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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耆候,你胆子可真大,竟敢冒犯神灵!”
身材雄壮的勿支盘一脸嘲弄,对聂伤摇头笑道:“我当然不会驱赶耆候,但也不可能违背水神神谕,这让我很难办啊!”
“呵呵,耆候,你不要让我为难,就当帮我一次,离开地底吧,等水神气消了,再回来就是了。”
聂伤却不和他说笑,神情严肃的说道:“我刚见过水神了,聊了几句她不想听的话,她就发怒了,才给你下了这道不可理喻的命令。”
“水神虽然一副老成大人状,表面看着威严,其实本性也只是个孩童而已。哼哼,一个小女孩发脾气下达的命令,能有什么理智?族长不必听她的!”
“!!!”
勿支盘怎么都想不到竟然有人敢这样和神灵说话,被惊呆了,脖子前伸大张着嘴,好半天才心惊胆战的说道:“耆候,你、你……”
他放低声音,小声说道:“耆候,虽然我也认同你的一部分话,可是,神灵就是神灵,强大神力不是凡人能抵挡的。你乱说话不要连累我啊,我……””
正说着,身上青光一闪,勿支盘登时打了个寒,忙把大斧一摆,大喝道:“呔,聂伤,我奉水神之令驱逐你,你识相的话,自己离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说话的同时,还朝聂伤挤眉弄眼的使眼色。
聂伤知道水神又在催促他了,看着空中闪动的青色流光,负手笑道:“你何必如此心急?哼,我和族长说两句话就走。”
便没有再理会水神,观察着眼前的壁垒。
只见青色的石头都变成了黑褐色,散发着浓烈的腥臭之气,明显发生过血战,连壁垒都被血液染遍了。
再看周围的守井族人,也都神情疲惫,个个带伤,就连勿支盘也脸色青黑,满眼血丝,一副煎熬憔悴之态。
“族长,此处战事如何?”
聂伤问道。
勿支盘大咧咧的笑道:“哈哈哈,形势就如我的名字,稳如磐石!”
这老头偏执的紧,死要面子活受罪,聂伤才不信他,看着躺在墙角一堆伤员,说道:“这个样子也叫稳如磐石?你们人手本来就不够用,为何又把土焦人打发走了?”
勿支盘不屑道:“那些小矮子屁用都没有,就知道哇哇乱叫的射箭,纯粹添乱。最近又把心思放在抓龙鲤上了,还不听我的命令,我看着烦,就让他们做杂活去了。”
“是这样吗?”
聂伤扭头看向一旁的勿支白石。
勿支白石头上裹着渗血的麻布,精神萎靡,见他问自己,便不客气的怼自己族长:“土焦人虽然弱小,但都很勇敢,和我们配合极好,有他们帮手,我们的战斗轻松多了。”
“你这小子……
勿支盘怒视着他,正要喝骂时,又听勿支白石说道:“不过,我们眼下有了更有力的帮手,土焦人也与我们有了分歧,还是做杂活比较好。”
“嗯?”
聂伤一下警惕起来,难道有一支不在自己监控下的力量介入了?忙问道:“哪来的帮手?”
“哈哈哈哈。”
勿支盘得意的大笑,对手下招手道:“去把我们的帮手带来,让耆候看看。”
在聂伤狐疑的目光中,就见两个勇士手里拽着铜链,将两只没毛猴子亵妖从墙洞里拖了出来。
“吱吱吱吱!”
那没毛猴子的脖子和四肢都被铜圈锁住,对牵铜链之人呲牙尖叫,手脚抓地奋力挣扎,遭到另外一个勇士的狠狠鞭打。
“嗷嗷嗷!”
没毛猴子惨叫起来,挨了几鞭后,终于服软了,乖乖跟着走了过来。
勿支盘大步走到一只猴子跟前,一脚踩住此物的背,使之趴伏在地,笑道:“耆候知道这种亵妖吧?”
聂伤点头道:“当然知道。这亵妖非常聪明,还能操控其他亵妖,是亵妖中的首领。我当初深入盐洞掘坝时,捉到一只请水巫辨识,水巫说此物有勿支祁的血脉,十分邪恶!”
