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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栖木的玄鸟幼体,绝大多数都会在不久后死去,但也有极少一部分,会放弃灵魂,寄生在一种虫豸身上。
它们利用虫豸的冬眠之能,进行长时间的沉眠,以保住性命,代价就是从神灵层面跌落成最低等的野兽。
厽厼。这种被玄鸟幼体寄生的虫子,会结成一个蛹,常年在土里沉睡,动辄能存世数千年而不死。
世人有掘到者,见其蛹光亮如黄玉,形如竹笋,笋根生一鸟形人面,便称为‘笋蛹’。
其内有充沛血气,味如奶醪,可以强身固体,弥补虚弱。凡夫俗子不识笋蛹神异,以为此乃地气精华所凝结,视为珍馐美味,养身佳肴,得之皆烹而食之。
后又有巫师利用其滋补血气之能,配制巫药,对身体内外损伤有奇效,许多笋蛹便就此死于凡人之手。
“啊!笋蛹是玄鸟幼体所化?”
大史听到此言,吃了一惊。
聂伤不解道:“大史也知此物?”
大史解说道:“笋蛹乃是一种极其稀少和宝贵之药材,一蛹能值千奴,犹自求而不得。此物虽然少见,但是名声很大,是个巫师都知道,只是从没听人说过它就是玄鸟幼体。”
他瞪着虬丁,叫道:“老蛇怪,你很早就知道此事了吗?怎么不告知于我?”
虬丁摇头道:“世间恐怕没有人知道笋蛹就是玄鸟,连妄派巫师以及我接触过的神灵都不知道。”
他低头看着罐子里的血虫,笑道:“我刚才所说的新发现,指的就是这个。”
“啊?”
大史愕然,接着又惊又喜,带着一丝嫉妒,大笑道:“哈哈哈哈,蛇老怪,你竟然又有了一项重大发现,光凭这个,你就能名闻天下!”
“不不不,不要,千万不要!”
虬丁急忙摆手,诚恳说道:“我可不想出名,名声传出去我就死定了,还会连累你们。此发现,是祭所的成就,外人知道耆国众巫就行了,没必要提起我的名字。”
“当然,我晓得轻重。”
大史抚着白须,有些失落的叹了一声,说道:“你这老家伙,年纪比我还大一倍,为何神思还能这么敏锐?唉,我这辈子都别想望到你的项背了。”
说完,他又神情严肃的问道:“你可能证明你的推想?”
虬丁淡然微笑道:“想要证明很简单,只要取一只笋蛹解开来看就知道了。呵呵,可惜,此物难寻,一时半会也找不到,眼下是无法证明了。”
“不过也不需要立刻证明,我这样说,肯定是有依据的。我在殷邑时,曾经使用过不下十只笋蛹,剖开其外壳之后,内部的虫子,就是罐里这只的模样!”
他捋着长须,欣慰的说道:“之前我看到这条血虫,除了怪异之外,总感觉似曾相识,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直到今日早上,我因太过疲惫打了个盹,梦到了在殷邑为帝武乙配制巫药的场景,这才恍然大悟。呵呵。”
聂伤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见二人似乎确定了血虫的身世,开口问道:“虬丁大祭,照你言中之意,那笋蛹是有外壳的,里面的血虫任人摆布,丝毫不能反抗,显然还在沉眠之中。而此血虫,既无外壳也很活跃,看起来似乎与你的描述不一样。”
虬丁从容答道:“因为这只血虫,乃是感知到了溶血树,破开虫蛹而来的黄鸟!”
“凡人在食杀笋蛹时,偶然会见蛹中之虫化为黄翼之鸟,骤然遁走,便称内中之物为‘黄鸟’。”
“罐中这只血虫从蛹中飞出,找到了溶血树,依附在溶血树上迅速发育,很快就能重新变回玄鸟模样。但其本性已和玄鸟相异,我们应该称它为‘黄鸟’而非‘玄鸟’更准确。”
聂伤又问道:“可此虫分明是血色的,鲜艳刺目,再怎么眼花也不可能看成黄色吧?”
虬丁有些无语,回道:“这是黄鸟在溶血树上吸饱了人血,重新成长之后的样子。刚从虫蛹破壳而出时,它们缺乏血肉滋润,的确是玉黄色的。”
“哦,明白了。”
聂伤点点头,负手说道:“如此说来,此血虫不是玄鸟幼体,而是黄鸟?”
虬丁不确信道:“这个……勉强算是黄鸟吧。”
他见聂伤焦躁起来,急忙解释道:“此物在数日之前,的确是黄鸟,但因没有栖木可依,越来越虚弱。”
“为了不让它死掉,我们给它喂食了一些混有巫药的人血。它吃了之后,竟然退化了一步,变成了在笋蛹中的肉虫模样。只是能够活动,不像蛹中之虫那样昏睡不醒。”
聂伤忍着烦躁问道:“那它到底是什么?”
虬丁犹豫道:“此虫是黄鸟幼虫,要不,就叫它黄虫如何?”
“什么破名字,一点逼格都没有!”
聂伤吐槽一句,说道:“此物到底也是异虫,黄虫此名太过随意,不如叫……”
他想了想,一挥手道:“笋鸟吧!”
“好好!好!这个名字好!”
大史和其他两位巫师起身叫好。
虬丁也由衷的说道:“笋鸟,好名字!”
聂伤略显得意的抖了抖袖子,正色说道:“笋鸟的来历已经说清楚了,虬丁大祭,该说此物的用处了。它到底有没有玄鸟之力,能否滋长我体内的玄鸟?”
