玩笑的，父亲，合作愉快。”说完把酒端到嘴边喝了几口。
林格志心下松了一口气开始和陆玺灌酒。
陆玺喝了五六杯眼神有些茫然，林格志其实也没好到哪去，硬撑着继续喝酒。
“林董，你不是说助理会把东西带过来吗？”陆玺用手揉着太阳穴，吐字有些不清。
“嗯，在外面等着呢，我叫他进来。”林格志派人把助理叫起来，看了一眼林且陶。
他给的药能让人意识昏迷，可能是林且陶只喝了一半，所以反应没有那么强烈，现在只是抱着自己的包看上去迷迷糊糊的。
“且陶是不是困了？”林格志假模假样地问道，“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等我们谈完再叫你下来。”
林且陶先摇了摇头，后来实在支撑不住点头同意了，林格志派人送林且陶去酒店楼上开好的房间休息。
陆玺在桌子下的手轻轻捏了一下林且陶的胳膊，且陶察觉到又拍了拍他以示安抚。陆玺没醉，他也知道资料还没到手林且陶一定会顺着林格志的意思往下走。
可他怎么可能放心，陆玺甚至都不确定林且陶事先有没有猜到林格志会在酒里下药而做好应对工作。
林且陶起身时没站稳靠在陆玺的肩侧，借机凑在陆玺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把药下酒里生怕别人猜不到一样。”
陆玺以手挡脸，低头笑了，算他白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