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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城的空气带着潮湿感,这里比且陶想象中要冷一些,林且陶小时候听母亲提起她的童年生活还以为兰城是个四季如春的城市。
她把身上的外套裹紧,觉得南方的景色似乎有着安神的效果,且陶在车上想了很多东西,闭着眼假寐。
“林小姐?”
且陶睁开眼:“到了?”
负责接她的司机打开车门:“是的,已经到了老宅。”
她往车门外看了一眼,这是一座很庄重的宅院,两扇木制的大门立在且陶眼前。
深宅大院,林且陶脑子里冒出这个词。
司机把她的行李拿下车,和负责监控的人说明情况,门打开,司机领着她进了院子。
大门里的院落的设计像是园林一般,假山水榭,小桥流水,和程芮槿告诉过她的一模一样。
林且陶跟着司机走了很久,到达了一栋三层建筑前。
“林小姐,我只能送您到这儿了。”
林且陶和他道谢。
洋楼的大门没有关,暗棕色的地板在她面前铺展开,林且陶接过司机手里的行李箱踏入门中。
她甚至能在这个建筑里看出主人一丝不苟的性格,她观察着建筑的内部结构,浅色的发丝随着走动的幅度摆动。
“且陶小姐,请把行李箱交给我吧。”转角处走出一位慈眉善目的大叔。
“有劳了。”林且陶把行李箱递给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您呢?”
“且陶小姐,您可以叫我方叔。”他把行李箱交给佣人,自己则转过身面对林且陶。
他说话永远是一板一眼的恭敬:“且陶小姐,老爷在茶室等您,清随我来。”
“方叔,叫我名字就好。”林且陶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猜测。
果不其然她听见方叔说:“以我的身份,还是叫您且陶小姐比较合适。”
林且陶垂下睫毛,那两个司机叫她林小姐,但程老爷子和这个一看就是陪伴程老爷子很长时间的方叔,叫她名字时都会刻意隐去她的姓氏。
林格志对于程家仿佛是个忌讳。
且陶跟随方叔来到走廊尽头的一间茶室,她看见一位身着对襟盘扣外衫的老人坐在一矮桌边,低着头从容地端起一盏茶凑到嘴边,他两鬓有些斑白,但是脸上却没有太多皱纹,后背挺直,只是饮着茶就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来了?”老人放下茶盏,眼神明亮,一脸亲和。
“过来坐,且陶喜欢喝茶吗?”
方叔站在茶室外,关上茶室的木门。
林且陶坐到程老爷子对面:“我不懂茶,给我喝算浪费了。”
程老爷子爽朗地笑了两声:“喝茶而已,说懂与不懂就有些过于苛刻了。”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林且陶把头发抿到耳后。
程老爷子叹了口气:“你到现在也不肯叫我一声姥爷。”
林且陶:“毕竟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程老爷子重复了林且陶的话:“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且陶摇头:“母亲从未提起您的名字。”
“程颐氾。”
果然,兰城程家。
程老爷子给且陶倒了一杯茶:“且陶是为了你母亲而记恨我吗?”
林且陶伸出双手接过茶盏:“没有,我只是不解。”
她捧起茶喝了一口,苦涩清香的茶香扑面而来。
“身处高位,总要顾及旁人的看法。”程老爷子的语气带着些许沧桑。
且陶自从猜到程芮槿的父亲是程颐氾之后,她就想明白了。年轻时的程芮槿为了林格志和程家闹翻,而程家那个时候刚刚在政界站稳脚跟,可想而知程芮槿这一闹让多少程颐氾的对头抓住把柄。
程芮槿为爱冲昏了头,为嫁给一个小商人和程家断绝关系,这是她的无知和任性。
林且陶猜测程芮槿应该从一开始就没告诉林格志她的真实身份,不然林格志不会像对待糟糠之妻一样对待程芮槿。
再到后面程芮槿离婚,林格志迎娶胡氏创立林氏集团,如果程芮槿以程家女儿的身份经历这一切,那这些都会成为程颐氾的污点。为了程家的名声,程颐氾不能和自己的女儿有过多牵扯。
程芮槿也懂得这些,所以离婚之后不敢回家,她也知道自己回去会给自己父亲带来多少议论。
林且陶能想明白这些,但和她能接受这些是两码事。
她想如果活在这样的一个家庭,不仅这家人本身,连带这家的仆人都会身不由己。
“您还没说让我认祖归宗的原因是什么?”且陶声音清冷,“我猜不到,很好奇。”
程颐氾看着林且陶,眼睛里是对小辈宠溺的笑意:“你的性格若是再收敛一些就好了。”
茶盏升腾的水汽迷了林且陶的眼,她听见程老爷子说:“程家现在需要你。”
“现在需要我?那我能问‘现在’是出了什么事吗?”
“你舅舅的儿子三年前病逝。”程老爷子手里的茶不再冒热气,他的食指敲着杯壁,让茶水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且陶,你现在是小辈里唯一是我直系血亲的人。”
“不仅如此,我还不会给程家丢脸。”林且陶接着他的话说,“在我刚回国的时候,您并没有联系我,可能是因为不确定我和林格志的关系。”
且陶笑了笑:“直到我和林格志真正撕破脸,您才觉得可以接纳我。更何况现在我手里握着新能源,RJ这个身份的公布也为程家外孙女添了不少彩,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林且陶:“您说的对,我确实还学不会收敛,但是我若是演出乖巧听话的样子,您也一样能看出我在演戏。”
她只是闻着茶香并不喝下去:“实在没必要。”
“你和你母亲不一样。”程老爷子也笑了,但是林且陶看不清他眼里的任何情绪。
“我对我母亲,其实没有什么感情。”且陶满眼凉薄。
“她在我卧室割腕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辈子不可能原谅她了。”
“您让我回程家,我知道我没得选,这让我有些不甘心。但……回程家对我来说其实不会有任何损失,我完全没必要别扭下去。”
林且陶说完这些,茶室里寂静一片。
“你的敌人从来都不应该是林格志。”程老爷子的声音出现了波动起伏,“你的能力用在对付他身上,太浪费了。”
林且陶心一跳,程颐氾果然猜到她想对林格志做什么了。
她问:“您也恨林格志不是吗?”
“他害死了我的女儿,我怎么会让他好过。”
“您对他做了什么?”
程老爷子倒掉这杯凉茶,无视了这个问题。
“且陶你还是过于年轻,浪费在林格志身上的时间太多,你应该也知道自己不必这么麻烦。”
林且陶说:“我知道,我当时执拗的想让林格志用自己的污点断送他的商业帝国。”
她眨了眨眼:“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多此一举了。对付他,何必这么麻烦。”
程老爷子看着林且陶的脸,难得面无表情。
“所以,我现在只想在您手底下保住新能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