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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馨,即是巨鹿国唯一的公主,又是这巨鹿国的圣女。圣女,那是绝对美的象征。她的喜怒哀乐牵动着皇宫内每一个人。这几日的皇宫,上上下下充满了欢歌笑语。懿馨的喜怒哀乐直接牵动着皇宫中所有人的心情。
而在这欢乐之下,皇宫正下方的地牢内,却是另一番景象。巨大的往生双神屹立千年不倒,在双神脚底两边各有一个小门,巨石门框上那古老的篆刻依稀可见。左边为生生世世,右边为六道轮回。自那小门而入,是两天深不见底的狭长石梯。
往下一段路程,两条石梯交汇,行成稍微宽大点的阶梯继续向下。比起熔炉国地牢的硫磺刺鼻和炎热干燥,这里有的是令人恐惧的宁静和阴森。地底深处,排除一切噪音。这长长的向下之路静谧无声,安静的就练自己的心跳都会感觉是一种噪音。
驻守这里的牢丁为了消除这长长路上的安静,行走时都要在身上挂上好几个铜铃,好让声音降低心里因过于安静产生的不适感。而这种设计构造,也让里面的犯人永无出逃的机会,也给了犯人最为深刻的教训。
两个牢丁穿过那长长的静谧通道,来到地底深处犯人关押的牢房区。那四处传来的哀嚎加上阴森的环境让人真的有种置身地狱的感觉,但其中一个牢室内却尤为奇特。远处望去,那整理的干干净净的牢房与其他那些破破烂烂的牢室反差巨大。
牢房内的干草被整整齐齐的放置在最里面贴墙的地方,腾出来的空地一尘不染。而那房顶滴下来的水滴,也被他用衣衫和干草做成的小水池蓄起了一小汪清泉。若非这牢狱内恶臭无比的环境,还真以为他这里是一个温馨的小卧室。
牢丁惊讶的看了看这特立独行的的人,这时的乞丐已经没有了当日蓬头垢面,取而代之的是那温文儒雅的形象。此人不是旁人,就是那日海边出走的梵歌。虽然他不知毅弘对冰下毒的阴谋,但在群山之力石锤家里以宾客身份住了这么些日,自然也对整个事情略知一二。所以对毅弘这种欺人不知,硬要把炽招为妹夫的行为十分看不起。所以才有了那日毅弘回城的那一幕发生。
梵歌没有理会牢丁的惊讶,继续埋头做着自己的事情。他用抹布在地上擦拭着牢房卫生的死角,确保着这里的一尘不染。在臭气熏天密不透风的地下,这一处一尘不染显得是那么的碍眼。那牢丁打开了梵歌的牢门,示意他出来。梵歌似乎并不吃惊,似乎他早已知道自己的去处。就这样,牢丁带着梵歌出了这长生地牢,来到一处审讯室。
审讯室内微弱的烛光跳跃着,烛光微暗,梵歌看不清对面桌后坐着的是何人。但那人却将梵歌看得一清二楚,并且不由得心底震惊。那桌子后的不是旁人,正是这巨鹿国的毅弘。而当毅弘透过门口的火光看清那日朝自己扔鸡蛋的竟然是梵歌之时,也是充满了震惊。现在炽才刚刚在自己城内得救,梵歌就这么跟了过来。这一切也太过巧合了。
看着梵歌正在努力看清桌子后的自己,毅弘示意旁边的侍卫将火光弄亮。这样,梵歌才看明白,原来坐在那对面的竟然是毅弘。看到毅弘正在用深不可测的目光盯着自己,梵歌哼了一声没有理会他。旁边的侍卫见他对毅弘不敬,上去就是一阵棍棒。在梵歌的心中,他在这世上最好的两个朋友都已死掉,自己已经是行尸走肉。所以对于那棍棒,他没有求饶,而是咬着牙一下下接了下来。
毅弘见瘦弱的梵歌逞强,赶紧示意侍卫停下,生怕一会儿还没问出点什么便先把他打死了。毅弘示意侍卫将他搀到桌子前坐下,然后问道:“我认得你,熔炉城见过你几次。但你为何来我巨鹿城,还又要向我投掷鸡蛋?”