虬丁笑道:“当然可以。”
阅笔趣yuebiqu.com厺厽。“笋鸟的本源之力就是玄鸟之力,它经过两次变异,已经将玄鸟之魂彻底清除干净了,侯主可以放心使用,不怕再被玄鸟本体操控心智。”
“唯一的缺陷就是,笋鸟的血脉不似玄鸟分身那么精纯,血脉之力稀薄了许多。而且还融合了许多虫豸血脉,凡人吸收入体,怕会引发一些身体变化。”
“变成半人半虫吗?呵呵,那岂不要和虫二做兄弟了?”
聂伤笑了笑,抱臂思忖道:“其实这笋鸟给虫二使用才能发挥最大的效力。但虫二那厮吃了,说不定会失去人性,彻底变成一只虫子。还是我自己用吧。”
虬丁也点头道:“侯主说的对,痋者万万使用不得。”
“笋鸟的确最利痋者,能让痋虫威力暴涨。但其中的笋鸟之力太过旺盛,只有痋虫得利,人身却益处甚少,有可能会导致痋虫反客为主,最终湮没人性,将痋者变成一只虫妖。”
大史也急切劝道:“侯主,此物不能给虫二,他本来就疯疯癫癫,再疯下去,会成为国之大患的!”
厽厼。“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聂伤摆了摆手,问道:“那么,这只笋鸟对我会有负面影响吗?”
虬丁神态轻松的说道:“侯主有真龙血气压制,不论什么样的玄鸟之力,都无力作祟,更别提一些低下的虫豸血脉了。大可放心使用。”
“说了一大通,总算听到我想要的了。”
聂伤松了口气,面带喜悦问道:“你们还要研究此物吗?不用的话,就为我安排巫术仪式,我也要进化!”
作为巫师,大史等人当然想留着笋鸟继续研究,却也不会蠢到不明白聂伤的心思,忙道:“此虫的底细已被我们摸清,没有多少研究的价值了。”
“我们会立刻为侯主安排仪式,保证侯主能成功进化。”
“嗯,有什么需求,尽管对我提。”
聂伤满意的点点头,附身对罐里笋鸟笑道:“抓紧时间吃喝,你马上就要和我融为一体了。哈哈哈!”
……
从祭所回来,刚进侯府,阴刀便来禀报:有贵客求见。
聂伤跟着他来到后院,在一间僻静屋舍里见到了一个熟人,惊讶道:“吉光!”
那贵客正是商国司徒闻恕的使者,幻影刺客吉光。
只见这货衣衫破烂,一脸憔悴,胡子拉碴的又脏又邋遢,全然不像以往那样的精致形象。
“你怎么才来?”
聂伤看到他这幅狼狈样子,不禁笑道:“呵呵,我还以为你被周国人打伤了,不敢再在我国露面,已经跑回殷邑去了。”
“哼!”
吉光偏着脖子,冷哼道:“你也知道我被周人袭击了,也不派人去寻我?不怕我死在耆国附近,司徒大人怀疑你们动的手吗?”
聂伤调笑道:“你吉光大人本领高强,怎么可能会被人杀死?尤其是逃命的本事,天下间没人能抓到你吧,区区周人怎么能伤你性命?呵呵,我不找你,是对你有信心。”
吉光翻了下白眼,郁闷的说道:“那群周人很厉害,有异人,武士,猎人,还有巫师,各种巫术异术配合的非常默契,一般的神灵都要怯他们三分,我当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就一个人,败了倒也不丢人。要命的是,那群周人的寻踪追杀之术异常高明,我使出浑身解数都甩不掉,差点命丧其手。”
“哈哈哈,被那姜夏的风鸟之翼缀上,你能逃得掉才怪。”
聂伤暗暗发笑,问道:“那你最后是如何摆脱他们的?”
“唉,说起来丢脸啊!”
吉光垂头丧气的叹道:“我见逃不掉,只能留下了自己的信物,表明身份,希望他们知道我背景强大,主动放弃追杀。本来也不抱希望,没想到还真见效了,从那以后,那群周人就没有再来追杀我。”
“人家就不是为了你而来的。”
聂伤心里吐槽,大笑道:“你还挺识趣的嘛。哈哈哈,能屈能伸,能攻也能受,果然是个好基a男!”
“什么基a男?”
吉光听的莫名其妙,左手翘着兰花指撩了下头发,右手抚着肚子,恨恨道:“我受了好几处伤,小腹也被一剑捅穿了,伤势很重。又不敢乱跑,只能躲在山中养伤,足足养了三四个月才完全恢复。”
聂伤惊叹道:“这么重的伤势,你一个人在野外竟然能活下来?换个人早死了。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吉光摇头说道:“幸亏我有主人赐下的疗伤神药,不然还真撑不住。伤势倒不是很麻烦,就是吃喝拉撒、洗漱睡觉极其不便,差点让我心志崩溃了。”
他张开双臂,向聂伤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模样,苦笑道:“这段时间,我住山洞喝山泉,捕雀掘鼠,茹毛饮血。天冷有伤又不敢洗漱,浑身肮脏不堪,已经快要变成野人了。呵呵,耆候莫要见笑。”
聂伤一抬手,毫不在意的说道:“只要能活下来,肮脏算什么。我实在没有想到,你一个娘a炮a基a男也能如此吃苦耐劳,你的这番表现,让我对你的评价提高了许多。”
“基a男,娘a炮到底什么意思?”
吉光终于忍不住了,尖声追问。
聂伤笑道:“男男相好,便是基a男,男作女相,便是娘a炮!呵呵,我没有褒贬之意,只是陈述事实。”
“无褒贬之意?哼哼,怕是在羞辱我吧!”
吉光听出他话中带着浓重的嘲讽之意,冷哼一声,高昂起头颅道:“我就是基a男,也是娘a炮。但我不以基a男和娘a炮为耻,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