勿支盘看着脚下无毛猴子,说道:“嗯,若没有这东西在,亵妖不堪一击,每次战斗时,我们都优先对付此物。但它们太狡猾了,远远躲在石头后面,很难射杀。”
聂伤问道:“射杀都如此困难,你们是怎么活捉这两只的?”
勿支盘挠了下头,面色有些尴尬的说道:“是土焦人帮我们捉到的。”
“哦?”
聂伤微笑道:“看来,族长的智慧并不比土焦人更高啊。”
勿支盘对他的嘲笑不甚在意,哈哈一笑,说道:“不是他们比我聪明,而是他们个子小,和这种亵妖外形很像。那土行蜣便命手下伪装成亵妖,将这两只鬼东西引诱过来,才得以活捉。”
“你说怪不怪,土行蜣的人只是把身上涂了亵妖的血液而已,其他亵妖都能看出不同来,唯独这矮子亵妖竟然没有察觉到,轻轻松松就被土焦人引过来。呵呵,我看那土焦人,一定和小亵妖有什么亲缘关系!”
“亲缘关系!”
聂伤听到这句话,心中猛然一亮,忙走上前细看那无毛猴子,面目还真的和焦饶人有些相似。
“原来是这样啊!”
他恍然大悟,这没毛猴子,很可能就是焦饶人的一支!
焦饶人曾经参与过远古的地底深渊之战,之后又常年在地下生活,直到被众神抛弃,才迁到地表。
其中必然有很多焦饶人依旧在地底生活,逐渐被邪神影响,或者最近千年融合了神水猿勿支祁的血脉,最终变成了这个样子。又因为堕落的时间比普通亵妖更久,才进化成了拥有异能的高等级亵妖!
“亵妖应该也是被邪神控制的地底生物,只是不知道勿支祁和其他深渊邪神有没有联系。”
聂伤心里思忖着,就听勿支盘继续说道:“土焦矮子设下埋伏把这两只小亵妖引了过来,和我们一起动手捉住了它们。”
聂伤微微颔首,道:“让我猜猜,你们利用它们干扰了亵妖的进攻?”
勿支盘表情神秘的笑道:“比这个还要厉害!”
他一挥手,又见守井战士打开了另外一排木门,就听吼声连连,铜链哗哗,七八只身材高大的黑亵妖从是石洞里冲了出来。奔出几步后,被铜链拽倒在地,张牙舞爪的原地嘶吼。
这种黑亵妖足有两米高,相貌丑恶,就像魔戒里的强兽人一样,战力极强。
聂伤见识过它们的厉害,吃惊道:“你们竟然还活捉了这么多黑亵妖?是用矮亵妖引来捉住的吗?”
“没错!”
勿支盘慨然说道:“这个办法不是土焦矮子提出的,是我们守井族自己想出来的。”
“我们打服了小亵妖,让它们把黑亵妖引到陷坑里,再挨个杀死。后来偶然活捉了一只瘸腿的黑亵妖,忽然发现,小亵妖可以控制黑亵妖。然后我们便没有再杀黑亵妖,而是让小亵妖一一操控,便有了这队黑亵妖战士!”
“耆候别看它们现在满是敌意,只要小亵妖叫上几声,它们就老老实实的替我们打仗,杀起墙外的亵妖来毫不留情。就算战死了,我们再活捉,就可以补充战力,永远都消耗不完。”
“唉,可惜两只小亵妖最多只能控制这么多黑亵妖,而且小亵妖也不再上当了,捉不到。不然的话……呵呵。”
他踌躇满志的笑道:“耆候,别看我们这么多伤员,其实都是以前受的伤,自从七日前有了黑亵妖战士,我就再也没有人重伤过。”
“嗯,如此甚好。”
聂伤听完,也很是欣慰,点头道:“你们能坚持住就好。既然如此,那就让土焦人继续做辅兵吧。”
他正说着,头顶青色流光躁动起来,知道水神不耐烦了,安顿道:“还有,水神说勿支祁最近可能就要来了,这位强大的古神你们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的。一有动静,要立刻通知我。”
“水神不欢迎我,告辞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壁垒。
在聂伤转过身之后,勿支盘的笑容一下消失,冷眼瞪着勿支白石,斥道:“你的嘴巴总算没有再胡说!”
