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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奴龟缩,战车的远程攻击效果骤降。
为首战车上,旗下武士一声唿哨,两辆战车依旧在外圈持弓掩护,另外两辆不再放箭,放慢了速度,靠近刺猬阵用长戈来钩挂盾牌。
“噼噼啪啪!”
戈头在一排盾面上划过,刮的木屑横飞,最后挂住了其中一面盾,那持盾斗奴挡不住巨大的拉扯力,一下就被连人带盾拽出阵去。
“快放手!”
阵中之人皆大呼。
那斗奴被拖行几步,挣脱手上盾牌把手,翻起身来往回就跑,却被后面一辆战车赶到,一戈钩在脖子上,顿时血水喷溅,又往前跑了几步,扑到在地。
“缩!缩!”
大将急忙大叫,盾阵缩了缩,立刻补上了那人的空缺。
“长兵听令!”
“收回两尺!”
手持长兵的急忙把手中武器收了一下,盾阵上的刺顿时短了一截。
“听我号令!”
“准备突刺!”
大将拉长声音,眼睛紧盯前方奔来的战车。
那战车见盾墙上的刺短了,这次驰来靠的更近。
“准备……”
就在战车和盾阵接触一瞬间,大将猛然大吼:“刺!”
挨着战车一面的三杆长兵奋力疾刺,车上持戈武士正要挥戈钩盾,身子暴露了出来。忽然身前刺出几根矛戈来,躲避不及,一下被一根长矛扫中胸口,仰面朝天翻下了战车。
阵内熊女按捺不住,挤出盾墙,两棒槌把那武士的头连盔一起敲扁了,又急忙钻了回去。
另外几只长兵都刺空了,使用长戈的两个斗奴戈法精熟,下意识的翻戈下钩,一下便钩住了战车车厢。
“啊呀!”
二人叫了一声,被一股大力猛拽着撞破盾墙,踉踉跄跄的跟着车跑了两步便趴到地上。
不过这次二人都没有放手,拼命拖着战车,他们都是重甲,重量很大,一下便把战车速度拖慢了很多。
车上的车右武士本来持着弓,见左边同伴掉下车去,惊叫一声,急忙换了长矛朝后刺来。谁想距离太远,长矛难以刺上力,一时拿两条沉重的尾巴没办法。
战车的速度一下慢了,聂伤刚才被大黑牛从背后撞倒,翻身一看,大黑牛和另外一个人已经拽慢了战车。
正是反击的好机会!
可是大将却没有发令,聂伤疑惑不解。
再一看时,原来另外一辆战车已经于后杀到,车上武士挺戈来刺大黑牛二人。外围的战车也在寻机放箭,根本不给他们突击的机会。
战机已失!
“不,还有机会!”
聂伤眼中闪着危险的光。
“大将太过求稳了!这样下去早晚会被破阵。”
“我不能放弃大黑牛!”
聂伤没有战场经验,只是直觉大将的决定不对,而且他绝不能看着大黑牛去死。
“剑盾,结阵!结阵!”
大将在阵中心,慌忙排人,把散开的一面盾墙再次立了起来,这时却见一个剑盾手突然冲了出去,不禁破口大骂:“回来蠢货,你想死吗!”
他嘴里大骂着,手上没有一丝停顿,立刻不管那人,又拉了一个斗奴补上缺口。
那冲出去的剑盾手正是聂伤!
只见他把盾牌拎在右手遮蔽外围战车的弓箭,几步赶过大黑牛二人,继续去追战车。
身上的皮甲有三十多斤,跑了几步居然被渐渐甩远了,身后的战车却越来越近。
“快!快快!快快快!我要更快更快!”
“啊!”
聂伤瞠目大吼,也不管侧面的羽箭了,扔了盾牌和短剑,激发身体的全部潜力,脚步迈动如飞,一个冲刺,终于抓住了战车栏杆。手上再一用力,两只脚踩到了车厢外部。
车右武士转过长矛来刺他,聂伤身子微偏,长矛从腋下穿过。他夹住长矛,顺势一拉,车右武士一声惨叫,头朝下扎了下去。
聂伤翻身上了战车,那御者惊慌失措,不停的往后看,不知该继续驾车呢还是放弃战马回身来搏斗。
聂伤抽出腰间匕首,正要去刺那御者,就见他大叫一声,一个鱼跃跳下了车,居然完好无损的站了起来,往外便跑。
可是好运到头了,那御者只顾着跑,没注意前方的情形,结果正好被外围的战车撞到,身体瞬间被马蹄和车轮碾碎。
聂伤急忙拿起一面盾,坐到御手位置,一只手支着盾防箭,一只手抓起马缰调整战车方向。
他的御车本领很一般,单手勉强控制住了战车,却不敢放慢速度,因为外围的两辆战车都调转方向,朝他追杀过来。
羽箭不停从身边飞过,聂伤急了,往盾阵看去,见大黑牛和另外一个重甲斗奴已经脱离战车,回到了阵中,便对众人大叫:“我需要御手,弓手!”