梵歌斜眼看了毅弘一下回道:“只因你表里不一,明知炽殿下和冰交好,却偏偏引诱炽殿下参加那比武招亲。”毅弘回道:“我若真的想将妹妹嫁给炽,我为何又要拼尽全力赢了炽?”梵歌冷笑一声说道:“哼...拼尽全力?你是没料到那熔炉城二王爷在炽殿下的宝剑上动了手脚吧?”
被梵歌这样一说,毅弘赶紧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他还是强忍了怒火。毕竟,现在炽还在他的皇宫中,此刻梵歌又来了,他自然要先弄明白状况。毅弘微微一笑回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这纯属无稽之谈。”然后没等梵歌反驳,毅弘继续问道:“既然你与那炽殿下交好,为何像乞丐一样来到我们长生城?”
梵歌毕竟是城府不深,见毅弘发问,他便大致将离开熔炉城后发生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但唯独省略了炽的羽人族身份,和冰的鱼人族身份。一边说着,梵歌还不忘挖苦毅弘两句:“你看吧,炽殿下就算是死,也是带着冰一起跳海。你可以让你妹妹死了这条心了。”毅弘听完默默点头,看来自己的分析基本上也是八九不离十正确的。
此时的毅弘,既惊叹炽对冰的爱,也庆幸这回头浪潮又将炽送了回来。虽然他也还没搞懂为什么他们从东海跳了下去却从北海回来。毅弘留了个心眼,没将炽在后宫的事情告诉他。现在这种态势,暂时不要让炽恢复记忆对巨鹿国来说是最有利的。毅弘立起身来,抿了一口茶继续思索。而今,梵歌是一柄双刃剑,他既是炽恢复记忆的关键,又不能太早出现在炽的面前以免破坏了他让妹妹与炽成亲的大计。
不一会儿,毅弘已经分析完全盘,对梵歌说道:“念在昔日我与你的兄弟炽曾经大战三百回合,也算是英雄惜英雄的份儿上,可以将你从地牢放出。我毅弘认定兄弟的兄弟自然也是我的兄弟,我会在长生城中给你安排一处住宅,钱财我出,你只管留在这里好好活下去,也算是我给我好兄弟一个交代”。说完,毅弘便安排了下人前去办理,然后自己没再理会愣在那里的梵歌,自顾自的回宫去了。
而梵歌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弄的头昏脑胀,上午还是在那不见天日潮湿阴热的地牢中吃着发馊的牢饭,下午就住进了这三进三出的大院子,并且有这么多的下人照顾着。难道这毅弘真的只是对我是炽的朋友的照顾?还是说这毅弘另有所图?但想来炽和冰已经过世,自己这亡国的梵歌族唯一后裔也没有什么其他利用价值,也只能暂且相信毅弘是处于对炽的兄弟之情照顾自己,或许这毅弘并没有他相像中那么坏吧?梵歌现在也只能这样思考。
而听其他人聊天,梵歌的确是知道这后宫中懿馨公主一直在照顾一个被回头潮从大海送来的男子。但是梵歌怎么也不会把那个男子与炽联系到一起。因为那日他们是从东海跳下的悬崖,而这长生城两旁流淌过的冗江,是通向那寒冷的北海。
两地相隔几千里,梵歌自然猜测不到那神秘的鱼人族一直在海里默默注视着岸上发生的一切。作为人鱼族的公主,冰在落水的一瞬间就被族人好好的保护了起来,护送到安全的地方。昏迷的炽也被人鱼族用结界包裹,他们知道北海这回头潮可以将他送回大陆,所以就派了两位人鱼护送将炽送到这回头潮内。但没想到的是这浪潮太大,打碎了结界还伤了炽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