勿支白石神色复杂的偏过头去,郁郁说道:“你是族长,我作为族人,最后支持你一次。”
“我再强调一遍,这次如果失败了,我们便迎耆候为主!你的权威再大,也不能大过全族人的性命。”
“哼!”
勿支盘冷哼一声,一脚踢开无毛猴子,咬牙握拳道:“我一定不会失败!”
……
聂伤回到地面,晚上便有土行蜣奉命赶来听令。
“侯主,你怎么敢到地底去?”
土行蜣一脸后怕的说道:“那水神凶蛮的紧,她之前下过命令,不让任何地面人下去,否则格杀勿论。你要是激怒了她,我……我……呜呜呜!”
他说着说着居然哭了起来,满脸的鼻涕眼泪说道:“我们土焦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这样仁慈的主人,万一你有个好歹,让我们怎么活啊!”
聂伤知道他是发自真心的在哭,感情真假不提,自己若是死了,土焦人肯定完蛋,出于恐惧他也该哭。
“我不是莽汉,自然是确定安全了才会下去。”
聂伤解释了一句,喝道:“不要嚎了,你的事情最近做的如何?”
土行蜣擦掉眼泪,谄笑道:“嘿嘿嘿,小臣和土行甲深入地下深渊,又找到了好几家穴甲龙。”
“它们都非常警惕,打了好几次,追了好几场,费劲口舌,终于说服了三家十六口穴甲龙。它们现在正在守井村附近集合,等再说服最后一家,就带到甲龙饲养场报道。”
“饲养场那里已经有三十多只穴甲龙了,其中五只大穴甲龙驯服顺利,被铸造司带到采矿场去了。小臣去看了几次,它们被侍候的非常好,都心满意足的替我们挖掘矿石。”
“嗯,你做的很好。”
聂伤夸奖道:“这都是你的功劳,我已经通知吏部了,让他们个给你记功、发奖、升官!”
土行蜣是个官迷,一听眼睛就发光了,激动的给聂伤磕了几个响头,眼眶发红道:“跟着侯主就是好,小臣愿为侯主而死,这是真心话!”
“不要动不动就提死字,多做事才是我乐意看到的。”
聂伤笑了笑,收起笑容,神情严肃的说道:“勿支祁要出来了,地下越来越危险了。你不要再亲自去找穴甲龙了,把精力放在监视亵妖、守井族人和水神的身上,一有风吹草动,即刻报于我!”
“小臣明白!”
土行蜣又磕了个头,犹豫着问道:“侯主,我的族人……他们走到哪里了?”
聂伤摆手道:“他们无恙了,半月内便至,我会妥善安排好他们的。你尽快回去吧。”
土行蜣面露喜色,告退而去。
聂伤坐在屋里沉思了一会,取出淮南伯九鸢赠送的骨哨来,起身出门,深夜驾车到荒僻山头,吹响了骨哨。
夜风轻轻吹拂,天上一层薄云,月色晦暗,除了偶尔响起的禽兽鸣叫,整个世界清净无声。
周围的截派神灵即便听到哨声,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到,聂伤伫立山头静静等着。
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眼看东方的启明星都升了起来,总算感应到了一股强大气息从西面而来。
他激发玄鸟感应,注目看去。就见灰色的云层下,一片黑云疾飞而至,在他头顶略一盘旋,倏然降落,身形一收,变成了一个身穿黑袍的高大身影。
“熏池大人,怎么是你?”
聂伤看到那身泛着血光的丝绒袍子,惊讶道:“你还没返回丹熏山吗?”
“哼,还不是因为你这小子!”
熏池神巫怒哼一声,愤愤说道:“我本来要回丹熏山的,却又被传令,要我守护你耆国,勿要让阐派野神伤了你。我能如何?只能在附近看着你!”
他说完,一双火炭般的眼睛打量过来,感叹道:“没想到你连积累都不用,这么快就成神了,简直不可思议!你难道真是神农眷顾之人?”
“多谢熏池大人响应我。”
聂伤不置可否,看了看周围,问道:“耆国附近就熏池大人一位大神吗?”
“还有一位,他懒得见你,便让我前来询问。”
熏池神巫抱怨道:“九鸢真是多事,把此哨给了你,让我们奔波忙碌。你到底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