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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熙熙攘攘，偶尔会有人对这个靠在墙边的女生侧目。
张林把车停路旁，那张被小明说面瘫的脸上冷静不在，像是有了人气：“林小姐！”
林且陶伸出手抓住张林的胳膊，两条腿借力站直。
张林配合地穿过林且陶的手臂，把人撑起来。
“张哥。”林且陶是抓着人之后，才认出来这个人是谁。
她脑子里嗡嗡直响，像是贫血一样眼前发黑。
“张哥你来干什么？”
张林看她这个样子，想问他弟弟下落的心思只能先放下。
他把人扶到车里，找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林且陶。
她喝了一口凉水，觉得口腔和鼻腔滚烫：“哦，对，是我叫你来的。”
林且陶闭上眼挤了一下眼眶：“等我一会。”
她翻出手机想给魏限月打电话，才发现自己有很多未接来电。
几乎都是魏限月的，还有几个是陆玺和乔姨。
林且陶回拨过去，手机那边的魏限月喂了一声。
“且陶，你在哪？”他本来想问她还好吗，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没有营养的问题。
林且陶努力让思维回到正轨：“我在……不重要，你在哪？你把张添翼叫上，我去找你。”
魏限月好像在走路：“张添翼？好，我在魏氏大厦，你怎么过来？”
林且陶看出张林的激动到颤抖的手指，轻轻把手放到他肩膀上：“张林会送我去，你告诉张添翼，一会我带着张林去见他。”
林且陶把自己的情绪压回芯子里：“张哥，你还能开车吗？”
“能。”
“那你小心些，我缓一缓。”
说完这些，且陶的思绪再一次放空。
这件事带给她的冲击比她想象的要大很多，多到她现在恨不得抽死刚刚谈笑风生的自己，让那个时候的她也来分担一些痛苦。
张林车速忽快忽慢，他们两个人的情绪都有些过激。
“林小姐，你怎么找到我弟弟的？”张林想缓解一下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
“还不确定是你弟弟，我只是猜测。”林且陶说话声音终于不再发抖，“张哥，如果不是你弟弟……”
“林小姐，无论那个人是不是我弟弟，这一次都是让您费心了。”张林打着方向盘拐进另一条路，“您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的消息没有魏限月和程老爷子这类人那么灵通，只看出来林且陶状态很差。
就像……他得知自己弟弟失踪时的那副样子。
“张哥，回F城那天你和我说，我母亲和你弟弟的死，或许同林格志有关系。”
“嗯……”张林已经知道林且陶要说什么了。
“你说的，很对。”
林且陶掐着掌心，不想在张林面前哭出来。
她自己的痛苦，没必要和担心她的人分担，也没必要让看她笑话的人找平衡感。
“林小姐……”
“开车吧，我没事。”林且陶打断他，重新闭上眼睛平复心情。
一会见到家人，应该是高高兴兴的，别因为她破坏了这份喜悦。
车通过门卫，开进魏氏集团大厦的停车场，魏限月站在停车场等待林且陶。
张林把车停下，回过身和林且陶说：“林小姐，魏先生在前面等您。”
“只有他吗？”林且陶坐起来看向前挡风玻璃。
张林也观察了一下周围，扭到一半的头突然顿住。
林且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了站在电梯口前的张添翼。
“添翼。”张林打开车门，跑到张添翼面前。
林且陶坐在车里，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声音，她只能看见张林彤红着眼睛把张添翼锁进怀里，手掌狠狠扣着张添翼的肩膀，青筋暴起。
且陶整个人贴在车窗上，替他们两个人高兴，太好了，张添翼果然是张林的弟弟。
林且陶现在虽然笑不出来，但是却能和这对兄弟一起默默流泪。
她的泪水来的太容易，完全不受控制。
魏限月看见林且陶没有下车，他走到车门前，看见了在车里掩面痛哭的林且陶。
车门被打开，泪眼朦胧的林且陶地被一个宽阔的胸膛接纳。
魏限月挡住她的眼泪，低下头把自己的头靠在她脑侧。
“你做的很好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林且陶眼睛蓦然睁大，她没有想到魏限月会说这样的话。
且陶的手指紧紧抓住魏限月的衣服，像个孩子一样失声痛哭。
曾经林且陶安慰自己的话，现在变成别人安慰她。
这种感觉好像是破损的沙漏被补好，沙子满满当当的落在玻璃瓶里，再也漏不出来。
“魏限月。”
“嗯？”魏限月安抚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试图缓解她的痛苦。
且陶感受到她脑后魏限月温暖的掌心，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还是在认识的人面前哭了。
永远都是魏限月。
她每一次在人前情绪失控，都是在魏限月面前。
“你抱紧一点。”
且陶带着哭腔的嗓音打在魏限月心上，原来真的有感同身受，只要爱的够深。
魏限月收紧胳膊：“这样可以吗？”
林且陶点点头，吸取着魏限月身上安定的力量。
“且陶，我在。”
所以，不要以为自己是孤身一人。
“谢谢，不过……”林且陶用大衣的袖口擦了擦眼泪，抬起脸有些无奈，“我睫毛膏进眼睛里了，你先放开我。”
林且陶废了三张湿巾把脸上的妆擦干净。
张林和张添翼两个兄弟已经说完话，站在林且陶和魏限月面前，分别向着这两个人鞠了一躬。
林且陶下车的腿一软，被魏限月眼明手快地揽进怀里，且陶靠着他的肩膀才安全走下车。
“谢谢。”
哭太久，她已经不是原先心态不好站不住，而是真的哭得费神站不住。
“你们兄弟俩怎么这么喜欢鞠躬？”林且陶本来是想打趣，只是鼻头红红的样子实在看不出是在开玩笑。
“林小姐，谢谢您。”张添翼被他哥揽着肩膀，对林且陶又是鞠了一躬。
林且陶连忙摇头：“你不要再鞠躬了。”
“张添翼，我想知道你当时看见了什么，请你全部告诉我。”
张添翼抬起头，和张林对视一眼，最后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