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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杨佑铭专心开车不想说话的样子,范健上车以后也就识趣地闭了嘴。
车子很快停在了附近的一家餐厅门口,杨佑铭将车子熄了火,解了安全带,才转头对范健说:
“还没吃晚饭吧?一起吃一点吧。”
“不用,杨总,我......”
那边杨佑铭根本没有听范健拒绝的话,自己先下了车,范健只好赶紧下车跟在后面。
杨佑铭选了一个安静的小包厢,等点完菜服务员下去以后,杨佑铭才重新看向范健,语气就像在很随意地聊天:
“你跟杨夕是高中同学?”
“是的,高三的时候。”
“我有听她妈妈说过,她在高三的时候早恋还因此提前搬了家,那个人是你吗?”
范健桌下的手不自觉抓了抓裤子,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眼神盯着桌面不敢看杨佑铭。
“你们现在在谈恋爱?”
“嗯”
范健又点了点头。
“那你跟沈心是什么关系?”
听到沈心的名字,范健差异地抬起了头,杨佑铭的神情比刚刚严肃了一些。
范健的心里有些慌,强自镇定地开口回答:
“她是我的前女友。”
“你跟杨夕在一起的时候,还没有跟沈心分手吧?”
范健原本抓着裤子的手猛然收紧,眨了眨眼睛,正想狡辩,杨佑铭先他一步开口,
“你不用费心找话来骗我,事情的经过我都已经知道了。”
杨佑铭停顿了一会儿才接着问:
“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范健呆愣地看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杨佑铭就把沈心自杀那天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范健听到沈心自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急切而慌乱。
“咚咚咚......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进来。”
“先生,您们的菜准备好了,现在上吗?”
“上吧。”
“好的。”
“菜上齐了,请慢用。”
“谢谢。”
等服务员做完这一切,杨佑铭看了一眼还傻愣愣地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的范健,起身准备离开,临行前还是丢下了几句语重心长的话:
“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觉得你也应该像个男人一样承担起责任。有个女孩为了你现在还生死未卜,你也不能太心安理得的活着。”
“这段饭请你吃,就当做犒劳你为公司加过的那些班。”
等范健回过神来,包厢里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和满桌的美味佳肴。
范健觉得自己应该去医院看看沈心,但他不敢去,他也没有脸面去。
当初收到沈心发过来的短信,他正牵着杨夕的手在夜逛学生街,一边甜蜜一边挣扎,看到信息上沈心提出分手,那一刻他如释重负,紧接着被杨夕拉着去看摊子上的小玩意,甚至连一句回复都忘记发给沈心,这段感情就这样结束了。
当晚他在杨夕那得到了身心上的满足,杨夕在他身下呻吟,求饶,他只觉得疯狂。沈心生性内敛,在床事上也放不开,总是憋着,不愿叫出来。相比之下,杨夕有情趣得多。
现实有多残忍,回忆就有多不堪。
范健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他很心慌也很乱,人在这个时候就会想要借酒消愁。
当范健失魂落魄醉醺醺地打开房门,就看到了正坐在床边等他的杨夕,显然已经等了很久的样子。范健愣了一下,并没有去注意杨夕脸上那复杂的表情,跌跌撞撞地往屋里走。
杨夕看到他走路不太对劲就起身迎了上去,
“你去哪了啊?打你电话都不接!啊!你喝酒了?这是喝了多少?好臭啊!”
看范健走路险些跌倒,杨夕伸手就去扶他,她的手刚要碰到他,他突然用力一个扬手,把没有防备的杨夕甩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范健,你弄疼我了!”
“这样就疼啦?那割腕应该更疼吧?”
“你什么意思?”
“你后来是不是又去找过沈心?是不是?我不是让你不要再去找她吗?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她现在自杀了,她要死了,你满意了吗?”
范健猩红着双眼,面目狰狞,冲坐在地上的杨夕咆哮。
他突然蹲下身来,凑到杨夕面前,声音嘶哑得像被人扼住了喉咙:
“如果她醒不过来,你就是杀人凶手,你知道吗?杀人凶手!”
最后四个字范健一字一句低吼出来,酒气和唾沫一齐飙到了杨夕的脸上,但她现在顾不上这些,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着范健,眼里有震惊,有愤怒,有悲伤,还有越来越多聚集的水汽。
“你也觉得我是杀人凶手吗?你他妈混蛋!”
杨夕用力推了范健一把,范健顺势坐倒在地上,刚刚的发泄似乎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只觉得头昏脑涨,嘴里一个劲地重复:
“是,我混蛋,我就是个混蛋......”
“范健,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是你!”
“你明明就有女朋友,你来招惹我干嘛啊?”
“我为什么去找她你不知道吗?”
“你说你会处理,你会处理,让我等着,可我等来了什么?等来了你们的复合?”
“你把我当什么了啊?”
“范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啊?你说啊?”
“现在出事了,你都怪在我头上?你他妈就不是个男人!懦夫,王八蛋!”
杨夕一边痛哭一边捶打着范健。
范健不躲也不避,就呆呆地受着,他想起了沈心,那个温温柔柔的女孩,总是对着他浅浅的笑,他洗完头不吹干,她总是碎碎念,有时候会直接拿过吹风机帮他吹,这时候他就会枕在她的腿上,她的手抚摸着他的发,舒服地让他想睡觉。
她生理痛他会准备暖手袋,他生病她会在宿舍偷偷熬粥,
他们一起去海边,在沙滩上一人一半画下了一个爱心;
他们一起去爬山,在情人崖两人共同挂上了同心锁;
他们一起做过很多事,他们还约定过要做更多的事,他们以后还要养一条狗,还要一起去西藏......
就是这个女孩,现在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想到这里,范健心口一阵紧缩难受得喘不上气来,嗓子里发出像野兽受伤的呜咽声,他曲起双腿,手肘靠在上面撑着脑袋两边,有不知名的液体从中间断断续续落下来,一滴、两滴、、、范健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