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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京干完活后,搬着一张竹板凳到篱笆内的大树下乘凉,七月的太阳太毒辣了,坐在屋子里都觉得闷热难受。
他坐在大树底下,撑着脑袋,望着他家的三间竹屋,一间是他父母居住,一间是他和他姐姐白清清住,还有一间是灶房做饭吃和放杂物用的。屋前是用篱笆围起来一个小院子,种着一种叫苟叶的菜,时常和豆渣一起炒着吃,其它的便也没有了。
“爹娘和姐姐出去干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白玉京有些无精打采的坐在大树底下。今天早上的时候,他父母说了中午不用送饭了,他们会回家吃。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玉京靠着大树睡着了。突然,他耳边听来一阵唤醒声。他睁开了双眼,揉了揉眼睛,便看到教他识字的张叔。
“醒醒,小京……你怎么在这睡着了…”张叔看着他笑道。
“哦,张叔,是你啊。这里坐着挺凉快的,我就不知不觉睡着了。你是来找我父母吗?他们干活还没来回家。张叔,我去倒杯水给你喝…”白玉京揉了下眼,说完就走去了灶房。
“这娃子,说话清晰,脑子灵活,做事利索,倒是不错…”张叔看着走进灶房的白玉京,便坐在那竹凳子上,打量着白玉京的家。
稍过一会,白玉京便端着一个竹筒碗来到张叔的面前,像是他这样的佃农家庭,根本用不起陶瓷烧制的碗。他家除了锅和农具是铁的外,其他一切都是木的,或者竹子做的,可见清贫!
“张叔,请喝水…”白玉京双手端着竹杯举起,挺有礼貌的,看得张叔直点头。
“小京,你跟张叔说,你还想不想读书…”张叔喝了一口水,便问道。他也是佃农村的,他小时候,得遇地主家看他还算聪明伶俐,就收他做了少爷的书童,他父亲马上答应了,而他家自然也获得了一些地主家好的待遇。
“想啊,张叔。你还要教我读书识字吗?”白玉京听到还能读书,自然很开心。
“张叔会的字都交给你了,可没什么能教你的字了…”张叔笑着摇头。
“啊,这样啊…那我不是没得学了吗…”白玉京憋着嘴道。
“你个娃子,张叔教不了你,但不代表你没地方学了啊,只是这事得看你父母的意思,也得看你有没有机会…”张叔气笑道。
“这样啊…”白玉京一听,他心里又开心起来了。他喜欢读书,也是父母和姐姐对他的期望和关爱。
张叔坐在竹凳子上,白玉京站在一边,两个人就聊了起来。
…
时间很快就晃悠到了中午。
“张三哥,你什么时候来了?京儿,你怎么不叫张叔进家里坐啊…”门外的白家一家三人此时干活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了一大一小俩人在篱笆大树下说着话。
“白云老弟莫怪娃子,大树底下好乘凉,这不,这炎热的天,在这里舒服…”张叔替白玉京解释道。
“好吧,张三哥,吃个饭吧,正好大家一起…”白云邀请道,儿子可是跟张三哥读了一段时间的书,心中也有感激之情。
“也好,我过来也是有事和你们商量…”张叔一想便同意了。
饭后,五人围桌坐着。
“白云老弟,自从你送娃儿跟我读书识字,我就知道你的想法了,无外乎希望他不要一辈子当佃农,能有出息的意思,今天我过来,我就与你直话直说了,你们也知道我过去给地主家儿子当过书童,这次也是有这么一个机会,就是让娃儿试一试能否当书童,你们一家四口都在这,你俩当父母,有什么想法直说就好…”张叔想了一下,还是直接说的好。
“啊,真的?京儿可以当地主家儿子的书童?可他能当得好吗?我们怕他不懂事,做不好会生事啊…”白家除了张叔和白玉京在大树说过知道外,他们三人现在才知道张叔说的是什么事,无疑他们是惊喜的,也有些担心,毕竟白玉京才五岁,怕不懂事而惹事端。
“自然是真的,昨天地主家派人到我家说了这事,我思来想去,你家娃儿可以当得了的,他虽然五岁大,但也聪明伶俐,性格也稳和,不会出什么事的。你们也要相信你们的孩子啊,再说,我不也是六岁去当书童的吗?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好的?再说,你们不是希望他这一辈子不再当佃农吗?现在机会来了,就看你们怎么选择了…”张叔端起竹筒杯子喝了口水润了口子。
“爹娘,我不会惹祸的,你们放心吧,等我当了书童,也可以读书识字,若是到时候我真的有出息了,我可以回来帮姐姐的,当不好,我就回来和你在一起…”白玉京看着他父母担心忧虑的样子也是下定了决心要做好。
“爹娘,弟弟很懂事的,不会惹事的,要是真的当不了,就回来好了,到时候我们一家四口在一起…”张清清帮着她弟弟,她心里真的很羡慕弟弟可以读书,也为弟弟高兴,只要弟弟有出息了,到时候父母就不用那么日夜辛苦劳累了。
“既然这样,那好吧,我们也确实希望孩子将来过得好一些,不再这么苦命…”看着这两姐弟这样子,当父母的想着他们说的话也是如此,就答应了。
“哈哈……白云老弟放心,这娃儿可比我小时候聪明多了,我看他也是懂事的孩子,你们放心就是…”张叔得到白玉京父母的答应,心中也是高兴。一来是白玉京懂事让他喜爱,二来他也完成了地主家给他说道的事,这也是体现他能力的地方。
往下的时间,张叔就和白家一家四口子商量白玉京怎么作书童安排的事了。
……
第二天一早,张叔就驾着一辆马车来到白家,载着白家对儿子依依不舍的白玉京,离开了佃农村。
白玉京也没有想到,这一次去地主家当书童,却是他命运改变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