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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退的一方,竟然是气势汹汹的耿军!
耿军太轻敌了,组织十分混乱,本以为随便打打也是摧枯拉朽,谁想对方战力竟突然飙升,怎么都打不下来。
耿军猛攻了办个时辰才击沉对方几条小船只,夺了两条大船,己方也伤亡甚多,都大吃一惊。
不过他们虽惊不慌,以为这只是颚军临死前的奋起一击而已,不能持久,还有自己轻敌和天黑的缘故才打的不顺。并不以为意,迅速撤了回去准备天明再攻。
谁想天亮后整队再攻,还是攻不下来!
对方的水战好像突然有了章法,又好似个个都变成了老练水手,战力并不比己方差多少。再加上颚军停在浅水处,使大船无法发挥冲击优势,耿军竟然被击退数次,还损失了一艘大船!
耿军惊了,不敢再硬拼,围定之后,急忙派快舟去下游招桑鸡渡的船队一起来围攻,一定要吃掉颚军!
却说桑鸡渡这边,昨日在派出水军的同时,聂伤又传令刘谈,命他们迅速抢修桑鸡渡水寨。
刘谈带着一千韦军和数千平民,携带木料器械急赴桑鸡渡,准备在原水寨的残骸上再建水寨。
此地的耿军船队分了两部,一部在桑鸡渡左侧停泊,一部驻在对面南岸,准备从两面拦截颚军船队。
桑鸡渡这里的水军见到韦军杀了过来,急忙驾船驶离岸边。韦军逼到水边防守,民工立刻投入抢修。
耿军起先以为他们要把自己驱离此地,后来才发现对方竟然想重建水寨,很是摸不着头脑,忙通知了南军统帅澧季子。
澧季子也搞不明白韦国人的目的。没船你们修什么水寨,难道真以为上游逃过来的颚军船队能进入水寨?又或是……敌方又从哪里获得了船只?
他狐疑不解,最后还是决定不管那么多了,既然对方想修,那我就破坏之!于是派兵前来破袭,同时命耿军船只从水上袭扰。
他以主力堵在斗耆军大营门口,又分出一支军队沿河边去抢水寨,结果又被后方扎营的顾军抵住,双方厮杀成两团。
停在河上的耿国船只也扭头杀了上来,韦军放箭阻拦,双方展开对射。
耿军船只更加灵活,韦军不能全部拦住,被耿船频频冲到跟前放箭。干活的民工受到袭扰,只能边躲边干,十分吃力。
尽管形势困难,但因为水下栽的木桩大都保留完好,省去了最难的一个环节,营建工作还是取得了很大进展,水寨渐渐成型。
就在这时,上游的耿军传来消息,要桑鸡渡船队急往支援。
澧季子听使者说完,认为北军修建水寨的行动意义不大,还是先集中力量歼灭颚军为要。于是命耿国水军速往支援,陆上军队也撤了回来。
没有了敌方骚扰,水寨修建工作进度加速,很快就大体建立了起来。
而在野渡那边,战事暂歇,斗耆国水军抓紧时间整顿颚军,重组编制,培训水战之技,使其能适应水上作战。
在前两次作战中,斗耆水军将船开到了水流平静处,船只不再颠簸,颚军晕船症状大减,是以拥有了一定的战力。
他们虽然头晕力乏,但人数是耿军的两倍,最终在精通水战的斗耆国人的指挥下,艰难击退了耿国水军。
斗耆军军官是一位水军上尉百夫长,原是巨野泽里的水贼首领。此人勇猛机智,但是性急野蛮,为了能让颚军快速具备水战能力,对待他们十分粗暴,动不动就鞭打喝骂。
颚军十分屈辱,与斗耆军冲突不断。
还好颚帅足够冷静,知道对方也是太急迫了,而且事关己军生死存亡,便主动配合斗耆军说服众军士服从指挥。
颚军士卒也明白眼前形势危急,不配合就得死,不得不低头顺从。
经过一天的紧张整编,加上吃了点食物恢复了一些力气,手中又有了适合水战武器,颚国人的战力又增长了两分。
