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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生,你个负心汉,给本姑娘死出来!”
俏冤家上门,明生到海参崴不到两日,伊拉奇部便得知消息,小丫头容贞哪里能按耐得住,抄起一把弯刀就走,任谁也拦不住。
那日明生不告而别,容贞想起爷爷讲给自己那些汉人情情爱爱的故事,总有那负心薄性之人,就哭的双眼红肿,莫不是俺的情郎也是那负心之人?
你不来海参崴还好,来了居然不来见自己,这如何能忍,小丫头柳眉倒竖,掐着腰站在巨鲸头骨之上叫骂。
几个亲卫纷纷怪笑,果断闪人。
哎,自己欠的债,得自己还,还好本少早有准备,稍稍整理之后,扛着一双肩包缓缓走出堡外。
笑嘻嘻看着小丫头,含情脉脉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容贞,你却是越发俏丽了。”
……夸人总是不错的,尤其是夸赞的唯美,婉约,而且从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口中而出,小丫头火气顿时消掉一半,钢刀在身前晃了几晃,面色绯红。
气鼓鼓道“就会说好听的骗人,你那日为何不辞而别,可是心中没有我?”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心中有你,又何必做生死离别状,你看,要掉眼泪了,这是何苦!”明生故作深沉,长叹一声说道。
朝朝暮暮……小丫头心头一颤,只觉呼吸困难,浑身好似温火慢烤,说不出的舒麻,钢刀嘡啷一声落地,再无一丝烟火气。
明生趁势抓过嫩白小手,将容贞拖入堡中,边走边笑呵呵说道“刚来,诸事繁杂,本想着过两天再去看你,不想你却是来了,拿着刀作甚,可是要阉了本少?”
“呀!”容贞羞恼的挣脱明生魔爪,捂住面颊,脆声道“你说这些羞人的话作甚!谁让你一封书信也无,我想你肯定是将我忘了。”
“怎么可能!”明生重新拉住容贞小手,二人在屋中坐定“你看看本少给你带了多少礼物,某就是忘了谁也不敢忘了你哦。”
说罢,明生将背包打开,将礼物摆满桌案。各式胭脂水粉,绫罗裙衫,玉镯金钗,更有肚兜三件,一大红绣鸳鸯,一粉红绣荷花,一薄纱如蝉翼。
明生口吐莲花,将用法一一告知容贞,小丫头满面羞红,不停捶打明生。
房中春光沾沾,满是旖旎之气,之后便是四目相对,含情脉脉……此处省略万余字。许久之后,舌头僵直的二人才手牵着手重新坐定。
“你这次来,要呆多久?”容贞偎依在明生怀中,莺声问道。
“怕是要三月底,等冰融雪化之时方才能走。”明生算了一下时间,回应道。
容贞往明生怀里蹭了蹭,脆声道“说罢,你来肯定有事,千万不要说想我,哼哼!”
“呃……是有些小事,某些人的爪子伸的太长了,本少要将他们的爪子剁掉。”明生沉吟道。
容贞蹭的一下起身,眉飞色舞道“是要教训多啰部,还是库雅拉部,算本姑娘一个,哼哼,这些都不是好人?”
明生看着小丫头神情,笑咪咪问道“为何如此?按说你们可都是同族,起码语言相通,可看你这样子,好像生死仇敌一般,可是他们欺负你了?”