“谁会驾车,谁会射箭,快上车!”
这头盾阵里,众人看他夺了战车,都惊喜不已。听到聂伤呼唤,立刻就有五六个人要过去追车,都被大将喝止了,最后有两个人被指使出来,其他人依然在盾阵坚守着。
聂伤稍微放慢了一点速度,调整战车靠近盾阵,借着盾阵的掩护,终于让那二人上了车。
二人迅速行动,一个接替了聂伤的御手位置,一个拿起弓跪在车右。
“伤,好样的。”弓手和御手一起对他叫道。
聂伤一看,原来弓手是亢。据说他以前是个猎人,也不知能不能在飞驰的战车上射箭。
御手却戴着面具,见聂伤看来,把面具一掀,露了下脸,立刻又覆上了。
聂伤看清那张脸,不由吃了一惊,竟然是公吴!
虽然很想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混进来的,却也来不及多想。
他对二人点了下头,腾出手来,从车架上取下一把短柄锤,握在右手。又顶着大盾,单膝跪在车左掩住自己和御手公吴,命公吴驾车往左手边行驶,向一辆战车靠近。
“轰隆隆隆!”
两辆战车并在一起飞奔,车上异常颠簸,对面的车右武士在聂伤战车靠近过程中不停放箭,都被聂伤以盾挡下。
等到两车并排时,互相距离不到两米,那彭国车右武士慌忙换上长兵来刺。
“哈!”
聂伤大吼一声,用盾砸开长矛,猛地直起身,一锤甩了过去。拳头大的铜锤力道极大,一下把那车右武士半边脑袋都砸碎了。
见车右倒了,对方的车左武士急忙转过长戈来,移步到车右侧,跪在车右的尸体上,用戈来钩聂伤的大盾。
聂伤这边的亢早有准备,藏在聂伤背后,对着对面拉满了弓。他朝聂伤使了个眼色,聂伤领会,突然往前伏倒,露出对面的车左武士来。
那武士还一心想着钩聂伤的盾,猛然看到闪出的弓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箭射中面孔,仰面坠车。
这辆彭国战车完全失去了战斗力,只有机动力还在,敌方御手吓的策马狂奔。他车轻马快,又不要命的打马,聂伤战车追赶不及,被他逃了。
“唔!”
正要转向去战另外一辆战车,亢突然痛哼一声,后肩插着箭坐倒在车上。
聂伤一看,原来一直在追击他们的战车已经赶的近了,就在后方三四米的位置,车上的弓手正在向他们放箭。
“喂,你还行不行。”
亢折断羽箭,摇头道:“这一箭入肉很深,我开不得弓了。”
他挪到聂伤身边,接过大盾支在聂伤身前,叫道:“我给你遮箭,你来射!”
聂伤的箭法本来就不好,况且是在颠簸的战车上和对方熟练的战车射手对射,怕不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抓紧了!准备跳车!”
他没有去拿弓,朝亢和公吴吼了一声,紧紧抓住车架,又对公吴道:“立刻停车,让他们撞上来!”
公吴点点头,毫不犹豫的猛拉战马。两匹战马被突然拉歪了头,痛苦的嘶鸣起来,刹车不及,一起跪在地上,马腿断了好几条。
车辕一下杵到土里,车速骤然下降!
后方的彭国战车正在全速追击,乍逢变故,措手不及,拉车的战马一头撞到了前方车厢上,同样颈折腿断。
两辆车都车仰马翻。
不过聂伤三人已经做好了准备,在战车撞击时及时跳车。斗奴灵活的身手派上了大用场,三人在地上一滚,卸掉冲击力,迅速站起身来。
再看后面那辆车,人、马、木头、金属混成了一团血色垃圾,三个武士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只剩最后一辆车了,不对,还有一半辆。
聂伤三人见那辆战车还在和盾阵纠缠,另外半辆也跟在那战车的外围,用速度和冲击力威胁敢于突出的斗奴。
“嗨!”
聂伤大吼一声,正在交战的双方闻声都一起看了过来,斗奴们欣喜若狂,战车武士慌了神。
“投矛!”
聂伤对公吴叫了一声,二人捡起地上的长矛,一起朝着战团小步跑动。到了近前,快速助跑几步,一起将矛投向那辆只有御手的战车。
那御手只在两三步的距离之内,躲无可躲,被两根长矛直接钉在车上。战车失去了控制,马头一偏,和旁边的战车车轮撞到了一起。
两辆战车同时失控,一内一外,分别朝两面翻倒。
内侧的战车压到了盾阵上,一下撞破盾墙,再撞伤了几个斗奴后停了下来,车上三人都摔下了车,个个摔的七晕八素。
斗奴们齐声大吼,轰然散开阵型,对着地上的彭国武士一通乱砍,结束了这场不公平的比斗。
(那时的战车,人员是跪在上面的。腿好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