双方对峙到天黑,下游的耿军船只也赶到了。耿军摩拳擦掌,排出进攻队形,准备在天亮后发起总攻。
到了夜深时,颚军船队侧翼的芦苇丛突然着火了,船只不向外逃,反而一起往滩涂深处钻去。
耿军看的清楚,都惊疑不定,判断颚军想往岸上逃遁。急忙散开船只,沿河岸分布,一旦看见对方弃船登陆,便立刻上岸追击。
其实很多颚军军士也强烈建议上岸逃跑,但斗耆军上尉和颚帅头脑却很清醒,坚决拒绝了这个愚蠢的提议。
斗耆军带来的食物颚军一顿就吃完了,勉强才能果腹。颚军又全员带伤,靠着船只的机动性才坚持到现在,上岸步行纯粹是找死。
这次斗耆军另有险计,整个船队忙了一天一夜,就为这个计划做准备。
作为一名水贼出身的军官,斗耆军上尉最擅长的就是偷袭、夜袭、诈败、诱敌、逃命等各种偷鸡战法。
他先派小船将后方的芦苇丛割出了很大一片空地,以隔绝火势,然后点燃芦苇,将船队开进避火处。
等耿军以为他们要登陆逃走,将队形散开时,又突然冲了出来。四十几条船形成密集阵型,顺着水流直直撞了过来。
耿军船只正散在河边,完全来不及阻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飞速消失在黑夜里。
……
颚军船队顺利进抵桑鸡渡水寨,聂伤喜不自胜,亲自前往迎接。先把那个水贼上尉狠狠夸奖了一顿,然后才在上尉的引见下,见到了颚军统帅。
此人非常年轻,年纪和聂伤相仿,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聂伤一见,简直不敢相信。
优秀的年轻统帅并不鲜见,比如世子受、霍伯飞廉、莱国妘讷、窟山沮,还有他自己,都是年轻人。他们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特征,就是勇猛精进,敢打敢拼。
但要说爱兵如子,深受士卒爱戴,那是老将才有的特点,给人的感觉怎么都不应该是个年轻人。
“年纪轻轻就爱兵如子……”
聂伤不禁腹诽道:“这些士兵都能做你的爹了,你是怎么个爱法?”
“聂侯当面,颚国世子,颚将充愚有礼了。”
年轻人身材强健,面大口方,生的相貌堂堂,气质十分稳重。
“原来还是个世子。商人贵族真的很善战啊!”
聂伤心中说着,回礼道:“充愚世子勿要多礼,叫我聂伤就可以了。”
那颚充愚再次躬身施礼道:“岂敢称呼聂侯本名。聂侯救我全军性命,充愚感激涕零,不知该如何才能表达吾之感恩之心。”
“呵呵,你我同为子受世子效力,不要说这种话。”
聂伤客气一句,又介绍刘谈给对方认识。
双方寒暄几句,聂伤见对方身上有好几处伤势,精神非常萎靡,一副强撑的模样,忙道:“充愚世子一路苦战,一定累了,我们回营再聊。我已为贵军准备好了营地和食水,快请到营里歇息。”
颚充愚也不矫情,一拱手,招呼倒在岸边的颚军士卒起身,互相搀扶着跟随韦人而去。
把颚国人打发走,聂伤心情激动的走进水寨,看着寨中停泊的船只,忍不住大笑起来。
颚军的到来改变不了什么,他们只剩八百多残兵,对于将来的战事是杯水车薪。
但颚军带来的四十余条船只,却是一股极大助力,能为北军开辟更大的战略空间。特别对于将要发动的与河神府的联合行动,有了船队之后成功几率大大提升。
把颚军全部带离船只,斗耆军就能完全掌握这只船队,可以随意使用。
现在的水寨之中,除了劳作的韦国平民,其他全是斗耆国水军和膏鱼渔民。
这些膏鱼国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