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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一身吼,属下忙成狗,明生在会议中将方案啪啪敲定,各个协理即刻全员出动,开始征兵事宜。
明生此时却是难得悠闲,牵着两条土狗在旌义县工地四处晃荡,这两条土狗便是嘉兴高府的那两条,好吃好喝之下早已投敌变节,舌头伸的老长,天天围着明生谄媚。
这狗还真通人性,看见靠墙歇息之人便狂吠,对弯腰干活之人则视而不见,一次两次不见怪,可天天如此就奇了,莫不是这两条土狗成精了?
其实狗随主人,明生这厮看见偷懒耍滑的便训斥一番,狗哪里分得清楚是偷懒还是歇息,反正看你闲着就是不爽。
正游逛间,郭世荣跑到近前,喘着粗气道“总算找到你了。”
“何事?没看到本少在视察工程进度么。”明生故作深沉道。
两条土狗顿时龇牙直哼哼。
郭世荣瞪了二狗一眼,讪笑道“少爷,按您的方法将周尧德那一伙都甄别了一番,手上有无辜百姓人命者七十一人,作奸犯科无可救药者三十二人,当然这其中有二十四个是重叠的,也就是说有七十九人都是作孽之徒。
余人虽有小错,但大体还能守得住底线,都是跟着混口饭吃,算不得大奸大恶之徒。
你看如何处置这些人?”
其实明生的办法很简单,便是塞在小黑屋里吃两天苦,诸人不得接触,然后互相检举揭发。
没做过什么坏事的自然心思坦荡,知道什么说什么,作恶多端的或闭口不言,或胡乱攀咬。这也不打紧,两百多人各自认识之人自有不同,交叉重叠之下,怎么可能有攀咬的机会。
最后出来的结果是一个人的同一项罪名,往往有十人以上揭发,这还有什么可说的,之前没的商量,就没这么巧合的事,你想抵赖,门都没有。
可若是一个人的同一项罪名仅有二三人指控,便逐一询问他人,自然而然便知真假,没冤假错案的可能。
“这七十九人么?劳动改造十年,只给吃食;其他人也不是完全无罪,俱都劳改半年,之后便改为民籍。”明生思虑片刻,说道。
郭世荣点头应了,又道“那周尧德,张莱绪二人如何处置?这二人也作恶颇多。”
“这个么......”
明生眼珠转了几转,言道“山东沿岸哪个州县的官声最好,便将此二人送交官府,做个人情,好歹也是匪头,说不定还能凭这两颗人头官升一级。”
郭世荣愕然,少爷当真节省,一点也不浪费,这都能想到送出去做人情,某怎的就想不到呢?看来这些下流无底线的学文,还是要向少爷多多学习,一根毛都能撸出几滴油出来。
“老郭,让兄弟们准备着,咱们三日后出海,除了扬武号,还有哪艘战舰在家?”明生这几日也不是平白浪费时间,思虑之后,决定去台湾一行。
这可不是拍脑袋就干的事情,之前人口不足,只旌义一县尚且地广人稀,哪里有余力开发台湾。可如今旌义县将有六镇之地,再加牛头岛,有民过七万,而且五万之民已经生活安稳,颇有收益,仅是税收一项便可维持日常运作。
眼见大明同后金大战在即,大明必败无疑,之后建州便会席卷辽东,山海关之外辽土尽失,这得多少流民需要安置?十万肯定不只,弄不好要几十万,这个机会怎可错过?同建州抢人是必然,说不好还要打斗几番。
如此多的流民,旌义县便不够用,而且也没必要人口过于密集,世界大得很,特么的有能力占多少便占据多少。
旌义县十万之民足以,其余之民都需找个地方安置。
海参崴是一个选择,不过那地方产出高在于各种珍惜货物,可不是粮食,以现在的粮食亩产,必是年年贴补之地,大好的船只运粮食却是浪费。
牛头岛四围也没有空地,北面是李朝,东面是日本,西面是大明,抢地盘?还是算了,哪个都抗不过,小胳膊小腿禁不住折腾。李倧那厮也是可恨,怎得还不政变?某的一纸协议都攥了几年,那旌义县还有每年五千两的租借费,想想就心疼。
而台湾则不同,岛上土著,汉民,倭人,海盗啥人都有,谁都说的不算,更何况土地肥沃,河流众多,水稻可一年两熟。后世台湾养民两千六百余万,咱也不贪心,养民百万总可以吧。
可是之前人手不足,关键是实力不够,不敢动那地方,无它,海盗太多,那是闵浙海盗海商的地盘,尤其是李旦这一股海商。
何况彼处海运频繁,船只众多,而且都是枪炮齐全之辈,想要站稳脚跟?可以,不打出名头你想得美。
……郭世荣被明生闪了一下老腰,话题切换太快,稍稍愣神,言道“尚有扬鹰号在家,这本就是打算给周营将的座舰,只是尚未出发。
少爷不是要征兵三哨给花果山么,这事刚刚开始操办,冯老爷子是打算一起送过去的。”
明生摆手,言道“不等了,先点齐四哨人马,咱们先去花果山,在一路南下去东番。只是踩盘子,两艘船也够用了。”
十日后,扬武,扬鹰二船行至花果山,卸载货物,稍作补给之后,便一路南下,过舟山海域之后,沿途船只渐渐增多,好在二船模样吓人,炮口够粗,都远远躲着,不敢靠近。
没人找麻烦,令满心期待的虎豹营将士兴趣索然,明生又不准主动惹事,便只能期待有棒槌前来打劫,可惜没人是傻子。
这一日,瞭望手挥旗高呼“东番!”
