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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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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民国,现代都市的氛围的确要安全很多,但王辰打坐代替睡觉的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估算了下时间,先是小睡片刻,大概一个小时,就已经精力饱满不再困倦,这一套传自宋代华山陈传老祖“仙人睡”的练气法,配合按摩,能使自己进入深度睡眠。睡眠一个小时,效果比普通人睡七八个小时还要好得多。

    当年宋太祖赵匡胤遇到华山陈传老祖,就得了这么一个“仙人睡”的练气法儿,天天精力充沛,而且学习练拳的时间比别人多出一倍,才打出偌大一片江山。

    然后等真气运行得充沛了,才睁开眼睛,正好是凌晨三点。正好准备下楼练功。

    公寓东边不远有个荷花池公园,园中有湖泊,此湖方圆一百多米,东南角有一片草地延伸入湖中,尽头是一座四角凉亭。此处两面环湖,初秋时节莲花荷叶轻摇,晨风吹过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怡人清香,在此处驻足令人神清气爽。

    武术中有文练、武练、和横炼之分。其中文练最温和,类似广播体操;武练打熬身体练力气,差不多等于健身房撸铁;最后横练最为辛苦,就是在挨打的过程中练出一身抗击打能力。

    也有内外之分,像虎豹雷音这种细致到骨骼筋肉的功夫,就是典型的内家;一般打拳踢腿练套路,就是相对的外家了。

    但是对于真气来说,这些估计都是打熬身体的外门功夫。并没有什么区别,散功之法对这些同样有效。

    形意拳有五行十二形之说,五行名为金木水火土,在拳法中实指劈、崩、钻、炮、横五种发力,十二象形对应龙、虎、猴、鸡、马、鹞、燕、蛇、鼍、鹱、鹰、熊等十二种动物。

    外行看热闹的话,套路练习其实很简单,十二形的拳架子从头到尾演练完毕也就半个多小时。王辰收了架子之后在湖边静静的站了一会桩,感受全身气血运行的那种欢畅感,身体的劳累一扫而空。而真气的滋养润物细无声,并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有等积累够了才会一下子显现出来。

    不过也幸亏此时天光未动,不会惊世骇俗,他才能放心大胆的在这里行功。

    要知道,王辰天资不高。所以专挑一个把式练的炉火纯青。这一点上,他下足了一般天才都不可能下的苦功夫。

    那就是形意拳中基础中的基础:三体式。

    常听人说,内家拳法练到高深境界可发出虎豹雷音,但到这个地步,可不是一个高深就能形容的。

    三体式是弓箭桩的一蓄劲式,前脚虚后脚实,后脚小腿学鸡腿磨胫,脊椎大弯弓,轻轻弹抖脊椎,积蓄力量,打人的时候,突然爆发,后退的劲整体传递到前腿,脊椎一下拉直,拳头借着这股巨大的弹弓力,崩的打出去,爆发如闪电奔雷。

    三体式是相当于弓拉成满月的一个积蓄劲姿势,脊椎就是弓弦,腰脚就是弓体,狠狠地整圆脊椎,就是三体式,放劲射出拳头,就是弓箭步。蓄好劲,射出去,全身内部的骨头学弓弦射出箭后嗡嗡自然震荡,就是雷音。

    听起来简单,但把这个技巧活生生揉进骨子里去,一招一式都去刻意追求,其中痛苦不足为外人道也。

    当初为了练习这一招,他扯坏了四五把上好的硬弓,豢养了两三匹矫健的骏马。都说穷文富武,当初他为了练武可才是真正的下足了本钱。

    所以古时功夫,弓马为第一,暗器第二,枪棒为第三,刀盾为第四,剑为第五,最后才是拳脚。拳脚不过是江湖卖艺的把式。直到后来朝廷禁武,刀兵都收缴国库。拳术才真正的发展起来,在民国时期达到了一个巅峰。

    看他行拳,控制全身的骨节肌肉,有规律的震荡出天地间沉闷的雷声。这个声音并不是嘴巴发出来,也不是腹部的气转动,而是功夫练好之后,能随意地控制自己身体上的每一处骨骼,肌肉,皮肤,五脏六腑,一同有规律的轻微颤动,所有的颤动声音汇聚起来,响成轻微的一片,好像天空中闷雷的滚过。这就是“虎豹雷音”。

    这是养生之道,即使是天生身体羸弱的人,掌握了这种技巧。只要有充足的营养摄入,天生身子骨也会越来越强。

    慢悠悠的一招一式之间,偶尔传来一两阵刺破空气的噼啪声;配合着身上骨节的颤动好似闷雷滚过,原本万籁俱寂的黎明,此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轰隆隆的沉闷,但这股沉闷博大的声音一闪就过去了,只留在人的脑海之中炸开!就好像是开山时候的炸药埋在地底里面的闷响。就像深水中的鱼雷爆炸,没有华丽的声音,破坏力却直达深处!

    等他一趟练好收功,四周又恢复了安静。他活动了一下脚踝,只有自己知道。脚下的这块草皮,原本垫着的泥土已经不翼而飞。泥土下面的石头,也已经被自己踩得四分五裂了。

    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自己对力量的掌控还是不够。才会显露出这种异象,假如这是在相对愚昧的古代,让人们看见自己练拳时产生的各种异象,指不定就会以为自己是神仙妖怪一类。

    所以自古高人练功,都在深山中的传说,也许就是这样传出来的。

    毕竟惊世骇俗,本就已经不是什么好事了,若是一传再传,传出谣言来。那也是白惹了不该惹的因果。

    做完功课,天也差不多亮了。转身走去吃了早饭,又去茶馆说了会儿书。然后就在雅间里看了一下午的书。陈军专门在这给他留了一个房间,作为他的书房。坐凳子上,头一仰,手一抓,想要什么书就拿什么书,绝对不会拿错。

    这些书大多数都是陈军师父留下来的。他老人家除去异人的身份。也是个知识分子,当年下乡插队的时候,在牛棚里认识了他的师父,陈军的师祖。

    所以除了《老子》,《庄子》,这些直指大道的书之外。也有很多佛经道藏,钟离权的《灵宝毕法》、吕洞宾的《九品仙经》、丘处机的《大丹直指》……除此之外,有医学卫生、经济哲学和武术拳谱,一些外国的名著著作也比比皆是。不是除了打坐一无是处的那种修行人。王辰一般都会在这里待到晚上。

    晚上也是睡完觉就起来打坐,三点钟出去练功。

    当然电视漫画小说什么的,该看还是会看,修行并不会因为正常娱乐而受到干扰。

    就这样连过了几个星期,陈军的元神之伤基本上已经被稳定下来。也没再来打扰过他。但拜师的事情还是遥遥无期。王辰最近也静极思动。若是陈军他在打探不到合适的消息。说不得他自己也得老老实实出门游历寻找机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