“哼,你们明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一个是硬来,一个软刀子。”
容贞大眼睛忽闪忽闪转动,气哼哼说道“这两个部族都在抢人,有的村寨一夜之间就消失了,俺们伊拉奇部也被多啰部攻打过,不过被我们几个部族联合给赶跑了。
可是死了十几人呢,这个仇不报,本姑娘誓不为人。”
……明生无语,四海商社可是老老实实做生意,没欺负人没抢人的,为啥说是软刀子,不过多啰部,库雅拉部这么一折腾,确是帮了明生大忙。
野蛮人终归还是野蛮人,想增加人口都是用最暴力的方法,杀死反抗的,掳走胆小听话的,难免令周围的小部族恐慌,哪个愿意做别人的奴隶呢。
容贞留在海参崴玩耍,明生召集众将,令其召集周围小部落头人聚会,只一个议题,共抗多啰部,库雅拉部,结成攻守同盟,愿来者欢迎,不来者也不强求。
几日后,有二十一位头人赶至,明生高举大旗,慷慨陈词,言必正义,语带怜悯,痛斥二部的罪行令人发指,人神共愤,相约各部共同御敌。
最最重要的是,四海商社开始售卖军火,当然都是刀剑箭矢之流,火铳可不能放开,虽说仅仅是火绳枪,可这玩意使用没有门槛,这些野人又受不得规矩,拿出来乱放一气,不能杀敌不说,反倒成了建奴的缴获。
一句话,敌人都是豺狼,咱们必须砍死他们,才能生活安定。
诸位土皇帝自然拱手相谢,但凡有一丝办法,谁都想自己说的算,更何况谁还没有野心呢,说不得几年之后,俺也能称霸一方,将库雅拉部的贵女抓过来暖床。
一顿操作猛如虎,诸位头人在海参崴吃喝几日之后,马背上都驮着大包小包的武器打马回寨,而四海商社也赚的盆满钵满,没什么比军火更能赚钱,尤其在这偏僻落后的部落地带,只要是铁质的物件,价值十倍不止。
明生时而同容贞厮混,时而观摩孟超练军,一晃便是半月已过。
北府军装备自有不同,冬日里都是一身白衣白帽白披风,反毛的皮质手套,仅有两指,大拇指一套,其余四指一套,明生笑言曰“手闷子”。
各种武器也都用白麻布缠住握柄处,北地严寒,铁质的物件遇水汽便会粘连皮肉,一不小心拉扯之下,便要掉一层皮,可不是开玩笑的。
近海早已结冰,只是冰层尚浅,无法行人,可是陆中河流却是冰层厚实的很,车马行人不惧,北府军便在冰层之上操练。
雪橇五十辆,冰车三百具便是操练的重中之重。
此时寨中驻扎北府军五哨,虎豹军三哨,将近八百余人,可冰车仅三百具,必须挑选精干之士方可,这个时候比的便是肺活量,臂力。
最后挑选出二百五十余人,另有明生,孟超营部直属,凑足三百人,便是此次出征多啰部的主力。
其余人等也不能歇着,一哨人马留守海参崴,四哨人马也需同时出征,做的却是后勤,由周华文调度,于沿路之上设立简易落脚点,往来运转物资。
十一月中旬,海参崴已经天寒地冻,积雪盈尺,海面更是冰封千里,平滑如镜。
明生回望一眼银装素裹的海参崴,大手一挥“出发!”
三百余人滑行在冰面之上,快如奔马,急如冽风,沿海岸一路南下,只四日间便到达两百四十里外的摩阔崴海域。
摩阔崴城实则是在一巨大海湾之中,海湾南北阔有十里,东西长二十余里,北岸中部有一水滴形半岛,城寨便在水滴形半岛之上,如果是夏季,这地形便是易守难攻。
此正是多啰部的老巢,其首领为多啰·沙歹,城中有部众三千余人,另有数十大小聚落分布在海湾四周,共计约一万四千余人,可战之士将近三千五百余人。
被后金征服后,尚未划旗,但被老奴编为九个牛录,其首领多啰·沙歹为甲喇额真。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东西,四周的部族都清清楚楚,可是具体有多少人留守,却是无人知晓。
正史记载萨尔浒一战,后金兵六万之众,以此推算,留守摩阔崴的人手不会太多,估计最多有千五六百人,又分散在各处村寨,摩阔崴城能有两个牛录驻守就不错了,毕竟是只有三千人的小城而已。
可两个牛录也不是明生可以轻易干翻的,自己只有三百余人,贸然攻城实属下策,还是要引蛇出洞,于是撒下十余支小队四处探查。
两日后,周边地形基本探查完成,摩阔崴城方圆十里共有村寨七处,都是几十户人家,二三百人,冬日里积雪遍地,相互之间少有走动,北地曰“窝冬”。
最近的一处村寨离摩阔崴仅五里之遥,名噜噜坳,三面环山,有四十余户人家。
明生召集众将,号令道:“
孟叔,你带百人突袭噜噜坳,切记不可占尽诛绝,需围杀大部,放走少数,不可使用火器。
李天奇,郭世荣,你二人带百人埋伏在道路左侧,姜丑,冯群,你二人带百人埋伏在道路由侧,若是摩阔崴来援,务求全歼来敌。
苗俊,蒋伟,带余人火炮伺候,随时准备攻打摩阔崴!”
众将齐声遵命,各自前去准备。
亥时初刻,孟超率队潜入噜噜坳,都是普通的女真猎户,农户,没有军队驻扎,更没有防御设施,普通的农家小院散落各处。
战斗很顺利,有心算无心之下,些许的抵抗瞬间被镇压,噜噜坳死伤三十余青壮,族老被一刀砍死,俘虏八十余人,余人四散而逃。
孟超喝令逐家逐户清点物资,关键是食物,三百余人所带吃食有限,只能就粮于敌。
两刻钟之后,摩阔崴城门大开,百六十余骑兵奔袭而出!
一场会猎大幕拉开!