明生举目观瞧,远处陆地影影绰绰,依稀可见,核对海图之后,下令沿海岸向西南航行。
沿岸都是高山密林,云雾弥漫,不见人烟。
蒋伟皱眉道“少爷,这就是咱们要占据之地?某看这岛潮湿的紧,而且瘴气浓厚,怕是咱们北人水土不服,可能会滋生疾病。”
明生遥望岸边风景,听潮声起伏,铿锵说道“在别人眼中是不毛之地,可在本少眼中却是东海明珠,良田,木材,矿山无一不有。
如你这般只看到难处,看不到好处,如何能成大事,旌义县如何?在李朝手里是塞外片邦,可在咱们手里却是良田沃野;牛头岛如何?当初仅破烂草棚若干,如今巨城广厦,乃是我四海根本之地。
正因为此处瘴气纵横,千百年来才会无人占据,这便是咱们的气运,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咱们是拓荒者,是引路人,此处只是起点而已,有甚可担心的,路不平砍过去便是。”
听闻此言,几名亲卫躬身施礼,神态肃穆。
沿海岸航行四十余里,得见一河流入海口,河面广阔,烟波浩渺,时有船只隐现。
二船转向迎向河口而去,明生回身笑道“此处应是淡水河口,其水深而广,可沿河而上六十余里,且小心着,沿岸必有土著居住,或许有海盗据点也未可知。”
姜丑拳头捏的嘎巴嘎巴响,嘿嘿笑道“那便好,某正手痒呢。”
船行不到二里,前方雾气越发浓郁,五丈之外便不可视物,明生下令船只缓行,慢慢漂浮在水面之上,四围里只闻鹰飞鸳蹄,寂静的可怕。
“戒备!”
明生高声喝道“姜丑,冯群,你二人驾舢板前去探路。”
姜丑刚要转身,便听得有呼啸之声传入耳中,哪里还顾得其他,顺势扑倒明生,嘶喊道“敌袭!快卧倒。”
语未完,箭已至,箭雨铺天盖地般砸向扬武号,砰砰之声不绝于耳,船中便有几声哀嚎之声响起,有两个躲避不及,一个被射杀,一个被射穿大腿。
明生躲在船舷处偷眼观瞧,只见浓雾,鬼毛也不见一根,特么的大意了,想必刚到河口之时,便已经被人盯上,不然怎的那隐约的船影消失不见?
现在敌暗我明,只能挨打,无处还击,当真是被动。
突然间脑中灵光一显,扯起嗓子开始哀嚎,其声尖锐,闻之者哀,听之者痛。
却是把身边的姜丑吓了一跳,把明生翻来覆去的看了透彻,这也没受伤啊,少爷干嚎作甚?
“猪脑子,跟着某哭嚎!想想你爹怎么揍你的。”明生扯起姜丑耳朵轻哼道。
两人正说话见,第二轮箭雨又从左侧射入,如雨点般砸下,此番却是一人未中,盖因为所有人或躲入船舱之中,或趴在船舷之下,扬武号,扬鹰号船舷有半丈高,足以护身。
姜丑就是再傻也知明生是何意,也跟着明生一起哀嚎,这厮声音洪亮,哭的撕心裂肺,估计他爹没少揍他。
俄尔,整船都是哭嚎惨叫之声,苗俊这厮居然还挤出几滴眼泪。
明生一边哭嚎,一边抽出手弩,顺手拔出钉在甲板上的一根箭矢仔细观看,箭长二尺,比边军惯用箭矢短有半寸,做工精细,铁制的四棱箭头打磨的光滑尖利,这特么绝对不是土著能有的东西。
不禁嘿嘿冷笑几声,这是碰到同行了,想要黑吃黑,端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苗俊,令火铳手朝左侧乱放几铳,不可齐射,越散落越好,可懂了?”
苗俊冷笑着点头会意,沿船舷躬身匍匐逐一传令。
说话间,第三轮箭矢又至,船中惨嚎之声更胜之前,间或有几声火铳响起,另有噗通噗通重物落水之声。
耳听闻一声呼哨响起!敌欲群起而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